“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会杀了你?”
江行止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却好像是一种警告。
适时地,黑蛇也突然贴着方芷的脸张开了嘴,方芷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身子,但是很快的便是镇定了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啊,但是我觉得你肯定不想让我这么轻易的死去吧?不然的话你也不用和我说这么多,直接杀了我就是了。”
江行止点了点头,“是啊,你或许对我而言的确还有一些作用吧。”
随即江行止又一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但是为了夜长梦多,或许我只是需要一个人来倾听一下我的心里话,然后再去赴死?就像是江氿慈一样。”
江行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便是有些兴奋的说道:“你说要是江氿慈大胜归来的时候,要是看见城墙上的你拿着圣旨要亲手诛杀他的话,会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
说着便是开始畅想起来,“那时候你说江氿慈会怎么想?自己信任的人却是亲自给自己设下了一个死局。”
方芷下意识的便是想要反驳,“你怎么知道江氿慈一定会回来?而且江氿慈不是站在你那一边的吗?何来的圣旨?就算是圣人看破了江氿慈和你的勾当,难道就一定会诛杀他吗?”
面对方芷一系列的问题,江行止只是笑着,“所以说啊,阿芷你还是不够聪明,圣人现在没有时间去管理这些琐事了,所以是谁下的圣旨又何必在意呢?反正只要上面有玉玺的印子,那就是圣旨。”
“至于江氿慈……”
他脸上的笑意忽然凝固了起来,语气也变得阴森可怖起来,“难道你真的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只是需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罢了。他们将我当成傻子,难道你也将我当成傻子吗?”
方芷当然知道江行止是怎么想的,既然他现在敢这么胆大嚣张的告诉自己一切,在这片密林中围堵自己,这就说明他一直等待的机会已经到了。
现在不要说自己了,怕是皇宫里的那位也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了,那么圣旨究竟是什么还不是他说了吗?
至于他说的让自己在城墙上等待着江氿慈,无非也只是他压抑得太久想出的报复的方式罢了,像是江行止这样伪装很久的人,一旦撕下自己的伪装就有可能变得不受控制起来,甚至更加疯狂。
江行止靠近了一些,他的身上也满是雨水淋湿过后的痕迹,但是身上却是带着温热的气息,方芷觉得自己体内的蛊虫似乎又开始作祟了。
果然是因为离得太近的原因吗?
但是……
不过是一声轻轻地哨声,黑蛇便是突然朝着方芷的脖颈一口咬了下去,方芷心中一惊,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还是不受控制的被吓了一跳。
她的手中紧紧地握着匕首,原本是想着当这条黑蛇扑过来的时候,自己便是一把抓住它的脖颈,再用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将它的脑袋斩下来。
就像是木饶斩掉那条蛇的脖颈一样,但是这条蛇的速度快得出奇,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在方芷的手刚刚抬起来的时候,黑蛇的嘴便是已经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脖颈。
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方芷便是觉得自己浑身已经,四肢都有些不受控制起来,这条蛇的毒素竟然在瞬间可以遍布自己的四肢百骸。
在震惊之余,匕首从方芷的手中缓慢的落下,而方芷整个人都开始朝后倒去。
在最后的时候,方芷清楚的看见了江行止那样奇怪的笑容,一点点的在自己的面前放大。
江行止眼疾手快的将方芷搂在了怀中,他笑眯眯的看着昏迷在自己怀中的方芷,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他可以看见就算是昏迷了,方芷的手也在轻轻地抽动着,这是想要挣扎的意思,但是江行止根本不在乎这些。
随即江行止便是利索的将方芷整个人都扛在了肩上,那条原本缠绕在方芷脖颈上的黑蛇也顺势回到了江行止的袖口之中。
他当然不会杀掉方芷,起码不会那么轻易地杀掉方芷。
江渡不是将方芷视为凤女吗?那么自己就让江渡好好的看一看,所谓的凤女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
好像所有的人都围绕着方芷,就因为凤女二字,那么如今自己便是将所有人的关注点拿到手中,他们会怎么办?
哎呀呀,自己还真的是越发的期待起来了,尤其是沈南意那个家伙,当知道方芷成为自己的人质之后,在忠臣和爱人之间,他又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只要一想到这些可能出现在他们脸上的表情,江行止便是忍不住的想要发笑。
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的三个亲卫,江行止淡淡的问道:“怎么样?人抓到了吗?”
他说的便是长辞和木饶等三人,所以刚才自己已经让黑蛇去追了,但是总不能让他们将人带回来不是?
亲卫给他的回答也很让江行止满意。
“那个叫做木饶的在躲避黑蛇的过程中跌落山崖了,我看过了,山崖下全是瘴气,他活不了了。还有那个叫做什么长辞的,倒是没有摔入山崖,但是跌入蛇群了,活不了。”
江行止想要继续听到什么,但是那人的声音却是听了,他便是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九七和那个叫做竹幽的呢?”
自从到了灵福寺,他们所有的举动都在江行止的监视之中,无论是那一夜漫天的孔明灯,还是沈南意亲自为方芷熬的药,似乎没有一切能逃过他的视线。
亲卫稍微停顿了一下,这两个家伙还真的没有找到,“属下现在就继续去追。”
沉默了一会儿,江行止却是摇了摇头,他勾起了自己的唇角,眼中满是戏谑的笑意,“不必,就两只落荒而逃的老鼠罢了,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在回京都的路上拦截就是了。”
就算是让他们回了京都,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