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君在马车上,心里慌得很,如果父亲被赶回封地,她也会受到影响。
她生出懊悔,她就不该管李氏的破事,没用的废物,连累她还在众人面前露了笑料。
可不管,傅知砚未必会吐露父亲纳妾的事。
不对,北阳王府跟安国侯府是姻亲,他就算看不惯她和序墨,也会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提点一两句。
萧婉君回到北阳王府,已经戌时一刻。
虞芳华听到门房来禀,带着嬷嬷走出来。
“婉君,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萧婉君沉着脸。
“父亲呢?”
虞芳华以为萧婉君受了傅知砚的气,没有多问,陪着萧婉君去了萧敬钰的院子。
才到门口,丝竹之音落入几人的耳里,虞芳华早已习惯,王爷贪欢享乐,京中世家都知道的事。
一开始,虞芳华还会在意,可久而久之,虞芳华便也看透了,反正萧敬钰弄不出孩子,北阳王府的东西都是她女儿的。
萧婉君冷着脸走进去,一脚将弹琴的小妾踹翻。
“都滚出去。”
萧敬钰脸颊绯红,饶是他十分疼爱萧婉君,可看到萧婉君如此无礼,火气蹭蹭往外冒。
“萧婉君,本王是你老子,你管不到本王的头上。”
话落,萧敬钰不满地看向虞芳华。
“你又抱怨了?”
虞芳华一肚子委屈,她可什么都没说。
“父亲,你还耍威风呢,你上了别人的圈套了,如果不想滚回封地,就让她们都滚出去。”
萧敬钰被萧婉君这么一吼,脑子清醒了大半,烦躁地朝着几个小妾挥手。
“到底怎么了?”
“你前段时间是不是收了一个姓柯的小妾。”
“是又如何?”
“父亲,囿守姓什么,你忘记了?”
萧敬钰一个机灵,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你是说?”
萧婉君烦躁闭上眼睛,咬牙切齿开口。
“柯元俊背后有人,他们想拉着北阳王府下水,只是还没来得及铺网,柯元俊就出事了,如果陛下查到那个小妾头上,父亲还能留在京城吗?”
萧敬钰真真慌了,他只是觉得那姑娘貌美娇媚,他只想享乐,可不想卷入是非啊。
皇帝不会管他有没有参与,但是他府中有柯家的人,这足已让皇帝不爽。
“我这就进宫请罪。”
萧敬钰虽然不在朝中任职,可在宫里长大的皇子,有哪个是蠢笨的?
不知者无罪,北阳王如今不能隐瞒,而是要将此事摊到明面上,做足姿态,陛下就算要罚,也不会罚太重。
萧婉君叹气,事到如今,只能如此。
诸事不顺,心浮气躁。
*
傅随安醒来,只觉得有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随安,你醒了。”
李氏眼睛通红坐在床前,傅随安侧头,扫视一圈。
孟听晚站在李氏的身后,紧接着是傅序墨,安国侯沉着脸站在中间,另一边是傅知砚夫妇二人。
傅随安满脸疑问,不等李氏开口解释,安国侯沉声开口。
“随安,你到底知不知道野兽的事?”
李氏心里害怕,利用袖子掩饰,捏了傅随安几下,眼神示意让他不要说真话。
傅随安撑着身子坐起来,缓缓摇头。
“大伯父,我不知大伯父的意思。”
“阿砚他们和下人都说,全程都不见你,可野兽冲出来不久,你就赶来了,野兽的事,你知道多少?”
傅随安拧眉,藏在袖中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
“大伯父,我不知道,世子进入猎场的时候,我远远看着他们往那边去了,不多时听到野兽叫声,我原是要去找人的,可世子身子不好,我犹豫再三,还是跑了过去,我第一次去秋猎,我都不知道野兽不能出现在外围。”
傅随安神情有些委屈,李氏悄然松了一口气。
安国侯双眼直直盯着傅随安,半晌才移开目光。
“随安,猎场的事,非同小可,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否则谁都帮不了你。”
说完,安国侯甩袖离开。
傅随安的目光落在谢南笙的身上,想起那毫不留情的一脚,有些后怕。
“大哥、大嫂。”
“傅随安,道歉。”
谢南笙冷声开口,什么都不解释。
傅随安茫然地看向李氏,李氏神色不好,缓缓点头。
“大嫂,我什么都没做。”
“你没做,可二婶做了,如果你不道歉,那就让二婶来。”
没有一点温度,语气冷硬。
傅随安咬牙,一脸受伤的看着谢南笙。
“大哥、大嫂,对不起。”
谢南笙没有继续说话,推着傅知砚离开,想让他们道歉,门都没有。
李氏寻了个借口将孟听晚支开,对着门口破口大骂。
“呸,一家子偏心眼的玩意。”
“母亲,到底怎么回事?”
李氏听到这话,鼻子一酸,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傅随安白着脸,他不怪母亲,母亲只是想帮他讨个公道,可府中的主子,他们母子排在末尾。
母亲如何能吵得赢谢南笙?
“母亲,谢南笙不会再回头了,她对我当真没有一点情意了。”
李氏狠狠开口。
“没良心的小贱人,如果不是你,受伤的就是她,谢家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她既不稀罕我们示好,那往后可就不要怪我们。”
李氏越想越生气。
“你也是,当初不听我的,非要跟孟听晚暗中往来,孟家给不了你任何好处,娶那么一个没用的女子,如今可知道后悔了?”
傅随安垂下眸子,他早就后悔了。
“母亲。”
屋外,月亮藏在云里,孟听晚紧紧咬着嘴唇。
傅随安凭什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