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弘文瞳孔一紧,“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当年,厉庭舟准备娶许书意,厉许两家是强烈反对,都几乎要闹翻了。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厉庭舟突然结婚,是为了许书意的名声,更是为了安抚厉许两家。
但这跟盛暖不会说话有什么关系?
厉庭夏突然意识到她说漏了嘴,便说:“没什么,我就是发发牢骚。”
她嫌弃盛暖是个哑巴,配不上厉庭舟,所以经常挑盛暖的刺。
相比之下,她更不愿意许书意跟厉庭舟在一起,暂时还是得由盛暖当着厉太太,否则谁知道厉庭舟会不会抽风又要跟许书意在一起。
那晚要不是她碰巧赶过去,就真是麻烦大了。
“发牢骚,你忽悠我吗?你分明说的意思是她不是哑巴,庭舟就不娶了,到底是什么原因?”
厉庭夏翻了翻白眼,“我为什么告诉你?”
说完,厉庭夏扭头就走了,林弘文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去抓住厉庭舟的手腕,“到底说不说?”
“你弄疼我了?”厉庭夏甩开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语气冷沉,“你这么关心她的事做什么,难不成你看上她了?”
林弘文登时语塞。
厉庭夏眸色更深地瞅着他,“你一定是脑子抽风了,她是庭舟的老婆!你要是敢……我……我一定去向林爷爷告状!”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林弘文不想闹大。
厉庭夏指着他,再次重复了一遍:“朋友妻不可欺,庭舟待你够意思了,你不许乱来!”
林弘文对盛暖有好感,说到底都是他理亏。
即使将来盛暖跟厉庭舟离了婚,他想跟盛暖发展,都可能会因为这层关系,而受到阻碍。
他一声不吭,也不好再过多追问厉庭夏,厉庭夏被他弄生气了,扭头就走了。
厉庭舟还有四十八小时的险期要扛,但住在重症监护室里,他想见也见不了,只得暂时离开。
路上,林弘文一直在思考,厉庭舟若是对暖暖没有一点感情,暖暖想离婚,厉庭舟应该巴不得赶紧签字离婚。
可自始至终,厉庭舟好像都没有要离婚的打算。
厉庭舟向来不怎么把情绪表现出来,从一开始,林弘文也看得出来,厉庭舟对盛暖有感情。
因此,很想不通厉庭夏话里的意思,也想不通厉庭舟为什么会对暖暖实施那样的暴力。
从盛暖的态度上来,她这七年,一定过得很不如意。
只要想到盛暖,林弘文就忍不住心疼。
从未有哪个女人,让他有这种的感觉,这也是一件令他十分烦恼的事情。
拨通江砚迟的电话。
“晚上喝一个?”
江砚迟蹙眉,“怎么感觉你情绪不对,发生什么事了?”
“见面说。”
入夜。
红楼会所。
江砚迟一脸惊讶:“你说你把庭舟老婆送出国了,然后庭舟开车打你电话的时候,还出了车祸,shit!还真有你的!我想,你一定是疯了,庭舟都多少年没叫你弘文哥了,他在出事的时候,喊你那声弘文哥,你不觉得羞愧吗?”
江砚迟一个劲地数落着林弘文,孰不知多年以后,会风水轮流转。
林弘文端起酒杯,一口闷完。
那声弘文哥,他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听到撞击声,他的心也跟着慌了。
两年前,他故意弄了那么一出,厉庭舟并未真的跟他生气,甚至把项目给搁置了,他心里清楚,他不插手,项目在厉庭舟手里做,很快能打破整个新能源未来发展的格局。
他凭一己之力,不,应该是凭他们之间的情分,力挽狂澜,为整个行业,争取了两年的喘息之机。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在于厉庭舟没有赶尽杀绝。
这些事,林弘文何尝不知。
“自责了?后悔了?有什么用呢?那放出去的心,还能收得回来吗?”
江砚迟倒是没太担心厉庭舟,听到林弘文说的情况,他觉得厉庭舟大有可能不超过四十八小时就会醒来,毕竟厉庭舟的身体素质非常好,车技也不会太差,随机应变的能力多少人都比不上。
那种危险的情况,他肯定会避开要害。
林弘文没有提他还捅了厉庭舟一刀的事,那一刀,厉庭舟也没有跟他计较。
当然,他也不后悔。
当时的情况,真是令人发指。
“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
江砚迟都有些生气。
“砚迟,有些事情不是那么轻易能说得清楚。”
“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就是你觊觎兄弟老婆,才会发生这种事!收收心吧,以后别再插手了,我看这次庭舟醒过来,保不准不会原谅你,真是不嫌事大,服了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苏楷那晚说他老婆是哑巴,他把杯子都摔了。”
“但我不后悔送她出国。”
林弘文只要一想到盛暖那如同破碎娃娃的眼神,他就想帮她,哪怕会与厉庭舟反目成仇,哪怕是会心疼厉庭舟现在的状况,他也是铁了心要帮她,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
“真是不可理喻,你告诉我,你把人送哪儿了,我去帮忙把人接回来。”
江砚迟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缓解林弘文和厉庭舟之间的关系。
“我不会告诉你的,她好不容易才走的。”
江砚迟陪林弘文喝了一晚上的酒,也没喝出个因为所以然来。
大约凌晨十一点左右,林弘文接到厉庭夏的电话,说厉庭舟醒了。
两人立刻驱车去医院。
主要是一身是伤的厉庭舟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找林弘文。
林弘文和江砚迟到了厉庭舟的病房。
江砚迟看到厉庭舟额头上缠着纱布,右腿上打着石膏,俊朗的五官上大大小小都有些擦伤,皱了皱眉,看来伤得挺严重。
厉庭舟眯着狭长幽深的眸,眸色暗沉到极点,淡漠逼仄的嗓音渗出如刀般的寒意:“怎么把人送走的,就怎么把人接回来,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