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是佛窟,
这次是她的寝宫。
谢泠的胆子,真是越发的大了。
其实,宓善也有很多办法,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比如再喂他吃一颗药,
或许能够缓解,
或者再度拼死抵抗。
可是,不知为何,她的心,似乎在默许这种行为的发生。
也许是因为月圆之夜的逼近。
也许是明白他身上背负着的仇恨和负担,
还有这一重重的身份枷锁。
他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无法走到结局,谁也不知道,明日会发生什么,
屠杀帝王的计划会不会失败,
他会赌上性命,她也会被牵扯,
谁也无法逃过。
那就全部忘了吧。
就在此刻,宓善什么都不想管了。
只想遵从自己的心。
就算没有终点又如何,至少现在掌握到的,是真实的。
因着还有要紧的事要办,谢泠只能将时间减短。
他想,他一定是受到了蛊虫的驱使,才会对这个女人一度着迷。
但内心,又隐隐清楚,
对宓善,
并不只有外力的驱动,他早在不知觉间,就变得对她尤为在意。
嗜足之后,
还意犹未尽,
望着怀中女人嫣红的面庞,谢泠心中忽然泛起一丝怜惜,但很快,这一丝情感,就被他冷冷湮没。
他不能心软。
合衣起身。
“如果没有蛊虫,我不会对你做这种事。所以,受起那副表情。”
宓善:“……”
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什么无情吗。
谢泠,你翻脸翻得比翻书还快。
宓善自然也明白,声音也冷下去几分:“我知道,我也一样,要不是因为有蛊虫在,你以为我会愿意吗?”
“在我眼里,你不过也是泄欲的工具罢了。”
谢泠一顿,
而后唇边泛起淡淡的弧度:
“是吗?那孤这工具,看来宓慧妃使得是很满意,方才若不是孤替你堵住,动静怕是要将外面的侍卫都引来了。”
宓善脸刷地通红。
可恶!
她为什么要喜欢上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整天就知道,说这种口无遮拦的话,来取笑她。
宓善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有一丝丝复杂,也有一丝丝甜蜜,但更多的,还是对他的气恼。
“旁的话,就别多说了,这一次之后,起码可以保证接下来的10天相安无事。”
“赶紧走吧,办正事要紧。”
“10天……”谢泠沉吟重复,“或许吧。”
方才这短暂的一个时辰。
对他而言,
并不足够。
“咳,反正只有这一次了。以后,我一定会按时调配解药给你,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了,也不需再劳烦您不情不愿地当这工具人。”
宓善说完,
谢泠眼底失落一闪而过。
见她换好了男装,带着她出门,
悄然飞掠在黑夜中。
而后,大摇大摆从正门出去。
有了上一次,宓善的心理素质也提高了,出门时,毫无破绽。
到了黑市。
小药铺。
宓善敲了敲门:“阿凉大叔!你在吗?”
没人开门。
“他不在。”宓善失落。
也是,出了那种事,也许他是带着大皇子躲起来了。
“再等等,这是他的老巢。我次次来,他都在。”谢泠抱着双臂,一身玄衣,斜靠在破败的门框上。
月光洒落清辉,
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终于,门内响起脚步声。
吱哑。
木门开了。
眼睛上蒙着黑带的男子,拉开门,手中握着一盏煤油灯。
他是听到宓善的声音,才来的。
“善儿,你和长虞小友,这么晚造访,是有何事?”
“你挟走了孤的兄长,还问孤来找你有何事?”
谢泠抱着双臂,淡声开口。
却见许君凉淡淡一笑:“是吗?他是你的兄长?可你不是姓谢么?”
谢泠一顿。
宓善更是惊讶:“怎么你什么都知道?”
她说完,迫不及待开口,
“阿凉大叔,你到底还知道什么,快让我们进去,我有好多话想要问你!”
“进来吧。”
阿凉后退一步,放他们进去。
关上门。
屋内一片寂静。
“大皇子在这。”
他掀开帘子,举着烛灯,带他们进去。
只见一张木床上,
李玄澈闭着眼睛,面色青白,正安静地躺在上面。
宓善错愕上前:“他怎么这副样子?”
“他伤得很重,从疾驶的马背上摔下来,内脏和后脑勺都受到了猛烈的撞击,”
“如果他能早点松手,借势找个柔软的草地落下,恐怕还不至于伤得这么重,
可惜,他胜负心太重,终究还是困住了自己。
你们倒也不必太担心,我已经给他做了治疗,最慢三五日后,即可醒来。”
“谁担心他了。”谢泠漠然冷嗤,看着床榻上平躺之人,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宓善也无暇顾及旁的,她只最关注一件事:
“他如何,确不是最要紧的,我来,只是想知道,阿凉大叔,您为什么非要冒着性命危险也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