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柠唇角扯出淡淡的弧度,
“他说要我等到他结婚那天,才肯放我离开。”
“什么嘛,墨池哥怎么这样,太专制霸道了吧,凭什么,他这样,你成什么了?”
“还能是什么,见不得光的情人呗。”
娜娜说完,觉得自己说得太直接了,歉意地拉着季清柠的手,
“清柠,我之前还觉得墨池是有点爱你的,如今看来,不过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占有欲,胜负欲,既要还要。你就这样由着他欺负你?”
季清柠垂眸,自嘲。
“你觉得我有反抗的余地吗?”
她说着,笑了笑,
“两个月而已,就当最后再陪宥宥一段时间,这样想的话,也没觉得特别难熬。”
娜娜跟常思齐闻言,同时沉默,毕竟她们也确实帮不到季清柠什么。
这时,服务员陆续开始上菜,全是精致又有看相的菜品,每一道都起了特别有意境的名字,风雅应景。
私房菜老板这时亲自进来给他们送酒,说是自家埋了三年的特制桂花酿,今日刚好取出来,给大家尝尝鲜。
酒瓶启开,果然散发出一股浓郁香氛的桂花气息。
常思齐耸了耸鼻尖,
“好香,我要喝我要喝。”
常青瞪她一眼,
“上次喝酒差点出事,还不够你长记性?”
常思齐一秒变委屈脸,
“这次你们大家都在嘛,又不会出事。”
余亚平这时候拍了拍常青的肩,
“小公主想喝,让她稍微尝点,总不能因噎废食,再说了,她说的没错,我们都在呢,还能让她出什么事不成。”
常思齐一听余亚平都帮她说好话了,知道常青不会再阻拦,“耶”了一声,兴致勃勃看向季清柠二人,
娜娜姐,清柠姐,你们也一起尝点。”
季清柠看常思齐一副馋极了的样子,觉得她怪可爱的,
“那就陪你喝点。”
琥珀色的液体注入晶亮的郁金香杯,溢出满室清香。
常青率先提杯,
“咱们这几个好像还是第一次聚,大家先一起走一个。”
季清柠没贪杯,小小抿了一口,口感顺滑,有回甘,桂花香味沁人心脾。
常思齐比她豪爽,竟一口闷了,到底是白酒,她这样灌,多少有点辣口,吐了吐粉嫩嫩的舌尖,脸上还一副享受的表情,
“果然好喝,跟我想象中一样。”
季清柠小声提醒她,
“少喝点,这种酒有后劲,不知不觉就醉了。”
常思齐根本都没听进去,一边吩咐一旁的服务员再给她满上,一边应承,
“你放心吧,清柠姐,我心里有数。”
此时,常青第二次举杯,这次单独敬季清柠,
“不论之前如何,这次还是多谢你救了娜娜跟齐齐。”
季清柠受了这声谢,一口将杯子里剩余的酒喝完。
刚放下杯子没多久,常思齐跟娜娜也为了那晚的事,先后敬了季清柠,季清柠连喝三杯,脸上不知不觉染上一抹嫣红,一双眸子也变得雾蒙蒙的。
“好了,那件事到此为止,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救你们谁救你们,犯不着感谢,太见外。”
大家都敬了,余亚平自然也不能落下,他刚准备起身,墨池默默丢了个眼神给他。
“一个两个到底是真的敬酒,还是想把她灌醉?”
余亚平闻言,嘴角轻扬,身子往墨池那边微微偏了偏,压低声音,
“他们怎么想的我不清楚,我反正是想给池爷你创造机会,毕竟再硬再倔的女人一旦醉了酒,就会变得又软又…总之,你懂得。”
余亚平故意说一半留一半,留给墨池无限遐想的空间。
余光果然看见墨池刚刚还蕴含警告的眼神逐渐收敛,手指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酒杯。
余亚平会意,嘴角笑意更大,起身朝季清柠举杯。
“清柠,我也敬你一杯。”
季清柠才刚刚吃了几口菜,将胃里的酒意压下去。
“你又为什么敬我?”
余亚平笑,
“还非得有个理由吗?既然如此,就敬你替我们池爷生了这么可爱一闺女。”
余亚平是真挺喜欢宥宥的,每次看见她就会想到常思齐小时候屁颠颠跟在他后面要糖吃的样子。
常青笑着踹了下余亚平的椅子。
“老余,你这也属于是没词硬编了,人季清柠是给池爷生的闺女,怎么就轮到你为这个敬她了?”
余亚平手里酒杯还端着,
“我打算认宥宥当干闺女,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吗?”
常青笑着抵腮,冲余亚平比了个大拇指,
“充分,再充分不过了,不过,干闺女可不是这么好认的,大礼得提前备好。”
“这不消你提醒。”
余亚平说完,酒杯示意季清柠,率先干了里面的酒。
他都这样说了,季清柠只得再陪一杯。
娜娜看见她眼神都有点飘忽了,连忙给她夹菜,
“你可悠着点,再喝真醉了。”
季清柠乖顺点头,
“这会儿谁敬都不喝了。”
墨池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碰见站在窗边抽烟的余亚平。
“来一支?”
余亚平亲自替墨池把烟点燃,看向墨池的眼神带了点揶揄。
“池爷,你真要跟唐梦妍结婚?”
墨池抽了一口烟,脸颊深凹后,缓缓把烟雾吐出来,
“请柬已经在印了,过段时间你就能收到了。”
余亚平有点不信,
“我怎么觉得你那么淡定呢?”
他“啧”了声,
“淡定的有点不太寻常,你该不会瞒着大家在整什么大活吧?”
墨池撩眼皮,斜睨余亚平一眼,
“整什么大活?跟她的婚事不是早就定下了,结婚是早晚的事。”
余亚平认真观察墨池的表情,他看人一向准,墨池是他为数不多看不清心里想什么的人。
“你的意思,真要把季清柠放下了?你甘心吗?你们纠缠了这么多年,她还给你生养了这么大一闺女。”
有烟雾被风倒灌进来,扑在墨池本就晦暗不明的面孔上,良久,就在余亚平以为墨池不会回答他这个问题时,墨池低沉暗哑的声音响起,
“正因为纠缠了这么多年,所以,不想再纠缠了。”
墨池跟余亚平抽支烟的功夫,回雅间时,桌上已趴下了两个。
除了季清柠,还有全程闭着眼睛,嘴里嘀嘀咕咕不知说着什么的常思齐。
季清柠醉酒在余亚平的意料之内,那种特酿酒,他们常喝酒的,但凡开盖一闻,就知道烈性多大。
但常思齐这又是怎么回事?她又没被大家灌酒。
余亚平惊疑地看向常青,
“小公主怎么也醉了?”
常青一副嫌弃的表情,
“趁人不注意,偷偷又喝了不少,典型的人菜瘾又大。”
他说着,无比郁闷地抓了把后脑勺,
“我爸妈今天都在家,要看到她这幅醉相,不光她要挨骂,我也得跟着受训,老余,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把她送到你家酒店睡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