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散开,一尊巨大的神像矗立在叶小山的面前。
将近七丈的高度,让神像几乎与神殿殿顶齐平,而其尊容更是叫人心惊。
这是一尊三首八臂的怪异神像,位于正中的脑袋只有一半似人,下半部分却是蛇头,而其头顶更有长长的触角,尖锐的牙齿从嘴角处透出,显得格外凶悍诡谲。
而其目光更是阴沉沉地俯视下方,就好似远古的魔神在看着已成盘中餐的信众一般,充满了挑剔与贪婪。
“渎神者,死!”
宏大的声音真就是从神像中发出,随着开口,一股巨大却不知其来处的力道已轰然落下,便要把腾身欲起的叶小山给拍扁。
但旋即,叶小山身上也有一股磅礴之力发出,与上方轰击之力相交,不光化解了这一击,还趁势反攻,砰的一下轰在神像之上:“装神弄鬼,给咱家出来!”
这一下更是让那神像都为之震荡,带得殿顶的细尘簌簌而落,也引得神像再度咆哮:“你……杀!”
杀字出口,新的攻击却没有袭来,而是地上一直匍匐的三人中,有两人猛然弹起,如猛兽般急攻来。
虎玄和蝎茁,此时都眼中闪着幽黑色的光芒,面无表情,迅猛发动进攻。
他们的动作之快,力道之大,甚至都不在中原六合境高手之下。
而且二人居然还有着默契配合,只左右夹击,就封死了叶小山的退避角度。
这让他的嘴角猛然一勾,身子迅速一旋,又有罡气爆发,砰砰两下,在二人触及到自身之前,就把他们狠狠打飞出去。
“你……”神像惊呼着,一只巨大的掌印已随之轰然落下。
却再度被叶小山托掌挡下,而他的身形不落反升,经飞到了与神像顶部一样的高度,再一抬手挥出,一道锐利的破空声旋转掠出。
噗——
那神像头顶的一只触角当即被断开,跟着就是一声尖利的呼啸,一道黑影迅如雷霆,急夺叶小山面门。
却被他又是一道锐气打得一散,又尖叫着遁向侧方。
但它的速度再快也比不了实力不断提升的叶公公,这一转之下,迎面再度撞上拦阻的叶小山,抬手又是一道锐气攻击。
黑影急忙下沉,同时更加尖锐的啸声响起,两个刚被叶小山轻易击飞之人虽然口吐鲜血不止,却还是不管不顾地猛然再起,抱向叶小山的双脚。
他们显然不可能是叶小山的对手,所以黑影便改变了思路,决定让他们拖住对手,给自己创造攻击或脱身的机会。
“给我滚!”
叶小山一声轻喝,在他们触碰到自己双足的同时,巨大的力道再出,正中二人胸口,把这一高大,一瘦小的两人给踢得再度凌空飞出。
而这一回,他们飞出的力道可就太大了,都不受自身控制,就这么狠狠砸在了侧方的石墙之上,整个身体都深深陷了进去。
他们想要挣扎,但随着叶小山低低一声:“困!”
二人的身形就被石墙牢牢束缚,莫说出来,就连动弹都做不到。
而叶小山这时也再度凌空掠起,正拦在还想脱身的黑影前,双拳猛然在胸前交击:“破!现!”
只一下,丈外的黑影陡然一顿,跟着中间爆裂,有一道虚淡的影子急速落下。
但也就在这时,下方供桌上的几个陶罐里,有五道不同色彩的光芒突然闪出,齐齐落在黑影上,使它的身形不但迅速稳固,而且开始膨胀,渐渐有了人形。
叶小山却不给他蓄力的机会,追击落下,一掌轰向黑影。
“慢着——”对方怒吼出声,身上六种色彩的光芒交叠而出,幻化出一道更加宏大的怪异身形,砰然撞在掌风上,使之当场爆开。
掌力迅速在这广阔的神殿中波及开来,直把四周的石墙都打得纷纷龟裂,有更多的碎石不断落下。
“你知道若杀我是什么后果么?”
“什么后果?”叶小山虽然有些不在意地反问,但紧跟着的一掌却终究没有真个打落。
“我若死,则百苗必乱,你们中原便要受到峒人的大乱冲击了。”黑影几乎是匍匐在地,语气里充满了憋屈和愤怒。
“就凭那些峒人?他们只在这绝灵之地里倒还能称王称霸,可要是踏出此地一步,就只有死路一条!”
叶小山很是自信回着话,他可是见识过这些峒人的实力,连九曜境都没到,更别提什么高手。
“那是因为有我压制着他们,一旦失去我的压制,他们就算乱不了中原,也能造成无边杀孽!”
这句话叶小山倒不好反驳了,毕竟中原的武者也就那么多,军队也不可能全方位无死角地防守,一旦峒人出山,后果确实不小。
“所以你就是巫祖?”叶小山转而问起对方来。
“不错……峒人的千百种巫术都是我教会给他们,这百苗之地,也是我开拓之后,再交与他们繁衍生息的……所以他们敬我为神,也是理所当然!”
它说着,又很是疑惑道:“明明此地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所有峒人,和来到神巫山的人都已被我控制,你怎么可能……”
“你以为自己真就操控了一切?你以为那些把戏能欺骗压制所有峒人千年万年却不被他们察觉?
莫说是咱,就是你治下之人,只怕也已经开始怀疑到你,筹谋着要将你这个压在所有峒人头顶的所谓神灵的真相给挖出来,将你铲除了。”
叶小山说到这儿,瞥向一旁的老人:“飞蛮族长,咱说的不错吧?
一直以来你都处心积虑地做着布局,甚至不惜把咱家这个来自中原的人物也拖下水,为的就是借刀杀人,不,应该叫借刀弑神。
你还当真是胆大包天啊!”
飞鸟寨的族长飞蛮,打从进入神殿后,就显得很是虔诚,老老实实跪伏在地,好像一心只在祈祷。
但其实,在变故发生后,他反倒是那个最古怪的存在,既不出手,也不出声,就好像这儿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