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会走路开始,每天跟在我身后不停的叫哥哥。小时候的你长的特别可爱,我抱着你和朋友同学显摆。后来你长大了,优秀的让人惊叹。所有人都说,我拥有一个全世界最漂亮、最聪明的好妹妹。
沐沐,二十多年了,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最疼爱的妹妹,居然另有其人。不瞒你说,这些天我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想要弥补月月,一方面又想要留住你。不管你信不信,沐沐,我真的想要你一直留在林家,一直做我的妹妹。”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聆听。
我相信他真的有这样想,爸妈也是。
但是,林月容不下我,若我执意留在林家,以后的日子将是永远的一地鸡毛,永无宁日。
我不想过那样每天在斗争、猜疑、解释、委屈的日子。
所有人都不得安宁,所有人都要受折磨,谁也安生不了,图什么呢?
明明只要我离开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就由我的离开来成全大家好了。
这样的话,爸妈和哥哥会记着从前在一起的幸福时光,我也永远记得他们对我的宠爱,这就够了。
“你说的也对,一边是月月,一边是你,我不能保护肯定护的住你。所以,离开,可能对你才是最好的。可是沐沐,一想到以后我回到家里,再也看不到你的身影,也听不到你叫我哥哥,我的心,就痛的厉害。沐沐,哥哥,舍不得你走。”
林森先生的声音哽咽了,转过脸去,不让我看他红了的眼睛。
商场上着名的冷面阎罗,为我落泪。
有幸做他妹妹二十五年,我没有遗憾,值了!
为了我们之间曾经有过的最真挚的感情,为了我们都无比怀念的从前永远那样美好,离开林家,势在必行!
我忍着身上的疼痛,挣扎着坐起身,拥抱住疼爱我的哥哥,伏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我们都知道,离别,已经到来。
这个晚上,我睡了林月出现以后,最香甜、最轻松的一觉。
次日醒来,林森先生不在,手机里有他的留言,公司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处理,将我暂时交由护工照顾。
护工不知道去哪里,我有些内急,尝试着移动身体,伤口处干巴巴的疼,比起昨天却是好得多了。
经过不懈的努力,终于成功坐起,缓了一会儿后,挪去卫生间,解决了个人问题。
洗漱完,再把自己挪回到床上,已然又痛又累到满头大汗。
我强忍疼痛,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轻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我嗅到一阵陌生的栀子香。
我以为是护士,准备问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反正也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伤,回家休养也是一样的。
睁开眼睛才发现,根本不是什么护士小姐姐,而是程思昱。
他本在我病床前直直的站着,见到我张开眼睛,黑眸之中浮起一层温暖而柔和的笑意。
“你怎么会过来?”我漠然问他。
他似乎对于我的冷淡不太满意,笑意僵了一瞬,抬起手想要摸我的额头,无论声音还是动作,都温柔的不像话,“当然是担心你,受那么重的伤,我怎么可能不过来。”
说谎也不说的高明一点。
距离我受伤,过去一天两夜,他才冒出来。
如果这就叫担心的话,我实在不知道无耻两个字要作何解释。
“谢谢,不过,我并不需要,请你离开。”
“为什么?”程思昱受伤的问。
“因为,看到你,会影响我养伤的心情。”
程思昱突然叹了口气,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在小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想要牵我放在被子外的手,为了避免恶心到自己,我赶忙把手缩回到被子里,内心愈发烦的要命。
程思昱开始他的自说自话,我想着单凭我现在的能力,不一定赶得走他,反正闲的无聊,他爱怎么演就怎么演,全当打发时间。
他并不知道我内心的想法,只靠在椅子上,和我述说着他这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包括他对于我那让我感到憎恶的爱。
从五岁,一直说到二十五岁。
他说他小时候只想和我玩儿,但是我对程南图那个私生子太好了,他觉得我背叛了他,才转头和叶晴玩儿在一起。
他说其实他并没有多爱叶晴,只是当年叶家落败,他父母对叶晴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逼得叶晴走投无路,为了活下去,才和那位港城大佬离开。
他说他知道叶晴在港城的一切,只因对她心存愧疚,想要弥补她,才会做出那么多的糊涂事,以至于生生断了我和他的一世情缘。
他说不管我信不信,他从未想过真的迎娶叶晴。因为,他从小到大,想要娶的人,只有我。
他说程家破产以后,自知配不上我,已经打算远远的看着我、祝福我,不再打扰我,只要我开心幸福,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他还说,幸好老天有眼,又给了他一个机会。我不是程家大小姐,他也不是从前的程少,当前的我们身份地位是一样的,这让他重新燃起和我在一起的希望之火。
最后他说,“沐沐,原谅我没有在你受伤时第一时间站出来。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让你过上好日子,我不得不狠下心,因为我不能让飞儿不开心。你乖乖等着,最多两年,我一定会光复程氏昔日的荣耀。然后,风风光光的娶你进门,做我这辈子唯一深爱的妻。”
我被他的天方夜谭雷的昏昏欲睡。
他不会以为他的故伎重施,真的就可以得到飞儿的爱情和贺氏的全力支援吧!
他不会以为没有了林家大小姐的身份,我就必须潦倒到需要他的怜悯和收留吧!
做什么美梦呢!
我林沐即便不再是林家大小姐,没有往日的光环,也还是我自己,是全世界唯一的、无人可以替代的自己!
“我困了,你走吧。对了,明确一下,我宁可嫁给痴子傻子讨饭的,也不会嫁给你。出去,脏了我的病房。”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懒得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