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今挽月站在洗手间,凑近看镜子,眉头皱起。
昨晚哭得太狠,她的两只眼睛都又红又肿。
让马场的人送了冰袋过来,敷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多好。
江市天气多变,昨日还雷雨交加,今天一早就放了晴。
所以马术晚宴,照常举行。
晚上会有很多社会名流到场,参加表演的嘉宾,从早上就开始准备。
今挽月九点就得到场做最后一次彩排。
临出房间时,她的脚步本能地踟蹰。
这间充满沈让辞气息的休息室,就像某种安全区。
只要踏出安全区,就会让她想到昨晚,想到了孙国栋。
那个恶心、又肮脏的男人。
今挽月知道今天不会看见他,可是,昨晚的事情过于深刻,让她短时间没办法忽略。
更没办法不被影响。
“怎么了?”随着男人低沉的嗓音靠近,她的手被一只温暖而干燥的大手握住。
她心里的不安、恐惧,好似一瞬间,都被这只大手抚平。
今挽月回头,沈让辞就站在她身后。
一身剪裁精良的纯黑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银丝眼镜在温和的晨光下反射着柔软的光芒。
“没事。”今挽月瞥开眼,下意识避开他关切的目光,“只是不知道今天沙子会不会湿。”
沈让辞没有戳破她,只是递给她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喝点甜的,会舒服些。”
隔着杯子,温热的温度通过手心,传递到她的左心房。
今挽月抬起眼,“沈让辞。”
\"晚晚。\"沈让辞突然叫她,声音很轻却不容忽视,\"看着我。\"
今挽月转过头,对上他深邃如墨的眼睛。
“记得你第一次骑马的样子吗?”沈让辞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时候的你,眼睛里只有马和前方的路,纯粹得让人移不开眼。”
那时,他只是羡慕那个小姑娘有如此爱她的母亲。
却不曾想,那个小姑娘成了一束照耀他的光。
今挽月微微一怔。
那时,也是在这个马场,只是时过境迁。
沈让辞成了马场的主人。
“今天,你只需要像那时一样,专注于你和'黑枣'。”沈让辞的声音沉稳有力,“其他的,交给我。”
今挽月知道他说的其他是什么,对上他坚定温柔的眼眸,就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无端就安定了下来。
她用力点点头,微微一弯唇,“好。”
到了晚宴的场地,今挽月将黑枣牵出来。
程芝踩着点过来陪她,正准备跟她分享八卦呢,突然盯着她的眼睛看,“你眼睛怎么肿了?昨晚哭过?\"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沈让辞,“某人欺负你了?”
今挽月瞥她一眼,“少看点狗血言情剧。”
程芝撇撇嘴,拉着她往更衣室走:\"赶紧换衣服,今天必须艳压温妤。\"
今挽月的脚步一顿,垂下眼,声音带着没有温度的冷,“她也配让我艳压?”
程芝向她竖起大拇指,“你说得对!”
更衣室里,今挽月换上贴身的马术服,黑色长裤勾勒出她修长的腿部线条,白色衬衫外罩一件黑色马术外套,整个人显得干练而优雅。
她对着镜子将长扎成马尾,露出纤细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