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赛虎子围着赛西施,焦急地呜咽着。
熊瞎子一跑,它护主心切,连忙追了上来。
“汪汪汪”
赛虎子狂唳不止,想拖延时间。
熊瞎子却不管不顾,只想给眼前的人类,一个血的教训。
陆明洲和张黑子,此时能感觉到熊瞎子的压迫。
这简直是一座移动的小山,速度极快,四脚几乎是腾空,每一次纵身,都有小十米远。
陆明洲不慌不忙。
“砰!”
再次开枪,子弹在它的眉心开花。
熊瞎子疼得身体一震,速度缓了下来。
赛虎子追上来,一口咬往它的肛门,死不松口。
这一枪,应该是致命伤。
但熊瞎子的彪悍,是出了名的。
它不顾一切,继续冲向陆明洲。
可惜,身后还有赛虎子吊着,它已是强弩之末,没跑两步,就停了下来。
张黑子大喜,猛地冲了上去,端着手里的砂枪,抠动扳机。
“砰!”
不到十米的距离,砂枪威力极大。
再加上熊瞎子已经没了力气,终于庞大的身躯一歪,倒在雪地里。
搞定!
“走,去看看赛西施。”
陆明洲没有理会熊瞎子,也没急着取熊胆,而是关心赛西施的情况。
万幸的是,赛西施伤势还好,不至于伤筋动骨。
在陆明洲到的时候,已经勉强站了起来,只是腿还有些打颤。
它呜呜地叫着,摇着尾巴,有些讨好意味,明显是怕主人责怪。
陆明洲很心疼,轻轻地抱起它,摸摸头:“乖,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下次不用这么拼。”
“呜呜……”
赛西施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手心,像听懂了一般,眼中竟然有泪光。
赛西施被放在扒犁上。
陆明洲走到熊瞎子旁,开膛破肚,取出熊胆,装进小布袋。
照例,肝取出来,剖成两半,一半扔给赛虎子,另一半喂给赛西施。
张黑子皱眉说道:师弟,我咋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咱不对劲法?”
“这大雪天的,又是山神,又是把头,这段时间,咋这么多猛兽?”
“可能是没青皮子,咱们附近的猎物多了吧。”
陆明洲毫不在意:“再多猛兽,敢来咱们靠山屯,也是白给。”
“咱们屯子是不怕,但一些小屯子呢?”
“人家会找赶山人帮忙的,你着个啥急?”
说话间,两人已将熊瞎子捆好,让赛西施趴在扒犁上,往靠山屯的方向走去。
刚到村口,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
一大群人,在雪地里等着,老远就欢呼:
“明洲来了!”
“这是的厉害,又打到熊瞎子!”
“那是自然,你什么时候见过他空手?”
……
这是干嘛?
陆明洲有些疑惑,人群前面,是孙德厚、苏菊方,还有一个熟人陈卫国。
陈卫国笑眯眯地走过来,“啪”地一声,敬了个军礼。
“陆明洲同志,又见面了。我奉军区之命,颁发民兵个人二等功勋章。”
这么快?
陆明洲瞪大了眼睛。
他前世在部队多年,当然知道民兵二等功流程。
首先,得当地发起,县革委会批准,再到市革委会,最后还能经过省军区。
这才几天?
都已经批复下来了,这流程是坐火箭的吧?
陈卫国亲自给他戴上一枚金灿灿的勋章。
他压低声音问道:“要不要考虑参军?我有办法,让你到我的营。”
连这都能决定?
陆明洲更懵了!
这陈卫国,不简单呐。
军区颁发二等功,一般要么是委托地方,要么是直接派人。
这事,处处透露着不同寻常。
陆明洲摇摇头,前世戎马一生,已经够了。
这一世,他只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谢谢陈营长好意,在哪里都是参加革命事业,何况我现在是民兵营长,也一样能保家卫国。”
“那太遗憾了。”
陈卫国也不勉强:“任务完成,我该回营了。对了,你那套军体拳不错,军区正在考虑推广。”
原来如此!
看来,这二等功,是沾了军体拳的光。
这消息,是谁泄露出去的?
正在他猜测之际,孙德厚和苏菊方围了上来。
“明洲,大喜啊,择日不如撞日,庆祝一番,如何?”
“民营集体二等功,公社发了一些慰问粮油,刚好举办一个庆功宴。”
陆明洲苦笑道:“为啥是今天,不会是盯上了我的熊瞎子吧?”
“哈哈哈!”
“还真的是,路上孙书记就说,今天准能吃顿好的。”
“苏村长也说了,明洲出马,从不空手。”
……
晚上,村委会举办了一场庆功宴。
熊肉管够,高粱酒任喝,参赛的民兵,又各有奖励和慰问品。
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酒足饭饱后,大家纷纷纷纷离去,陆明洲鬼使神差地来到一处院子前。
几天不见,甚是想念。
这段时间没见清薇,她应该是生气了,自己认个怂,哄一哄吧。
然而,院子里的一幕,让他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一个戴眼镜,头戴貉子皮帽,身穿黑色呢子大衣的青年,正在跟沈清薇说话。
“清薇,你咋这么犟呢?”
“你也不想想,你什么身份,那陆明洲什么身份,哪里配得上你?”
“人家想攀你的高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还能不知道吗?”
“孙阿姨让我来这里当老师,就是看着你,怕你做傻事!”
“你被陆明洲一时蒙骗,这我可以理解,但你不可能幸福的,孙阿姨是不会同意的。”
……
沈清薇低头不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终究还是不行吗?
陆明洲酒醒了一大半,郁闷得想喊出声来。
那青年的话,像一把刀子,直捅他的心窝。
这些天来,他刻意不去想沈清薇的身份,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
自己花了那么大的代价,跟狼在一起七天,就为了让清薇来到自己身边。
可是,努力有用吗?
有的人,注定不是一个世界。
在清薇家人的眼中,原来自己就是一个攀附权贵的小人。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喃喃地念着,口腔里,尽是苦涩的味道。
难怪清薇这段时间,没找自己,眼前的青年,长相不错,家世应该很好吧?
自己给她熊胆,应该能勉强报她搭救之恩。
真好,两不相欠!
“啪!”
一滴水珠掉在雪地上,形成一个浅浅的小窝,声音不大,却清晰可闻。
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这天气真可恶,零下二十度,还下什么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