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青黛领来的小宫女,昨天撞柱自杀的福儿!
她虽然梳洗过一番,头发没有那么凌乱了,可额间的撞柱伤口仍旧十分触目惊心!
福儿一见到气得双眼发红的熙嫔,整个人像受惊的鹌鹑那样瑟缩了一下!
她双目惊恐,想起昨天被熙嫔压坐在地上的恐惧!
经过昨天一事,她早早知道,自己这条小命死了要比活着有价值!
可自己竟然被救了下来,不仅活着,还被带到熙嫔跟前了!
熙嫔的武力值,莫要说是女子中的佼佼者了,就算将她放入兵营里,恐怕都能杀死数十个敌人!
现在恐怕熙嫔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了吧!她必定有更可怕的手段折磨自己!
“见过熙嫔娘娘……”福儿抖若筛糠,丝毫没有了昨日嚣张气焰,只能跪地叩首,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林御医,你这是何意?”熙嫔见到福儿,心中十分不满,她用力敲桌转眼看向林姣姣,“你昨日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
林姣姣正喝下茶水,企图压一压方才胡辣汤给辣到的嗓子,可开口时声音仍有些嘶哑,“昨日我见她尚有一丝气息,便自作主张瞒着你和玉妃娘娘将人给救了下来,放心吧,此事皇上是同意了的。”
熙嫔瞪圆了双目,“皇上怎的能同意此事!”
“启禀熙嫔娘娘,”青黛率先开口了,她向熙嫔福了福身子,上前一步解释道,“昨夜我将福儿叫醒后,给她治了额头上的撞伤,并问出了她往熙嫔娘娘吃食中加红花的原委。”
“哦?那你且说来让我听听?”熙嫔将身子半靠在靠椅上,顺势将手搭在小腹上,以防腹中胎儿再受到伤害,“倘若你有半句谎言,我便遣人将你拖去乱葬岗喂狼狗!”
福儿似乎没了昨日的嚣张,尤其听到要将自己拖去喂狗,顿时吓得急忙叩首,恨不得能将自己叩头磕死在这里!
“熙嫔娘娘饶命,奴婢自知做错事,只求一死!”
“昨日之事,的确不是玉妃娘娘所为,真的是奴婢被猪油蒙了心,以为只要您落了胎,皇上就不会再宠幸您,只爱玉妃娘娘了!”
熙嫔冷笑了一声:“你倒是忠心,可却是个愚蠢的,喂狗狗都不吃这么蠢的!”
“不喂狗倒也可以,我看她身强体壮的,撞了门柱都死不了,”林姣姣喝着茶,嘿嘿一笑,“留着这条小命,给我试药,倒也算功德一件。”
“什么是试药……?”福儿用试探性的眼神看向青黛。
青黛好意地解释道,“福儿,你没有听过试药吗?试药就是用千万种药,逐一灌下,看看是否有毒性,用草药都是好的,可我听闻试药的人,还需活吞毒虫,蜈蚣、毒蛇……”
福儿吓得面色发白,双唇颤抖,“求求不要将福儿用作试药!福儿愚蠢,那日在永和宫受玉妃娘娘惩罚的时候,无意听到了杜若姐姐和采芙姐姐的话……”
“杜若和采芙……?”林姣姣和熙嫔对视了一眼,很快明白了当中的关窍!
与其说是龙胎会影响玉妃争宠,倒不如说龙胎可能会威胁到太子的地位!
熙嫔皱眉追问,“她们当时说了什么?”
“她们讲……熙嫔娘娘有孕,他日一旦诞下皇子,那封妃指日可待,后宫中宁妃娘娘是有太子殿下做倚靠的,可没有子嗣的玉妃娘娘怕是地位难保了……”
“所以,所以奴婢这才出此下策,想要除掉熙嫔娘娘的龙胎,以此保住玉妃娘娘的地位和恩宠!”
熙嫔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还当真是个蠢货,竟看不出来这都是宁妃那个笑面佛给你设下的套子!”
“我原先以为是玉妃处处为难我这个嫔妾,可不曾想此事竟然和宁妃娘娘有干系!”熙嫔双眸骤然间怒意勃发,眼眶几乎要撑圆了,就要动身去找宁妃算账!
林姣姣却一把拉住她,“熙嫔娘娘,你莫要着急,福儿现在在宫中的身份,是一个死掉的宫女,她的话做不得证据,更况且宁妃在暗处……”
说到这里,她陷入了沉思,“上午她过来找我,特地告诉柔夷姑娘的事情……估计也是别有目的。”
熙嫔心中泛起一丝好奇,不禁问道,“柔夷是谁?”
“柔夷是皇上深爱的女子。”未等林姣姣做出解释,青黛第一个发话回答了这个问题!
林姣姣瞬间当场呆立,“你知道柔夷?”
青黛微微点了点头,“从前我在御前伺候皇上的时候,时常听到他口中念叨这个名字,便知道这是女子应当是当今圣上念念不忘的人,有时候甚至做梦话都会喊出这个名字。”
熙嫔反问道,“既然如此喜欢柔夷,那皇上怎的不将人找来,纳入后宫呢?”
“这个柔夷姑娘,怕是早就凶多吉少了。”林姣姣微微出神,她将宁妃娘娘讲的事情同熙嫔说了一遍,可熙嫔听完更加生气了!
她猛地一拍桌子,“这狗男人!竟然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护不住!可见爱的人并非柔夷,爱的分明就是自己!”
可就在这时,清居阁外头传来高公公的喊话,“林御医可在?皇上有旨,传你上朝!”
“传我上朝?”林姣姣和青黛面面相觑。
熙嫔道出了自己的推测:“兴许是你的案情有了进展,所以传你上朝公证,为你洗脱冤罪了。”
“若真是如此,那我理应上朝!”林姣姣说着起身,青黛急忙上前给她整理一番仪容。
随后青黛和熙嫔一同送林姣姣走出清居阁,在高公公的引领下走向太和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