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见此,立刻跳出,原地长大数倍,身型霎时比虞岁音还高出半个脑袋。
虞岁音许久没见它露真身了,这一瞧吓一跳。
短短三月,竟然比她还高了。
“看来我们找对了,就是你!”
“给我们少主偿命!”
看来是来这儿定牌匾的时候没藏好,让店里人看出端倪了。
她满脸戒备,冲着战神沉声道:“我对付得了,莫要引起外边的人注意。”
人多势众,待会就不好走了。
战神颇有些不情愿的咂咂嘴,缩回去。
它都好久没活动了。
一次来了二十多名闻家人,看来那个空游就是闻家少主了。
“受死!”
离她身位最近的长剑翻转刺来,虞岁音弯腰躲过,初宁剑出鞘顺手挑了他的剑。
而后一个跨步来到那人身前,一剑抹了他的脖子。
割破喉咙的鲜血溅射开来,在虞岁音的眼里与空游的鲜血重叠。
这是她第二次杀人。
自杀空游起,她便知道,境内修士并不像边境那般非黑即白。
所以,她不仅要防妖,还要防人。
“我就不信这么多人杀不了一个散修!”
“上!”
虞岁音笑了笑,有些讽刺,今日在场的闻家二十余名弟子,天宫山二十余名弟子,个个都能算是打手精英。
却派来杀她一个散修,也不愿意派下山去除妖。
到底是一直被结界守护着,没在边境经历过风霜。
到底是过得太好了。
思及此,虞岁音一点也不手软,初宁剑所及之处,血涌成河。
离得远些挑了眼睛,砍了胳膊,凡是离她近的都送了命。
仿佛一个手起刀落的杀神。
她踩在这血海之上,衣决飘飘,粉蓝色衣裳沾了与之格格不入的鲜血,滴滴血珠印在她英气的脸上,添了几分凌厉。
她撩起裙摆,刚刚踢人的时候,左脚踝上的花环沾了不少血,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血可不好洗,若是弄脏了。
按金衍的性子,估计会循着这个借口闹好久。
刚要提起来检查,却见那三朵水晶兰花依旧洁白无暇,不染风尘,倒是鞋子脏的不能穿了。
可她刚刚明明瞧见有血溅上去了。
算了,先不管这些,兴许是她看错了。
“闻空游都死在我手里,故意派你们这些虾兵蟹将来送死的吗?”虞岁音嘲讽道。
缺胳膊缺眼睛活下来的弟子不敢说话,一双双眼睛恨不得将她盯个窟窿。
旋即见她走上前,蹲在那个血地之上的红木牌匾面前。
拿出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上面的血迹,表情颇有些心疼。
好心疼,好心疼。
五十两黄金呢。
见这里也擦不干净,只得回去想办法洗洗。
回去时,蒋胥和沈木已经回来了,只是表情不太好看。
叫了所有年轻的弟子去议事堂议事。
“岂有此理!”
虞岁音换完衣服走进去时就看到就听到姜悯拍案怒吼。
她不由诧异,“什么事气着我们姜姐姐了?”
“二姑娘。”
“嗯。”虞岁音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下,便冲着蒋胥问道:“发生了何事?怎么去了十日才归。”
一向温润的蒋胥气得甩袖,胸口上下起伏,平复半晌才解释道:“我们先被晾了四日!”
沈木也气愤道:“每次都说有事会传唤咱们!”
“直到我们忍无可忍,冲进了他们的议事堂才愿意搭理咱们。”
虞岁音继续问:“然后呢?”
就算这样,也不至于让姜悯也跟着他们这么生气啊。
“他们商议的结果就是,要我们派人打头阵。”
“说我们了解边境妖孽,愿意将我们接去天宫山,给我们这些孤子一个安身之地。”
“然后和各门派一起,出山除妖。”
“我与他们辩论,我们逃出来的弟子五之有二都是幼子,如何打头阵,如何除妖。”
“他们却说,这是我们赎罪的机会,结界看管不利,是我们的罪孽,要我们自己去填补。”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虞岁音眉心轻蹙,双目蒙上一层冷意,“他们商量这么久就商量了这么点东西?”
“他们都不是啥好人,不稀得住他天宫山。”
虞岁音道:“你没有跟他说有四名大妖?”
说起这里,沈木气头又上来了,“我按姑娘的意思,说这四妖难缠,狱罪渊逃窜出来的大妖,需要借助各派的镇山法宝。”
“结果他们跟吃了哑巴药似的,支支吾吾,只有无相宗和太初山派愿意借出法宝。”
无相宗的天眼星盘,太初山派的圣女金莲。
天眼星盘倒是可以借来用用,找妖孽方便多了。
虞岁音早就猜到他们不会那么容易借了,在他们眼里,这些妖孽是他们带来的,合该由他们自己解决。
她没有管沈木他们的气愤源头,而是对着她上月派出去打听妖情的几名修士道:“最近妖情如何?”
上报的是一名女修,虞岁音认得,叫叶梨,她才十三岁,是在场最小的弟子,胆子不大,修为却是十七岁以下最高的。
“不太好,安都上报妖情十二起,介洲十六起,汉阳三十七起,天水城已经失联,据说妖帝在那里,天水城离边境最近,依次递远。”
“有渐渐入侵内陆之势。”
沈木问道:“当地宗派不管吗?”
叶梨摇头,“天水城和汉阳都在无相宗的辖制区,据悉已经派了三波弟子前去,都失联了,安都是一个小门派,地小人多,倒也不必担心。”
“难怪他愿意借咱法宝,原来已经火烧眉毛了。”
听罢,虞岁音扶额揉着眉心,当务之急不是和这些宗派论长短,而是解决妖情。
“姜姐姐,你留下来照看幼子,我带着他们去除妖。”
这个妖帝倒是让她想起来了,双生花活着的那一灵,金衍之前说可以治他的病,反正都要对上的,把金衍拉去看看情况。
万一是真的呢。
姜悯蹙眉,清冷的脸上露出不认同,“你与天宫山有怨,还是我去。”
虞岁音笑了笑,“放心吧,无妨,他们那些人还杀不了我。”
“何况这些幼子你带惯了的,我都不知道课授到哪里了。”
姜悯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点了头。
沈木憋着嘴,“二姑娘,你真的要与他们合作啊。”
虞岁音点头,“确实没有比我们更适合带队的人了,但我们不是以边境孤子去。”
“那是什么?”
叶梨笑得两个梨涡浅浅,甜美又漂亮,“傻啊,咱们现在叫太上无极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