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各营统领就集合兵士,聚于校场,满满当当足有五万余众。兵士议论纷纷,而各营将军、副将、统领都在压制。
小兵谢三强将手里的刀握的紧紧的,目光四处扫,上下抖动不安。
拾长冯长子看他这样,忍不住提醒道:“别抖了,抖的人心慌。”
谢三强:“老大,昨夜癞痢头说今日可能调我们回去攻打东都,那可是京师啊,如果真的是陛下的旨意,为何要如此呢?”
其他人一听也都愁眉苦脸,癞痢头哭丧着脸说:“老大,我老娘还在城里呢,如果真的调我们去打京师,我老娘还能有命吗?”
冯长子一时间也心烦意乱:“别说了,你忘了昨天隔壁陈二怎么死的了,散布谣言,今天就看到人头挂在营门上呢,昨天死太多人了,先等等,看看信国公怎么说,信国公还是值得信任的。”
李存孝、罗克敌巡查,听到一些议论,心中恼怒,大吼一声:“安静,等候信国公将令。”
众人顿时都吓得闭口不言。
李存孝看到如此军心,心中担忧,昨夜已经杀了十几个人了,好不容易压住哗变,如果今天不安军心,恐怕这归途中会生变。
点将台上,天龙卫侍卫一声大喝:“晋王殿下、信国公、卫国公、随国公、苏丞相、国师到,众将跪下听旨。”
李存孝带领三大营统领、连同御林军、天龙卫诸位将领皆下跪道:“臣等听旨,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独孤文钦示意晋王上前宣读陛下旨意,拓跋宏点头,手持圣旨走上点将台。
“本王乃陛下三皇子,晋王拓跋宏,你们中间有一些人曾经跟本王征战杀场,另外一些将士也曾经有同袍之谊,我们是战友,是兄弟手足,今日本王之言,大家可信否?”
拓跋宏首先抛出一言,震慑全场。
李存孝、刘震、田品等见状带头高呼:“吾等相信晋王殿下!”
于是三大营、御林军、天龙卫主将、副将尽皆大呼:“吾等相信晋王殿下。”
所有兵士见自己的主将如此表态,心中大定,皆大呼:“吾等相信晋王殿下。”
如此以来,只得几句话,军心稍安,独孤文钦、智信点头,晋王如此气魄,当为人君。
拓跋宏继续说道:“昨夜周王联合纪伦作乱,证据确凿,本王这里有陛下手书圣旨,严明周王、纪伦作乱事实,纪伦已被处决、周王待押回京待审,诸位乃是平叛有功的功臣,本王奉陛下之名,每人赏银十两。”
然后拓跋宏,将手中的圣旨摊开,双手举国头顶,给在场的所有将士查看。
“此乃陛下亲笔所书圣旨,众将士可有疑问!”
所有将士皆跪地答:“臣等谢陛下。”
拓跋宏,将圣旨交给张禄,然后大声说道:“张公公,将圣旨传给各营将军。”
“诺!”
张禄拿着圣旨下了点将台,在众营中传阅。
拓跋宏又拿出第二封圣旨,大声说道:“陛下昨夜偶染风寒,所以才给了宵小之人犯上作乱的机会,幸好陛下拨乱反正,这才没有酿成大祸,多亏信国公、卫国公、随国公、苏相稳定大局,并且奉父皇之命,召本王和国师前来,委托本王为大军主帅,统领三营、御林军、天龙卫,护送陛下返回京师,以安社稷、震慑宵小,本次作乱,本王必定查明幕后黑手,还大魏一个朗朗乾坤。”
说罢拓跋宏,拿出虎符,高举起来,大声道:“请诸营主将,上台勘验虎符,查验陛下圣旨。”
众营主将皆上台,勘验无误后,跪下道:“臣等愿领晋王殿下军令,奉晋王殿下为主帅!”
拓跋宏再说:“既然大家尊陛下旨意,奉本王为主帅,本王就说几句,大家为什么当兵,除了为国尽忠、更多的是为了养家糊口,为了出人头地、光宗耀祖,今日机会就在眼前,鲜卑勋贵中有一些人圈地霸田、巧取豪夺、欺压百姓、昨夜既然已然被诛,本王不会为其平反,大家跟随本王护驾回京,皆有护驾之功,只要尽忠职守,不惧牺牲,本王必定重赏,回京之后,每人赏上等良田三亩,若战死赏良田五亩,且二十年赋税减半,所有从军将士,每人官升两级,本王要让跟随我的每一个同袍将士衣食无忧。”
拓跋宏此言一出,在场五万将士集体欢呼:“晋王殿下万岁、晋王殿下万岁,臣等誓死效忠殿下,万死不辞!”
声音时起彼伏。
台上诸公彼此对视一眼,目光中尽是敬佩神色,晋王此举已然将一众将士军心收入囊中,此前的疑惑、彷徨一应而消。
此时数万将士皆呼万岁,众人此时也明白,日后晋王恐怕不想坐那个位置也必须要坐了。
宇文荣对杨忠悄悄说道:“杨老哥,我们真的老眼昏花了,还记得三十二年前陛下在大营所说的那番话吗?就如今日晋王一般,这天下已定了,我们此次誓死跟随晋王,或许还能落个好一点的结局啊。”
杨忠点头:“此乃人君!”
独孤文钦与张禄、智信相视一笑,没有说话已然心中明了。
苏相听完先是摇头,只有又点头,深吸一口气,然后叹息一声:“二殿下,非臣不忠啊,如今三殿下已经不可制衡了!”
拓跋宏用手按住,示意大家安静,现场马上安静下来,拓跋宏继续说道:“等下大家用早膳,三大营将士,随我与信国公一同先行为陛下开路,我们护驾回京。国师、苏相、大长秋张禄,带领天龙卫、御林军随后护卫陛下銮驾,跟随前军而行,今日申时之前,必须抵达东都,大家听明白了吗?”
众将士皆言:“听明白了。”
拓跋宏大叫一声:“吃!”
伙房摆上汤水和馒头、肉干,供将士取用,拓跋宏带着诸位国公,就在台上跟着席地而坐,跟着全体将士一起用餐,如此做派更是让一众将士心中敬佩。
用作早饭,拓跋宏与独孤文钦带队,五万将士全部上马,拓跋宏大叫一声:“出发!”
五万骑兵从木兰围场出发,直奔东都而去。
......
萧思钰、叶落河、小天师也准备好了行礼,跟随陛下銮驾一同准备返京了,叶落河招呼萧思钰和小天师上马车来,三人同乘一辆马车,不久车队开始缓缓而行,车速不快,但是正常走,当可在申时抵达东都了。
“三哥威武,几句话,一点手段就把那帮人治得服服帖帖的。”
萧思钰自言自语道。
叶落河:“怎么,觉得自愧不如了?”
萧思钰:“要说打仗当主帅,确实自愧不如,我这也不是猛将的料啊!”
小天师:“你到有些自知之明,真要干起来,一千个你都不是拓跋宏的对手啊。”
萧思钰半躺下,翘起了二郎腿,得意的摇晃,目光不停在叶落河和张念心身上闪过,看的张念心一阵发麻。
张念心忍不住问:“萧思钰,看什么啊?”
萧思钰略微得意的笑笑:“看你咋滴,不能看啊,看了少块肉啊!羡慕他,犯不上,瞧瞧本王这车里的配置,天下第一的谋士,那是我师父,还有天下第一的高手,那是我兄弟,我那么厉害干嘛,有你们我就躺赢了,费那劲,何苦啊!”
叶落河看不得这小子得得瑟劲,一脚给他踹一边去:“得意什么,我告诉你,没准祸就从这里来的,为何昨夜陛下对你起了杀心,就是因为你现在身边的人太强了,怕放你回国,日后会是后继之君的隐瞒,还不懂得收敛。”
小天师笑道:“叶师叔,也不用担心,我看他得意到有些意思,好过做一个草包来得好,况且这天下能在我手里拿他命走的人,还没人有这个本事,当然我师叔祖还有小师叔除外,那两个都是怪物。”
叶落河无奈摇摇头:“念心,小心你说的,让我师父听见了,到时候挨雷劈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小天师笑笑,闭口不言了,干脆躺下,闭目养神。
萧思钰也躺下来,抬头望着车顶:“这趟两天跟过了两年一样,真是要命啊!”
三人不再说话,没有一会,干脆两人都睡着了,叶落河将身上的披风取下,盖在萧思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