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辰踹翻茶几,玻璃碎裂声惊得陪酒女尖叫逃窜。
他揪住黄毛的莫西干头按在冰桶里,“马奎,胆子不小啊!”
“你们tm是什么人啊!”马奎挣扎着吐出水泡,脖颈后的鳄鱼文身随肌肉抽搐绽放。
“别问我们是什么人了,”李睿的镊子闪电般夹起一粒药丸,紫外线灯下显出玫瑰状结晶,“还是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
雷辰狞笑着把马奎的脑袋撞向镜墙:“现在能说了吗?”
血珠在镜面划出惊叹号,映出走廊尽头突然熄灭的安全出口指示灯。
“我说,我说!”马奎连连求饶道。
“见过有几个流里流气、出手阔绰的年轻人吗?”李睿问道。
马奎思索了片刻,说道:“有!”
“我看见过有4个人来过,他们每天吃喝嫖赌无所事事,样子跟你们公布的嫌疑人很像,”马奎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听道上的兄弟说,他们前几年还准备在桂省那边抢银行,但没有成功。”
“哦,对了!”马奎睁大眼睛,“还听说,他们的老大枪法很准,在比赛中都拿过名次。”
“还有别的线索吗?”雷辰问道。
马奎略加思索,说道:“薛总准备装修时,曾找吴青峰贷款,但吴没有答应,薛总对此很有意见,并且还曾扬言:吴青峰在我店里要怎么搞就怎么搞,要他帮这点忙都不干。看样子他想报复吴青峰。”
“薛总?哪个薛总?”
“君豪的老板,薛万林啊!”
“薛万林?”雷辰立即睁大了眼睛,“靠,8月15日吴青峰夫妇失踪那天晚上,8点15分打进来的电话,号码的主人就是薛万林!”
李睿眼睛一眯,“看来,是时候会会这位薛老板了。”
8号包厢,雷辰的鳄鱼皮鞋碾过满地玻璃碴。
薛万林瘫在真皮沙发上,雪茄灰簌簌落在爱马仕领带上:“警官,我这可是正经生意……”
12号包厢,李睿的镊子夹着玫红色药丸,在女服务员眼前晃动。紫色射灯将她的泪痣染成血滴:“上个月15号晚上,VIp包厢的香槟里掺了这个吧?”
他忽然掀开托盘,十二支空注射器在紫外线灯下泛着幽蓝。
“正经到给张天虎开总统套房?”雷辰甩出厚厚一叠开房记录,铂金烟灰缸被震得跳起,“8月15号20点15分,你给吴青峰打的邀约电话。”
他突然搭在薛万林的肩膀上,“需要我给你看看吴青峰尸体的照片吗?”
女服务员颤抖的指尖陷进鸵鸟皮沙发:“吴,吴行长的生活作风问题比较多,我见过跟他有不正当关系的女人就有20多个。”
“他跟薛总是老朋友了,吴行长对我们店里年轻漂亮的服务员更是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女服务员紧张地说道,“但不久前,薛总找吴行长贷款时,他却没有帮忙。”
薛万林看了一下劳力士表,淡定道:“8月15日那天,我本是想约吴青峰出来玩玩,顺便再扯扯贷款的事。他答应了,可谁知道他后来爽约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死了。”
12号包厢,李睿连续发问道:“那几个人后来去了哪里?”
女服务员回答道:“好像是去外地了,他们本来就是从外地来做生意的,他们走的时候,是我给叫的车。”
薛万林不耐烦地说道,“那几天,是有几个人住在我这里,但那几个人是原来经常玩的伙计,都是安平人,只是最近几年在外边做生意。”
鎏金电梯发出叮的脆响,雷辰叹了口气,“君豪这条线,看来是跟错了。”
李睿点了点头,“闹了个乌龙。”
“接下去怎么办?”雷辰问道。
“云梦国际的那条线还得挖下去。”
“已经吩咐下去了!”雷辰说道。
“君豪的线虽然断了,但我们的方向未必就是错了,他们没来这儿,肯定还会去其他地方。”
“你的意思是……”
“继续找。”
“去哪儿?”
“那伙人在云梦国际用的都是金卡,这种卡是非实名的,只要有钱就能买到,酒店为了尊重贵宾,一般也不会要求他们登记,所以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李睿说道,“从另一方面也反应出,这伙人的反侦察能力很强,所以他们可能还会选择此类有VIp服务的酒店入住。”
雷辰思考了一下,“哎,我倒是知道还有一家。”
车子在常市湖滨大酒店门口再次停下。
步入大堂,水晶吊灯将雷辰的银灰西装映得流光溢彩,他屈指敲了敲大理石前台:“顶楼总统套,要能看到沅江夜景的。”
腕间那块从治安科借来的高仿百达翡丽在台面磕出轻响。
大堂经理抬起头,丹凤眼扫过两人,殷红的指甲划过大理石台面,“贵客来得巧,正好有间江景套空着。”
她推过房卡时,香奈儿五号混着雪茄味扑面而来。
“最近有没有几个小年轻来住过,外地来的?”李睿的金丝眼镜反光遮住眼神。
女老板的睫毛膏微颤:“你们是什么人啊?”
“把8月20到27号的入住人员名单调出来。”雷辰甩出证件,钢印在女经理瞳孔里炸开寒光。
女经理的脸色瞬间白了好几度,“警察同志,我们绝对合法经营……”她颤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错三次密码。
“查到了么?”雷辰质问道。
“是,是有4个人在这里开了间房,住了七八天,登记的身份证地址是东北人……”
李睿心头一紧,“我们要调监控。”
女经理无奈一笑,“好,好的……”
李睿环顾了一下酒店的环境,问道:“那几个人住在哪个房间?”
女经理查完入住信息,回答道:“3号楼,207、208房间,正好对门。”
“把你们负责3号楼的员工叫来,我们有话要问她。”
没过多久,女经理便领着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
“你别紧张,我们只是问你几个问题。”李睿说道,“把你知道的,尽可能的详细地告诉我们。”
“8月底时,3号楼曾经住过4个很奇怪的年轻人,”女服务员咽着口水,“住了好几天,都整天闭门不出,吃饭也只是派一个人出去买几个盒饭回来,连房间里的卫生都不叫人清扫,不知道关着门整天都干什么。”
雷辰的阴影笼罩着女服务员:“他们每天几点叫餐?”
“中午……晚上……都只叫老三样盒饭。”小姑娘的指甲掐进一次性纸杯,“我看了‘9?1’案的报道后,觉得他们几个人的体貌特征与劫匪的相貌很像,并且那几个人恰好是在案发前退房的。”
“事后我仔细一想,觉得很不对劲,”服务员继续说道,“那几个人听口音是北方普通话,而且都是什么总、什么经理的,既然是做生意的,而且能住我们酒店的就该有些来头哦,但整天关在房里做么子鬼生意,并且还尽吃盒饭,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