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伦站起身,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令下去,点齐兵马,本王将携带弥纱亲自奔赴前线!定要再打一场漂亮的胜仗,让赤乌见识见识我西域的赫赫军威!”
……
听闻赫伦计划携弥纱公主奔赴北疆战场的消息,库克亚心中不禁泛起层层疑虑,难以揣测这位王的真实意图。
前往诛杀圣女的杀手至今杳无音信,而公主身上从圣女那里窃取的命格正逐渐流失,如今全赖血丸勉强维持生机。
然而,炼制血丸亦需时日,难道赫伦有意将他一同带往北疆?
那种刀光剑影、生死相搏的战场,库克亚实在是避之唯恐不及……
这一日,赫伦如往常般踏入弥纱公主的寝宫探望。
弥纱公主静坐其侧,面色如纸,气息微弱,显然尚未从病痛中完全挣脱。
库克亚在内心权衡良久,终于向赫伦进言:“王上,公主的玉体方见起色,且血丸的炼制尚需时日,此刻实在不宜远行劳顿啊!”
赫伦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库克亚,你只需专心炼制你的血丸,其余之事,无需你多虑。弥纱乃本王爱女,本王自有主张。”
库克亚眉头紧锁:“可是……目前血丸所剩无几,若公主随军出征,恐怕难以维系……”
“难以维系什么?”
赫伦瞳孔一缩,猛地揪起库克亚的衣领:“听着,库克亚,出征前若交不出二十颗血丸。”
他指尖划过巫医青筋凸起的脖颈,“就用你的血来填!”
库克亚喉头发出“咯咯”声响,却不敢挣扎,只颤声道:“臣……臣定当竭尽全力……”
三日之后,西域王城外的广场上,赫伦身披熠熠生辉的金色铠甲,胯下是一匹雄壮的黑马,威风凛凛。
弥纱公主则静坐在他身后的华丽马车内,面色依旧苍白如雪,不见血色。
赫伦挥了挥手,大军如同一条巨龙,缓缓向北方蜿蜒进发。
然而,就在大军即将踏出王都的门槛之际,大祭司霍阑率领着一群民众,如同潮水般涌至城门口,拦住了去路。
霍阑身着一袭洁白无瑕的长袍,手持象征神圣的权杖,神情庄重而肃穆。
他高声呼喊,声音如同晨钟暮鼓,回荡在城墙之间:“赫伦陛下,请留步!”
赫伦眉头一皱,勒住马缰,冷冷地看着霍阑:“大祭司,你这是何意?”
霍阑上前一步,目光直视赫伦:“陛下,您为了建造祈福殿,不惜让生灵涂炭,民怨如沸水翻腾。难道您真的忍心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吗?”
赫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夹杂着讥诮:“为了西域的宏图伟业,牺牲乃是必经之路。
大祭司,你若真有此等闲情逸致,不如去为百姓祈福,何须在此阻我征程?”
霍阑神色沉稳,继续说道:“陛下,我夜观星象,发现祈福殿周遭有不祥之兆。
如今民怨深重,若陛下心中坦荡,何不让我们前往祈福殿一探究竟?”
赫伦的脸色微微一沉,眼中掠过一丝阴翳。
他沉默片刻,随即冷然一笑:“好,既然大祭司如此执着,那便随你一同前往祈福殿。我倒要瞧瞧,你能查出何等端倪!”
一行人抵达祈福殿,殿外守卫森严,但霍阑毫无畏惧,带领民众径直闯入。
殿内昏暗阴森,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霍阑挥了挥手,几名祭司迅速分散开来,开始仔细搜查。
不久,一名祭司匆匆跑来,脸色苍白如纸:“大祭司,我们在殿后发现了……发现了许多干尸!”
霍阑神色一凛,立即带人前往殿后。
数十具干尸整齐悬挂在铁架上,皮肤紧贴骨骼,眼眶空洞地望着来人。
墙角铜鼎中暗红液体咕嘟冒泡,此时库克亚正将一瓢鲜血倒入鼎中,闻声惊惶转身:“王、王上!臣这是……”
霍阑转身直视赫伦,声音冰冷:“陛下,这些干尸,您作何解释?”
赫伦的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就在这时,库克亚被几名祭司押了上来。
他浑身颤抖,脸色惨白,显然已经被吓破了胆。
霍阑冷冷地看着库克亚:“这些干尸是你所为吧?你究竟在祈福殿做了什么?”
库克亚跪伏在地,声音颤抖:“大祭司,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随后,他转向赫伦,哀求道:“王,求您为臣做主,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主……”
话音未落,赫伦的脸色骤然铁青,他猛然拔出佩剑,剑锋直指库克亚:“库克亚,你竟敢假传本王的旨意,图谋不轨!来人,将他斩首!”
库克亚惊恐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王!饶命啊!我……我还有十多颗血丸,求您救救我!”
赫伦冷笑一声,手中的剑毫不犹豫地挥下。
库克亚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溅洒一地。
直至死前的最后一刻,库克亚仍不敢相信,赫伦竟然会杀害了他。
弥纱公主还要靠他的血丸续命,难不成赫伦不顾自己爱女的性命了吗?
他还有好多钱财没来得及挥霍,他不想就这么死去……
赫伦收起剑,冷冷地说道:“库克亚假传旨意,罪该万死。
至于这些干尸,我毫不知情。大祭司,你可满意了?”
霍阑凝视着鼎中漂浮的头颅,忽然轻叹:“陛下可知,这些干尸的怨气会反噬西域国运?”
他指尖掠过鼎沿,“更何况……真正的血丸炼制之法,王上早已派人学会了吧?”
表面上杀个库克亚,只是想平一平民愤罢了吧?
赫伦瞳孔骤缩。
霍阑目光深邃,缓缓说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
若您真的不知情,那便请彻查此事,给百姓一个交代。”
赫伦冷哼一声,转身走向马车:“大祭司,此事我会亲自处理。
如今北疆战事紧急,我必须立刻启程。至于祈福殿,你自行处置吧。”
赫伦登上马车,弥纱公主虚弱地靠在车厢内,轻声问道:“父王,库克亚他……他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