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回头的余地!”
“牧大人,以往出使他国的使节,一般都会手持节杖,您也算是鲜有抵达北狄王城的大殷人了,咱们可不能丢了大殷的脸面啊。”
牧青白往旁边的树木上砍下一根树枝持在手里:“差不多了,凑合一下。”
“不行啊,节杖上面应该要有牦牛尾毛才对。”
“跟卢素井他们杀牲畜的时候你不早说,现在我上哪去给你找牦牛的尾毛?”
田锐无奈道:“牧大人,我们身在异乡,眼前就是北狄王城,国体不可失啊!”
牧青白面对田锐带了点哀求的神情,比他还无奈,干脆攥住自己的头发,道:“来吧,牛毛是没有了,人毛凑合凑合吧!”
田锐慌忙道:“牧大人不可!男儿断发如断头!命可失,骨不断!”
说完,田锐一把揪住了北狄人的头发。
原本半死不活的北狄人立马发出了痛呼。
田锐抽出横刀,直接在北狄人的头发上来回割锯起来。
杀猪一样的惨叫响起,牧青白都不忍直视的别过头去。
怪不得说断发如断头呢!
你搁这拿刀来回锯,那头发撕扯头皮的痛,好像真是在锯他的脖子一样。
好不容易才把北狄人的头发割下来,田锐又把它绑在树枝上。
“走吧?”牧青白说道。
“不急,牧大人您虽然不是使臣,但也好歹是汉人,你是代表着大殷皇朝,所以你应该遣仆前去递上文书。”
牧青白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我一个来送死的,哪里来那么多弯弯绕绕:“我特么上哪去给你找一个仆从?”
田锐指着被折腾得半死不活的北狄人:“现成的。”
田锐踹了一脚过去,“走!去你们王城禀报,大殷皇朝牧青白牧大人到访,让你们王庭出来迎接!”
北狄人闻言顿时如蒙大赦,甚至连个仇恨的眼神都不敢留下,爬起来撒腿就跑。
直到跑出一段距离后,才心有余悸的回头查看,生怕身后有一张强弓架起了箭矢对准自己。
眼见牧青白和田锐还在原地,他更加不要命的狂奔起来。
北狄人大喊着叽里呱啦的北狄话,双手张开挥舞起来。
距离王城脚下只有五十步。
嗖嗖嗖——!
几枚箭矢射在了北狄人的脚下。
北狄人顿时就尿了一裤子。
他声嘶力竭的朝城门上大喊着‘殷朝人打来了’之类的话。
田锐看到他停下,还不清楚怎么回事,便干脆架起强弓,拉了个满月弦!
嗖——!
一道箭矢掠过天空,划着北狄人身旁的空气扎在了地上。
北狄人吓得浑身紧绷,撒腿狂奔起来。
嗖嗖嗖!
又是几道箭矢,这一次扎在了他的身上。
北狄人踉跄几步,眼里充满了不甘,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田锐皱了皱眉,道:“好狠的北狄蛮子,连自己人都杀。”
田锐刚说完,就听到身边的牧青白带着几近狂喜的情绪接话道:
“啊?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田锐心底瞬间生出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几乎是下意识的扭头看往牧青白。
然而没等他的目光落定,牧青白就已经像是一条脱缰的野狗一样飞快窜了出去。
“牧大人!!”田锐被吓得面无人色,急忙一个翻身骑上马两鞭子抽打在马屁股上,快速追了上去。
北狄王城城墙上的士兵眼看两道战马飞驰而来,当即把他们当成了骑兵。
这回他们可不敢搭箭就射了。
底层百姓的命或许不是命,但是战马的价值在任何国家都是毋庸置疑的。
换言之,战马就是比人命值钱,而且是值钱得多!
牧青白临近城下时,没有等来漫天的箭矢,却看到了城门大开。
一个北狄骑兵驾马出来,大喊着北狄话,似乎是让牧青白停下。
“去你m的!”
牧青白想抽出身前的横刀以增加自己的威慑力,好让对面的北狄骑兵意识到自己是个威胁继而拔刀击杀,但是这个还是,牧青白悲哀的发现自己好像拔不出来。
因为横刀一般都是横背在身后的,这样才能拔出刀,放在身前是拔不出来的,而牧青白又没办法腾出另外一只手拔开刀鞘。
他要是敢松手,狂奔的马就敢把他甩下去。
摔不摔得死是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
但摔不摔得疼,那就是一个毋庸置疑的真命题!
北狄骑兵又喊了两遍,看到牧青白没有丝毫减速,顿时大怒,抽出弯刀眼里杀意崩现。
“啊!!”北狄骑兵朝着牧青白奔袭而来。
牧青白大喜。
突然一道疾风在侧掠过。
一口横刀突然出现在了北狄骑兵的胸膛。
牧青白楞了一下。
田锐跃起一脚把北狄骑兵踹下马,夺了马继续狂奔。
“你踏马……!”
“牧大人!快停!快停!!”
“停不下来!停不下来!”
“拉紧缰绳,拉紧缰绳!”
“我信你个鬼!上次拉紧缰绳的时候我摔得差点失忆!”
牧青白和田锐一前一后,冲进了北狄王城。
这个时候北狄王城的戍卫才意识到刚才被射死的底层部族人没有说谎,真的有敌人来犯。
纷纷吹响金鸣。
手持弯刀的北狄士兵涌来想要拦住来犯者。
当他们到近前了才看到来犯者是两匹狂奔的战马。
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牧青白撞进人群,一时间惨叫连连,死伤不算。
“牧青白但求一死!狗贼,速杀我!!”牧青白大喊。
但奈何没人能靠近飞驰的战马。
田锐凭借手里的横刀,左右劈砍,在已经被战马撞得七零八落的人群中杀了条血路紧追。
北狄的两个骑兵追了上来。
田锐只好再次放慢速度,将手里的横刀掷出,刺穿一个骑兵的胸膛,飞身扑过去夺了马,侧身一捞,夺了一杆长枪,数枪将另外一个骑兵扎下马。
牧青白看得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啊。
“田锐,你跑吧!”
田锐不语,一昧的砍杀,身上马上,全是北狄人的血。
这时,一阵整齐的步伐。
前方出现了一整队手持盾牌,又握长枪的队伍。
“方阵!牧大人,快收缰绳!”
“别管我!快跑!拉不动,拉得动也不拉!”
田锐一咬牙,将手里一直没扔掉的节杖扔掉,一跃而起,踩在马背上,借力飞跃过去,扑到了牧青白的马上。
田锐经历那么一场大战,愣是没把代表着使臣的节杖丢掉。
单手持刀后又单手持枪,也能在群攻之中杀出血路,实力可见恐怖!
牧青白错愕的看着身后的田锐。
田锐使出全身力气,一口内力沉下丹田。
“喝!!”
势大力沉一紧住缰绳。
战马被勒紧,不禁发出一声悲鸣。
唏律律。
战马扬起前蹄,然后轰然倒下!
险之又险。
战马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