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惊讶一瞬,她俩是……情敌!
果老太君知道失态,轻嗯声,问慕靖:“宫内设宴,你可要去吗?”
云岚后觉,母子二人有许多体己话要说,借困意上头,匆匆告辞,屋内只留下慕靖,有点不舍的小眼神。
女子走后,慕靖恢复平静神色,喝口茶,回:“自然是要去,我打算带着云岚。”
果老太君点头表示赞同。
“随你心,要留意宴上其他贵妇,别让旁人言语欺辱了她。你打算与容芝和离吗?”
男人眼神中暗光流转,手指有节奏般,轻打着桌沿,翠玉扳指摩擦出细微响。
“儿与容芝青梅竹马,叹世态炎凉,心境早已不复从前,她若觉得嫁给我委屈,随她去也好,省的误她终生。”
果老太君眼神往门边探,试问:“她,你打算扶正吗?”
慕靖点头。“云家对我有恩,这是应当的。”
果老太君见他回答句句得当,也不往下追,由着他的想法,柔声嘱咐:“娘知道,这几年在床上,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有些事劝你以大局为重,还有一定尊重皇上。
你疑心皇子谋害与你,没找到证据之前,莫要伤了交情。朝堂风云变幻,人心叵测,你父亲隐锋避茫,为的就是有日圣上需要,能一针见血。
前几日你刚进宫,皇上就遭遇行刺,若那个时候你俩保不住,我与太后可要伤心死了,好在先皇保佑,儿呀,你一定好好活着,莫让我这白发人,送你这黑发人啊!”
老人说着,要掉眼泪,拿帕子抹眼角。
慕靖心情复杂,大手抓起果老太君的手,安慰着:“母亲放心,没到瓜熟蒂落之前,我定像个废人似的,好好活着。”
…………
云岚留男人在岚院休息,同榻而眠,各铺而睡,一觉睡到了翌日辰时。
醒来时,男人已经去净室,不去管他,自顾自起身,喝口温水润喉,翠香床铺整理完毕,幕衍才推着男人出来。
二人相视淡笑,云岚进净室,屋内还有些水雾,微觉清冷,男人独有的玄色衣袍,挂在自己浴巾旁边,竟毫无违和感。
洗漱完毕,出来时,早膳摆好,男人正等着她。
坐下,翠香拿过碗筷,挑着主子爱吃的菜,很快碗里一坨小山,递到她跟前,拿起勺子舀碗鲜虾粥,喝粥吃菜,二人默不作声。
等吃完,云岚想起净室浴袍,问男人:“王爷今日要回书房休息吗?”
慕靖脑海里浮现,一块粉色浴巾,丝滑如奶皮子香甜,上边浸满女人清香,她洗净身子,着它遮挡玉体,擦干身上水分,穿真丝睡袍,抓着被角哼哼唧唧。
这一幕美哉!
慕靖不耐烦冷哼。“本王哪里不去,就在这里!”
云岚不甘心继续问:“过几日再回去?”
男人斜睨云岚懵逼状,一字一字道:“从今天开始,在这里生活,哪也不去!”
云岚无语,冷声回:“好,哪里不去!”
吃罢饭,喝药,按摩……
荣宝院,相府老诰命赶着时辰,来拜访果老太君。
二人见面,客气几句,话锋一转,到了和离的正题。
果老太君挑眉淡扫老诰命,狐疑看向红香,问:“老身眼花还是耳聋,容儿辞行时,说家里祖母卧病在床,动弹不得,不知从哪里求得名医,几日功夫便能药到病除。
劳姐姐引荐一下,也好为慕儿医治,慕儿身子好得快,也能早行周公之礼,让我们放心。”
其中讽刺,老诰命听得真切,暗诽眼前人,依旧如当年那般,心量窄小,看不得别人好。
还行周公之礼,小两口好好过日子,就你儿子那废人模样,再给他几年,也未必能好利索。
说不定那方面早就不行了,再让我孙女住几年,不是在逼她跳火坑!
句句带刺,也不用再装像,老诰命喝口茶,言语犀利回怼:“妹妹是见得过世面的人,对顽睡之症有所了解,顽睡症者,少则十几年,多则一辈子都不会醒来。
一旦醒来也需要适应,练习与常人走路说话,不用说一定能恢复正常,就是训练时间也要个几年。
王爷当下三十有一,加上训练几年,不惑之年当过,那个时候,不知有没有能力延绵子嗣,呀,不会无嗣继承王爵之人吧!”
说起无嗣的事,果老太君内心划过惊悸,恶毒笑绽放,彼此彼此,相府还不是一样,只有嫡出大小姐,膝下无亲孙子。
果老太君讪笑,灿笑挑衅:“姐姐这话,是再说你自家情况,无继承相位之人!”
“你……”老诰命恨的牙根疼,若不是她嫉妒自己,头胎是儿子,暗中陷害,又怎会坏了身子不能生育。
还好,她也是如此,以牙还牙!
说起来,都是为了容峦,那个相貌俊美,谈吐优雅的男人。
容峦与果氏相好青梅,钟情多年,自己从中横插一刀,后来依父母命,她嫁给武举慕寒苍,容峦跟自己成亲。
自己比她早半年生子,心里嫉恨,收买下人往汤里下药,伤了身子再不能生育,发现蛛丝马迹时晚矣,一年后她生子,满月上门拜访,同样在她汤里下药,后觉成功,只留下慕靖一子。
老诰命由恨转笑。
“妹妹,你膝下还不是如此,只有王爷一子。老身不是找你算账的,刚刚说过,王爷到能恢复常人模样,已过不惑之年,你等得起,我孙女等不起。
你也知道,容芝脾气侍候不了,不如成全我们,和离分开,各自安好,有云侧妃照顾,以免得有内宅干戈,你看,可好?”
果老太君一副为难模样。
“哦,你来,是为了夫妻和离?那真的是难为你,能拉下老脸来求我?”
老诰命不屑,走鼻音冷哼。
“妹妹睿智,自能思量其中利害,为了后宅安宁,就答应了吧!”
果老太君做出伤心状。“容芝这孩子,我还挺喜欢她的,也罢,你我长辈也做不得主,请当事人来问问!”
对旁边红香吩咐。“去,请王爷来。”
老诰命见她松口,默语等着慕靖。
一盏茶时间,云岚推着轮椅慢慢进院,幕衍杜语搬轮椅进去,慕靖一身玄色常服,笔直坐好,脸色红晕有光泽,完全看不出是恶疾在身模样。
老诰命看到男人瞬间,心里讶然,只观脸色的话,依旧能看出征战多年,脸色所带凛冽之感,可惜呀,腰下那双腿是废了。
慕靖恭敬冲二人问好,接过红香手里茶盏,问果老太君:“母亲唤我何事?”
云岚不想参与,匆匆退下往岚院走去。
果老太君把来由诉说一遍,问男人:“长辈皆在,你说说你的意思?”
慕靖喝干茶水,对上老诰命痴冷眸子,一字一句道:“容氏入府三年,不守妇道,勾结外男,依大庆法律,双方同意和离,女方不雅证词交与衙门存档,若再犯,万民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