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末缘由说清楚,二人心里掀层涟漪,太子插手工部差事,从中获取暴利,侍郎偶然得知真相,才被灭了口。
这批煤炭要运往何处呢?
关之恒上首询问:“你说清楚在何处发现的?”
年轻人思虑片刻,才说:“我们在小河村歇息,沿着村里河往北走二里,拐弯处往前走,有个大院子,就是了。”
吩咐衙役。
“派十人,按着路线给我去找,记得要穿常服,不许引人注目,听见没有!”
“是。”,其中一名年纪大些的衙役,领命下去。
关之恒吩咐另外一名。“押下去,仔细看管,别给他气受。”
“遵命。”
年轻人叩头。“多谢老爷。”
起身,踉跄着身子去男监。
…………
云岚大着胆子,去勤政殿参见文帝。
禄喜禀报后,宣她进去,垂着头到中间跪倒。
“臣妇云氏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岚一身淡青色长裙,月纱披帛隐去细肤,得体灵髻玉钗点缀,淡妆粉黛,杏眼朦胧,低垂着眼睫。
茉莉花香侵入鼻息,文帝放下笔,平淡盯着眼前女子,淡声:“平身。”
“未完成旨意,臣妇有罪,请皇上责罚。”
文帝疑眸,看向云岚,又转头盯着禄喜。
禄喜知道靖王妃所为何来,拱手解释:“皇上,几月前贵妃有孕,你下旨命奴才,给贵妃挑选生辰礼,奴才到珍宝阁,碰上靖王妃,揽下旨意,说她按着贵妃喜好,做一件特别的头冠,莫非做不成了?”
云岚叩头。
“禀皇上,匈奴内乱,珍宝阁的宝石供不到,所以头冠的事,贵妃生辰前,是做不出来了。违背圣旨,请皇上恕罪。”
“何时能做出?”
“西域热温,百姓水深火热,宝石开采造成影响,何时带来宝石,头冠何时做好。”
文帝疑问:“为何只要西域的宝石?”
“回皇上,只有西域的宝石,才能做出贵妃娘娘满意花样。”
听罢龙眸射出微光。
这确实不好办,西域闹炎灾,宝石送不过来,爱妃生辰礼就没有了。
“你来,是让我收回成命吗?”
云岚叩头。“是,臣妇违背旨意,是臣妇的罪过。”
既然天灾拦路,注定头冠做不成!
“罢了,既然如此,朕送别的东西就是。”淡扫女子一眼,问:“御弟可陪你来的?”
“臣妇得太后召见,进宫请安,靖王未跟随臣妇。特意到此,拜见皇上请罪。”
“朕恕你无罪,下去陪皇额娘说话吧。”
云岚再次叩头。“臣妇告退。”
文帝疑眸,传靖王夫妇恩爱有佳,今日怎她一人进宫呢?
想不出所以然,招呼禄喜,摆驾临画殿,看望兰贵妃。
兰贵妃有孕六月,肚子显怀,太监禀报,皇上到此,画竹扶着她,到宫门口接驾。
“皇上驾到!”禄喜尖利嗓音传到宫内。
文帝头前走,一眼看见门口福身的美人,身未到声先到。
“爱妃快快平身。”
兰贵妃红着脸回。“谢皇上。”
急走两步,到近亲拉住手进宫,在桌边坐下,画竹献上茶,站在一边,文帝抿一点,开口:“禄喜,你来说。”
禄喜走进几步路颔首道:“贵妃娘娘有孕,皇上高兴的很,命奴去百花巷挑生辰礼。珍宝阁掌柜靖王妃,揽下旨意,要给贵妃做顶玉花冠,如今情况有变,做不成了,请娘娘恕罪。”
当年兰家事变,慕家装聋作哑,导致全家除自己,灭门之灾。
他的王妃揽下伙计,故意做不出来,是不是靖王在背后谋划,报张家的仇恨。
太子日盛,靖王变着法剥削势力,如今主意打自己头上来了,心念念的生辰礼,说没有就没有了,实在欺人太甚。
生辰礼拿不出,换个别的也是心意,竟然妥协责任无下文,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甚是可恶。
文帝轻咳缓和尴尬。
“既如此,去库房,精心为你挑选礼物,便是。”
“你想要什么?”
兰贵妃微怒的眸子转喜。“皇上挑的,妾身都喜欢。”
云岚拜别太后回家,到慕府时天色擦黑,径直进去,到二进拐角处,杜语凑上前行礼。
“参见王妃。”
杜语一脸喜气。“王妃,关大人送消息来,说,沈县爷的毒解了,王爷命小的在此等候,把消息告诉王妃。”
云岚点头,语气不冷不淡。
“王爷想得周到。”掠过男子,朝岚院走去。
!!卧龙县
十名衙役按着路线,来个突袭,没想到晚一步,到时人去楼空,只在角落找到一枚铜钱,匆匆赶回复命。
沈琮文身体虚弱,侍女在照顾不能理案,衙役直接到关之恒所在书房,禀报情况,姬蜂早就料到般,吃过晚膳,早早牵着男人,在书房候着。
领头进来跪地请罪。
“大人,疑犯早已逃之夭夭,卑职带着兄弟们,无功而返,有违大人交代,请恕罪。”
男人眸光凛一瞬,转而淡去,摆摆手。
“当真一无所获?”
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献上。
“大人,卑职只发现枚铜钱,请过目。”
关之恒点头。“下去歇息去吧。”
“谢大人,卑职告退。”
放在手里,掂掂重量刚好,实心的没有做手脚,正中心有庆宝元隆四个大字,是今盛行的货币,仔细打量,没发现异常后,放在桌上自言自语道。
“到这一步,线索断了吗?”
姬蜂隐居深山,对京都的东西感觉好奇,拿过手心里,打量几番,放到鼻尖嗅嗅,竹眉轻怂,爽朗笑道:“妙哉妙哉!”
关之恒扭过头来,不满:“线索断了,师傅还觉得妙哉,过几日大理寺驾到,让我怎么面对那个,视案情如命的阎王?”
“哈哈……”姬蜂眸光凑过,示意男人接铜钱,如他那般放在鼻尖嗅。
男人照做,并没有嗅出特别味道,疑惑问:“师傅,何意啊?”
“大人,你没有闻到桅香的味道?”
关之恒摇头,欲问:“是一种奇特的香料吗?”
姬蜂淡声,“不,是一种做旧药水。”双目直视暗夜,声音发冷。
“真没想到,卧龙县人才辈出,竟敢制作假币混淆视听。”
“什么!”关之恒瞪大眼睛。
“师傅不开玩笑,这是枚假币吗?”
姬蜂起身,随身取枚正常铜钱,另一只手拿过铜币,仔细向他解释。
“大人仔细观察,真币与假币有何不同?”
灯光下两枚铜币无差别。
关之恒摇头。
“真币使用痕迹平滑,假币用药水浸过,达不到平衡程度,字面有点磨手。这药水用盐就能洗掉,大人一试便知。”
“原来如此。来人呐,取盐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