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到了。”
马车停在永昌侯府的大门口,萧景墨跨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一群丫鬟婆子。
“恭迎琰王殿下,不知琰王殿下今日前来,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永昌侯秦成仁带着侯府一众人跪地迎接。
萧景墨冷淡地目光扫过众人,直接落在了秦未晚的身上。
他上前,冲秦未晚伸出手。
秦未晚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抬手放在他的手上。
“终于不是同一套衣裳了。”
萧景墨突然的一句话,让侯府众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尤其是秦皓谦。
被萧景墨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为何琰王要给他妹妹送衣裳。
那日去郡主府与昨日,秦未晚穿得都是同一套衣裳。
而今日,她梳着凌云髻,身着一袭水蓝色的素绒绣花长裙,颜色自上而下逐渐清浅,很有一股清冷出尘之气。
这身衣裳,正是琰王昨日送来的其中一套。
秦未晚点点头,孩童一般清澈的眼睛,抬起头,充满期待地望着萧景墨。
萧景墨眸光微眯,不想开口。
却见秦未晚竟轻轻歪头,冲他眨眼。
啧,卖萌可耻!
萧景墨内心不屑。
表面也没装,直白地开口:“矫揉造作,恶心。”
秦未晚:“……”
他大爷的!
抛媚眼给瞎子看,什么东西?
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萧景墨竟不自觉勾起嘴唇。
侯府众人此刻内心都在打鼓,摸不清琰王对秦未晚究竟是什么态度。
既亲自扶她起来,却又当众说她恶心。
琰王的心思,实在难猜。
“受委屈了?”
萧景墨语气淡淡,明明是关心的话语,却叫永昌侯府所有人都浑身一震。
琰王这是来替秦未晚撑腰来了?
余馨心头慌乱,琰王不会杀了她吧?
“嗯。”
秦未晚委委屈屈地点头。
萧景墨指尖轻轻碾过秦未晚耳后参差的断发,殷红薄唇吐出淬着寒冰一般的声音。
“断发如断头,永昌侯府好大的威风。”
秦成仁跪在地上的膝盖一软,官袍下渗出冷汗。
他分明记得三年前,这尊杀神也是这般漫不经心地抚着剑柄,下一刻便在大殿之上砍了户部牛侍郎的脑袋。
“王爷明鉴!”
余馨急急抬头,声音颤抖:“臣妇只是教女心切,才有了误会,并非故意驳斥王爷您的面子,而且,臣妇也只以为她是冲撞了您,当时并不知其他。”
“呵呵。”
萧景墨突然低笑出声:“本王的人,也轮得到你来管教?”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琰王的人?
他当真看上了秦未晚?
这怎么可能!她凭什么?!
余馨垂着头:“就算她嫁了人,也是我侯府嫡女,臣妇……啊!”
不等她说完,萧景墨毫不留情地一脚踹过去。
余馨当即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王爷息怒!”
秦成仁上前抱住萧景墨的大腿,冲着身后使眼色。
秦皓谦立即护住余馨,生怕他娘再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
有关萧景墨暴虐的传言,后宅妇人们大多都只是听闻过传言。
虽然也怕,可不是亲眼看见,终究是存着侥幸。
比如余馨。
但秦成仁和秦皓谦不同,他们父子是真真正正见过的。
此时比旁人更显担忧惊惧。
秦未晚忽地轻轻拉了拉萧景墨的袖子,在众人不可置信地目光中,她竟还大言不惭地说道:“母亲倒也没说错什么,臣女还是侯府未出阁的姑娘,算不得您的人。”
“哦?”
萧景墨拉长了尾音,抬手掐住秦未晚的下巴。
“爬了本王的床,你还敢说你不是本王的人?你还想做谁的人?嗯?”
狗东西又掐她下巴!
啊啊啊!
早知道,她就把他写成断臂好了!
秦未晚内心无能狂怒,表面上却像是受了惊的小鹿,耸着肩膀垂下头,怕得瑟瑟发抖般。
萧景墨冷眸看向秦成仁,冷声说道:“永昌侯也是这意思?”
“臣……臣不敢。此事都是臣治家不严,这就让贱内去祠堂。臣日后定会好生照料未晚,绝不让她受半分委屈。还请王爷饶过此次。”秦成仁冷汗直冒,张口求饶。
“本王信不过你。”
萧景墨说着,一挥手,书名丫鬟婆子走上前来。
“这些人都是本王为秦大小姐挑选的,不知侯爷可还满意?”
“满意,王爷您对小女如此关照,这是小女的福气。”
萧景墨很满意秦成仁的识时务。
他朝秦未晚勾了勾手指:“随本王进宫一趟,皇上想要见你。”
秦未晚很是意外。
皇上要见她?
“是。”
她应了一声,迈步跟在萧景墨半步之后。
“恭送王爷!”
侯府众人异口同声。
上了马车,萧景墨一个冷言扫过来。
秦未晚只觉得两腿发软,身子不由自主地就从长椅上一点点地往下滑。
“装,继续装!”
萧景墨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
秦未晚不接招,只小声回应:“臣女觉得地上更宽敞,想坐地上。”
萧景墨不言,只冷冷盯着她。
她不得不重新坐好。
“满意了?”萧景墨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秦未晚佯装不懂:“不知王爷说的是什么?”
“你费尽心机演了这么一出戏,不就是为了让本王替你撑腰吗?本王今日如你愿前来,你可满意?”
秦未晚垂着头:“臣女没有。”
“你还没有,呵呵,嬷嬷过去之时,你连伤口都没有包扎,还不是故意给她看的?”萧景墨似笑非笑地盯着秦未晚。
二人之间,此时哪里还有刚刚在侯府时候的半点暧昧旖旎的气氛。
就只剩下了剑拔弩张的互相试探和逼迫。
秦未晚心头狠狠一颤。
不是吧,这都能被发现?
不愧是她写出来的高智商大反派。
不过,她还在垂死挣扎:“我当时只是太伤心了,伤心欲绝到连伤口的疼都忘记了。”
“是吗?”
萧景墨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显然是不相信。
“你这话也就骗骗旁人,本王是不信的,你倒是不如直接说,你就是存了想勾引本王的心思,还更可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