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晚睁圆了一双大眼睛,愤怒又无语。
勾引?
这词让他用的!
很是让人暴躁。
她虽然指望着在萧景墨的身边能活得久一点,但也不是想勾引他好吧,她那叫利用!
利用!
“王爷您不懂臣女这样从乡下出身的人,有多么的可怜和自卑。”
她决定装傻到底。
“明明我也是母亲的女儿,可母亲从来都不爱我,妹妹犯了错,她罚妹妹抄书,我犯了错,她就要剪我头发把我送去尼姑庵,我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不能多爱我一点儿,我真的好伤心啊,哥哥们也都讨厌我,难道我就不值得被爱吗?我……”
秦未晚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
萧景墨:“……”
萧景墨的脸又黑了。
他真是服了!
这女人,哭哭哭,总是哭,她眼睛是水龙头吗?一拧开就能泄闸是吧?
秦未晚抬起手背摸了摸眼角,她仰起头,泪眼朦胧。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王爷,我就只有你了。”
“胡说!”
萧景墨厉喝一声。
秦未晚嘴巴一扁,很是受伤地看着他。
就听萧景墨语气森然:“本王,可不是你说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能拥有的。”
秦未晚差点没绷住破了功。
忍了又忍,才把到了嘴边的脏话咽回去。
人设不能崩!
她忍!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秦未晚从车窗往外看,不由疑惑出声:“这不是皇宫大门?”
“嗯,不是。”萧景墨淡定地开口。
秦未晚怔愣片刻:“不是说皇上召见?”
“假的。”
萧景墨理所当然地冲着秦未晚挑了挑眉。
秦未晚整个人都麻了。
不是,这位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王爷您这……算不算是假传圣旨?”秦未晚声音像蚊子似的,小到萧景墨不仔细听都听不见。
偏他耳力极佳。
他起身,高大的身躯自秦未晚面前走过。
“是啊,那又怎样?”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实在是欠扁!
这就是皇帝独宠的琰王,要不怎么说他是大反派呢?
狂的要命!
秦未晚暗暗捏了捏拳头,早晚把他的嘴打出血!让他狂!
秦未晚从马车上下来,仰头看着金碧辉煌的“听雨楼”三个字,微微蹙眉。
怎么感觉这里很熟悉。
“走吧。”
萧景墨率先踏入,秦未晚跟着进去。
舞台上,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正在独舞,她舞姿妖娆优美,旋转间,七彩的裙带飞扬,好似天仙下凡。
美得动人心魄。
秦未晚望着台上旋舞的身影,指尖不自觉掐进掌心。
是苏绾晴。
她想起来了,听雨楼是京中最大的歌舞坊,同样,也是苏绾晴被贬之地。
苏绾晴本是前太医院院首之女,其父因卷入宫廷斗争被诬陷获罪。父亲被处斩,家产抄没,而她和她妹妹则被充为官妓。
在她写的剧情中,她是被萧晟救回去的。她自幼熟读医术,尤其擅毒,后期更是成为萧晟身边最好用的助力,同时,也是促进萧晟和秦未汐感情发展的最大催化剂。
一曲舞毕,一位肥头大耳、身着富贵的秃头男人径直冲到了舞台中央,不顾舞坊的下人阻拦,对着苏绾晴一阵言语骚扰。
秦未晚立刻就知道这男人是谁了。
他是贵妃娘娘的弟弟,自称国舅爷的齐永。
莫非,今天就是萧晟仗义执言、英雄救美的关键剧情点?
下意识地,秦未晚的目光往四周瞟,却并未看见太子萧晟的身影。
倒是毫无防备地撞进了萧景墨寒潭一般幽深的眸子里。
“在看什么?”
萧景墨饶有兴致地问。
秦未晚喃喃出声:“不应该啊。”
男主萧晟怎么还没有来?
再不来,苏绾晴都要被带走了。
“太子?”萧景墨敏锐地捕捉着她话中未说明的深意。
眼看着苏绾晴已经被齐永连拖带拽地带到了大门口,想到她可能会面临的危险和屈辱。
秦未晚当即跟了出去。
静谧的午后,秦未晚清晰地听见了苏绾晴哭喊的声音。
“齐大人求您放过奴婢,奴婢虽是听雨楼的舞姬,却是卖艺不卖身,求您放了我。”
“当了裱子还想立牌坊?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啊!不要!救命,救命啊!”
秦未晚心头狠狠一颤。
萧晟不在,剧情出现了偏差。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苏绾晴真的遭受屈辱。
忽地,她转身抓住了萧景墨的袖子。
“王爷,求您救救她。”
萧景墨不动如山:“为什么?她有什么值得本王出手相救的?”
“她会医,懂毒,是整个东辰国最厉害的毒医圣手,您不是在调查长引香的事吗,说不定她知道些什么。”
涉及到长引香,她相信萧景墨一定会出手。
果然,他神色变了。
江淮得到眼神示意,当即朝着齐府的马车一剑劈了下去。
厚重的车身,应声而裂。
齐永正要骂人,抬头看见是萧景墨的贴身侍卫江淮,到了嘴边的话又狠狠憋了回去。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滚。”
萧景墨冷冷出声。
齐永连多一秒的停留都没有,夹着尾巴就逃了。
秦未晚立即上前,替苏绾晴整理好衣裳,挡住其余人的视线。
“带她回去。”
萧景墨冷冷出声,一旁等候的听雨楼的下人立即行动起来。
苏绾晴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不着痕迹地将锋利尖锐的发簪重新戴回头上。
她的目光落在秦未晚的脸上,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这份救命之恩,她记下了。
无人敢在萧景墨的身旁停留,这些变故几乎只发生在几瞬,周围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忽地,一把长剑抵在了秦未晚的脖子上。
“你是谁?”
毫无征兆的,秦未晚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她缓缓抬眸,看向来人。
竟是太子萧晟。
男主角,虽迟但到。
萧晟挺拔的身躯立在一旁,手中镶嵌着宝石的长剑泛着寒光,一如他周身的气息,高冷矜贵。
秦未晚试着向后躲,剑却紧贴着她的脖子跟上来。
“我……我是永昌侯府嫡女,秦未晚啊。”
萧晟冷眸微眯,“再说!”
“我……”再说什么?
秦未晚下意识地看向萧晟身后的太监。
果然,他开口了。
“殿下让你说实话,你与苏家罪臣之女从未见过,更没有任何交集,如何就知道她会医懂毒?又为何非要救她?还不从实招来?”
说话的,是萧晟平日里的嘴替。
没错,她在设定男主角萧晟时,沉迷不张嘴的高冷人设,所以特意写的,能不说话时绝不说话,必要时,也是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
至于他未说出口的那些,则全由他的嘴替太监常德来说。
“殿下您别动刀动剑的,我害怕,我……”
秦未晚话未说完。
萧晟手中的剑已擦着她的皮肉压进了一分。
血珠瞬时迸发而出。
啊!
要人命了!
秦未晚吓哭了。
这次是真哭。
她眼泪汪汪地看向了萧景墨。
萧晟不吃她这一套,怎么办啊?
两根手指从半空中伸过来,不偏不倚夹住了太子的剑锋。
萧晟蹙眉。
萧景墨声音低沉悠长,带着一丝玩味与深意:“她能掐会算,是个……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