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秦未晚一头栽进锦被里,把七彩琉璃裙揉成咸菜团往床底塞。
霜降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家小姐撅着屁股在瞎折腾,“小、小姐……您这是在干什么?”
“你去跟王爷说,我突然毒发,即将身亡,明日的宫宴怕是去不了了。”
霜降扑过来,声嘶力竭:“小姐!您怎么了?”
秦未晚从床底下钻出来,头上的珠花挂着蜘蛛网:“实在不行,你就说我突发恶疾,口歪眼斜,浑身抽搐,还满地乱爬,只要王爷答应我不去宫宴就行。”
“呃……”
霜降愣在原地,不肯出去。
“去啊!”秦未晚催促。
“奴婢……奴婢不敢。”霜降委委屈屈低下头,她只敢跟王爷行礼,别的不敢。
“你怂什么?”秦未晚怒其不争。
霜降:“小姐您不怂,您自己去。”
秦未晚手指在霜降的脑门上戳了戳:“你还敢嘲讽我,还敢跟我顶嘴,我看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原来是个窝里横啊!”
霜降不语,只一味的认怂。
怂子里拔大个,秦未晚只能选择自己出马了。
毕竟,霜降是真怂,她是假怂。
秦未晚捧着皱巴巴的七彩琉璃裙出现在了萧景墨的面前。
“嗯?你来做什么?”
萧景墨正在沐浴。
隔着屏风,氤氲的水汽从屏风上飘起。
秦未晚抱着衣服站在那,不知所措。
“我……我占卜到了一点东西,想跟王爷商量商量,王爷若是不方便的话,我先回去好了,等会儿在过来。”
秦未晚说完就要走。
“不用。”
随着“哗啦”的水声响起,萧景墨精壮的身躯在屏风上投出光影。
明明暗暗的直叫人血脉贲张。
秦未晚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衣摆,一双眼睛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从屏风上移开了。
死眼睛,快闭上!
眼睛不听话,眨都不眨。
直到萧景墨一身墨色里衣从屏风里走出来,秦未晚的眼珠子才终于重新被大脑掌控。
刚沐浴过的人肌肤透着淡淡的粉感,皂荚的清香味道随着他的靠近,一点点侵入秦未晚的鼻息。
“不是算命的吗?又变占卜了?”萧景墨笑着,眼带戏谑。
秦未晚大言不惭:“占卜也是算命的一种,王爷不必细究。”
“好,那你说说你算到了什么?”萧景墨任由他胡诌。
秦未晚将手中已经被揉皱的七彩琉璃裙捧出来:“我占不到此裙子有可能会给王爷带来灾祸,且与一人有关。”
萧景墨挑眉:“哪个人?”
“时家四公子,时风华。”秦未晚开口。
听见时风华的名字,萧景墨这才隐约记起来,时风华原本是秦皓谦的朋友,且他很看重太子萧晟,认为他年轻有为,雄韬伟略将来必是明君,却因一场宫宴后,突然立场骤变,竟成了三皇子的拥护者。
世人只知他好男风,却不知他有治世之才,是个真正的谋士。
若非有他辅佐三皇子,只凭三皇子,断不可能成为太子最大的对手。
“仔细说说。”
萧景墨将一条干毛巾递到秦未晚的手里,意味不言而喻。
秦未晚从善如流地接过毛巾,替萧景墨擦头发。
内心莫名冒出一股邪念。
她要是扯着他的头发往地上拽,哪怕是高高在上的琰王,也得脸着地吧。
嘿嘿嘿……
内心邪恶了一瞬,嘴上却一本正经地道:“时家四公子做了一首称赞太子殿下的诗,诗词本是无可厚非的,若是其他文人墨客都是好事一桩,可偏偏是时四公子,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断袖,他称赞太子,就被人疑是存了觊觎之心。”
秦未晚顿了顿,思及自己当时并没有写在正文中的这部分内容,暗暗叹气道:“是以,明日的宫宴,就是皇后娘娘故意针对时四公子设的局。”
当时,这个剧情是被她一笔带过的。
原本她也想仔细写一番,却被狗编辑抨击她节奏慢了,让她别写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情节,把主要的精力放在男女主的对手戏上,免得数据不行。
因为这个情节在正文中只是一笔带过,其中内情萧景墨并不知道。
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绚烂的七彩琉璃裙上,眸光暗了暗:“所以,皇后的意思,是想借你的手,来给时四公子难堪?”
“没错。”秦未晚立即弯下腰,凑到萧景墨的耳边,声音带着隐隐的蛊惑说道:“皇后娘娘还特意把这身衣服送来王府,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人家现在可是王爷的人,皇后这番行为,利用的可不只是臣女一人,更是王爷您。”
“嘶……”
萧景墨的脑袋偏了。
秦未晚立即松开手,慌忙道歉:“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我给您揉揉。”
刚刚太激动了,一心想着挑拨离间的,不留神扯了萧景墨的头发。
“本王知道了。”
萧景墨淡淡应声,甚至没有多去求证几句秦未晚口中说的这些事的真实性。
倒是让秦未晚节省很多口舌。
半个时辰后,一身夜行衣的秦未晚被萧景墨揽着腰身出现在了时府后门的树上。
她的两只手死死地抱着萧景墨的脖子,两股颤颤。
“王……王爷,咱们必须要站这么高吗?”
“站得高看得远。”萧景墨淡淡地道。
不站在这儿怎么能透过高墙,看见时府内的场景呢。
明月高悬,人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
是秦未晚在现代时从未见过的明亮夜晚。
她能清晰地看见暗卫破开了时府内某个房间的屋子,将一个挣扎着的人从屋子里拖出来。
即使隔的有点远,秦未晚还是一眼认了出来,那是时风华。
接着,在她震惊不已的目光中,时风华被蒙头套上了麻袋,翻墙从时府出来了。
“走。”
萧景墨揽着秦未晚的腰身飞身而下,秦未晚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发出惊呼声。
一辆没有任何府邸标识的马车上,秦未晚和萧景墨坐在靠里的位置,一个人形麻袋横着躺在他们二人的脚边。
秦未晚用口型询问:“把人带哪儿去?”
萧景墨启唇:“埋去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