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将昨日的事一一道明,“公子,小的能看出来,虞姑娘定然是在意您的,否则也不会连夜爬墙过来争见您,还留了一夜。”
沐淮安的手轻轻颤动,自脸变成这样,他的面具便很少摘下,上次在马车上是意外,可虞清欢却在见过他的相貌后,仍旧摘下面具照顾他一夜。
这是否表示,她并不嫌弃自己,其实对自己也是有意的?
然而这样的想法,只在沐淮安脑中短暂的浮现。
他垂眸盯着地上的面具,“像昨夜这样的事,不可再有。”
小五不解,虞夫人能来见公子,这明明是极好的事,公子怎么现在看着并不高兴?
他惴惴出声:“公子......可是小的做错了什么?”
沐淮安瞥了小五一眼,素手捡起地上的面具戴回脸上,沉声道,“你深夜爬墙,可曾想过被发现后,她名声如何,将来又要如何在侯府自处?”
小五瞪大了双眼,这些,自己确实没有想到,当时全想着他家公子了。
他吓得跪在地上,“公子!是小的思虑不周险些害了虞姑娘名声,请公子责罚!”
沐淮安起身,将他扶了起来,“此次便罢了,是我的问题,这两年疏于管教你们,以至于你如今行事如此鲁莽。”
只能等下次见了虞清欢,自己再向她赔罪。
他心里清楚,小五是自己身边伺候的,自然是处处为自己着想。
而扪心自问,方才醒来时看见虞清欢,自己的所作所为......才是真的害了她名声。
想及此,沐淮安苦笑不已,倘若能早些年遇上虞清欢......
倘若自己这张脸是完好的。
...
虞清欢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用膳时,谢知礼派人来请她过去,她拒绝过后,谢知礼仍旧让人来请,说是府中有贵客,晚膳耽搁不得。
虞清欢这才知道,萧景和来了。
桑如:“夫人可要去?”
虞清欢摆弄着手里的荷包,“不去。”
“可太子殿下也在......”桑如有些担忧,夫人不去用膳,太子会不会不高兴?
虞清欢:“谢知礼以为搬出太子,我就会乖乖出现,我若真出现了,岂不是让他以为我是好糊弄的?”
她神情满不在乎,“至于太子,在谢知礼面前还是避一避吧。”
谢知礼和萧景和都是聪明人,自己同时出现在这两个人面前,日子长了总会露出马脚。
萧景和来了五六次,眼下还不到色欲熏心的地步。
让谢知礼知道无妨,可若是让太子先知晓了她和谢知礼的事,只怕这靠山就未必稳当了。
桑如顿时觉得,她家夫人所言有理,当即出去打发了来传话的小厮,“回去告诉你家二爷,大夫人身子不适,不去厅里用膳。”
这边,接连两次请人无果,谢知礼眉头微蹙,以虞清欢的性子,是不会让客人干等,更何况是太子。
看来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他当即吩咐旁边的清追,“让后厨做几道大夫人爱吃的菜,送过去。”
清追立马去办。
目睹谢知礼吩咐身边的小厮给虞清欢送饭菜,萧景和眼神沉了沉,“你对虞氏还是这么上心。”
谢知礼早已习惯这种试探,笑道,“她是家中大嫂,如今又同住在庄子里,下官总得上心。”
萧景和沉声问,“既是同住,你可知虞氏和沐淮安可有往来?”
那日在虞清欢身上看到的,他笃定是沐淮安的手笔,可派了人查,也没有查到这二人之间有什么牵扯,只有一个死了的谢知文在中间,可虞氏和谢知礼成亲之时,沐淮安早已远离京城。
谢知礼夹菜的手动作一顿,“应当没有往来。”
他笑着问:“不知殿下为何这般问?”
萧景和将自己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谢知文与沐淮安交好,虞氏和沐淮安兴许有所往来,若能借由虞氏搭上沐淮安,程公瑾那边......”
一听到要让虞清欢去接近沐淮安,谢知礼心头顿时不悦,当即开口打断,“殿下,虞氏不过一介女流,小门小户出身,没了我大哥,如何能与定国公府掺上关系?”
萧景和从未被人打断话,脸色愠怒,眼神也冷了下来,“那得问过虞氏。”
谢知礼攥着筷子的手微微用力,面上却挂上一副轻松的神情,“若想见沐淮安,从他身上探听到程公瑾的意思,无需经由我大嫂,下官便可以安排。”
闻言,萧景和脸色才缓和了些,“你知道沐淮安眼下在何处?”
谢知礼:“前些日子刚知道隔壁庄子是沐家的,眼下沐淮安就在隔壁休养。”
萧景和薄唇扬起,“好!那你尽快安排,好让我和他见上一面。”
对于沐淮安此人,他其实是欣赏的,若非两年前为救人伤了脸导致入仕无望,他定然重用此人。
谢知礼应下了下来,面色平和,手却险些折断了筷子。
程公瑾是沐淮安的舅舅,太子屡次在程公瑾处受挫,想从沐淮安这里探听程公瑾的意思,借沐淮安拉拢程公瑾。
此事看似可行,实则不然。
程公瑾此人清高自傲,除了皇帝,谁的脸面都不看,何况是一个沐淮安。
可这些,他却不能说,太子不会听,还会让虞清欢去接近沐淮安。
他谢知礼平生最不屑的,就是利用女人成事,何况,今日虞清欢已经对他生了怨气,他绝不会让太子利用虞清欢。
...
当天夜里,桑如去了旁边守夜,虞清欢借着烛火翻看手里的书册。
不一会,旁边的窗子被打开,传来细微的声响,一个身影翻了进来,缓步靠近。
身后传来脚步声,虞清欢头也没回,“殿下如今怎么也跟那些个采花贼似的。”
萧景和笑着揽过虞清欢的腰肢,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能采得如此娇美的花,本宫当一回采花贼又如何。”
他说着,将虞清欢抱起快步行至床榻,将人压在锦衾间,伸手去扯眼前碍事的衣物。
虞清欢眉头紧蹙,也不是头一次了,萧景和还是这么猴急,在取悦女子之事上,和小叔子当真是没法比......
她刚这么想,耳畔就传来叩门声,谢知礼的声音穿透木门,传了进来:
“嫂嫂,你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