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退太子,北梁帝看起了奏折,越看脸色越沉,最后砰的声将奏折狠狠地摔在地上。
“混账东西,当真以为朕是瞎了眼么,什么香的臭的都往一个小姑娘身上推!”
眼看北梁帝发了怒,殿内奴仆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过了多久,北梁帝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扬声:“传朕旨意,祁国公世子祁予安文武兼备,深得朕心,即日起擢升为北大营统领,三日后上任!”
圣旨赐
祁国公府欢腾了,忠公公宣读完后将圣旨递到了祁予安手上:“世子,皇上这是要重用您呐,恭喜恭喜。”
祁予安手捧着圣旨又惊又喜,冲着皇宫方向不停地磕头:“微臣领旨谢恩。”
赵嫣嫣前脚回了赵家就听说了祁予安升官了,丫鬟道:“世子夫人,是皇上身边的忠公公亲自来宣旨的,绝不会有假。”
闻言,赵嫣嫣喜不自胜,立即看向了赵氏:“皇上还是在意我的!”
赵氏连连点头:“若不是看在你的份上,皇上也不会有这份旨意,你快回去看看吧。”
“好。”
匆匆上了马车一路往回赶,到了祁国公府果然看见了府上喜气洋洋的气氛,丫鬟们欢声笑语。
赵嫣嫣挺直了腰,总算扬眉吐气了一把。
下人见了赵嫣嫣,扬声高高喊了句:“世子夫人回来了!”
声音惊动了大堂内的主子,尤其是祁予安,强撑着不适的身子出来迎,面上尽是喜色:“嫣嫣!”
赵嫣嫣下巴一抬,眉眼间多了几分傲气,视线徘徊,所到之处众人对她的态度都是笑吟吟。
巨大的反差无疑是取悦了她。
“如今我身份明了,有些事不妨就摊开放在明面上说,只要我在国公府过得好,将来国公府必定少不了荣华富贵!”
最上首的祁老太君瞥了眼赵嫣嫣,实在是看不惯赵嫣嫣小人得志的样子,心里头憋着口气,借口身子不适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离开。
赵嫣嫣皱了皱眉,碍于祁老太君年纪大了,懒得计较了。
祁国公听了这话,脸上挤出了一抹僵硬笑容:“苦日子都过去了,往后你们好好过。”
祁予安点头。
众人散去后,祁予安拉着赵嫣嫣回了院,激动之情难以言表:“嫣嫣,多亏了你,祁国公府最近几个月霉运不散,北大营统领可是实权……”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了小厮的通传:“世子,勇王和怡安侯上门了。”
祁予安眼皮下意识地跳了跳,不知为何心里有几分不安,赵嫣嫣并未察觉,揉了揉眉心,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夫君去忙吧,我歇一歇。”
祁予安微微一笑,出门时连脚步都放轻了。
……
大堂内气氛微妙
勇王铁青着脸坐在椅子上,怡安侯的脸色也没好哪去,下人去请祁国公来,勇王指名道姓非要见祁予安。
片刻后祁予安姗姗来迟,脸上挂着意气风发的笑容:“不知两位贵客来临,有失远迎。”
勇王大手一挥:“不敢当,如今祁统领入了皇上的法眼,本王怎么敢怪罪祁统领。”
阴阳怪气的话令祁予安皱紧眉头,抬起头看向了怡安侯,怡安侯哼哼道:“祁统领为了上位主动暴露北大营那座皇陵,如此胸襟,真是令人敬佩!”
提及北大营皇陵,祁予安变了脸,一头雾水地问:“侯爷是不是误会了,我何曾……”
“还装!”勇王拍案而起:“本王刚才从宫里出来,皇上当面夸你忠君卫国,这皇陵也非你一人发现,你怎敢拿它独自邀功?”
勇王和怡安侯的人也在无意间发现了这座皇陵,两人得知荒野山地的主人是祁予安后,连夜上门,三人约定要悄悄挖掘,平分这座皇陵。
现在可倒好,准备了那么多什么都没得到,反而还惹得北梁帝猜忌,简直得不偿失。
祁予安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王爷的意思是有人打着我的名义,在皇上面前上报了这座皇陵?”
勇王冷冷一哼。
祁国公忍不住辩解:“这一定是个误会,北大营统领的职位是……”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可为了应付勇王,祁国公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将功劳全都给了赵嫣嫣。
勇王听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目光鄙夷地看向父子两,祁予安心里越发不安,总觉得有些事不对劲。
“本王今日的确是听皇上提及过赵氏入宫觐见,不过,皇上压根没有提及什么公主,本王看皇上的样子,对此事嗤之以鼻,甚至还罚了看守宫门的侍卫,下令无诏不得入宫面圣。”
怡安侯点头;“此事本侯也可以作证,皇宫里多的是沧海遗珠,除了太子外,本侯还从未见过皇上对那个皇子公主十分重视,世子夫人若真是公主,入京三年了,也不至于到现在才相认。”
勇王忽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了祁予安:“你该不会是因为提前知道了赵嫣嫣是公主,所以才会和盛家退了婚?”
祁予安矢口否认:“王爷慎言,我和嫣嫣乃是两情相悦,无关身份。”
勇王啧啧两声。
关于北大营皇陵的事像是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了祁予安的心上,面对质问,他无力辩解。
见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来,勇王和怡安侯气急败坏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此事最好和世子无关,否则,本王决不罢休!”
人走后,祁国公着急地看向祁予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祁予安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查!”祁予安冷声吩咐。
一个时辰后京都城关于赵嫣嫣碰瓷盛家不成,又碰瓷皇宫,真假嫡女又变成了真假公主的消息在京城各个角落传开。
祁家自然得到消息,祁予安的脸色变得暗青,深吸口气实在是按捺不住,要去找赵嫣嫣问个清楚。
走到门口时门外丫鬟飞奔而来,嘴里还嚷嚷着:“夫人,梁锦郡主被无罪释放了,宫里下旨封了梁锦郡主为梁锦公主!”
祁予安的脚步骤然一顿。
“砰!”
屋内瓷杯落地的声音。
“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呢?”
赵嫣嫣瞪大眼不可置信,怒吼:“你是不是听错了,皇上怎会封一个罪臣之女做公主?”
“夫人,奴婢打听得清清楚楚,绝没有错,忠公公从咱们府上离开后,直奔盛国公府,宫里还来了不少人庆贺,一条街的赏赐流水似的往盛国公府搬运。”丫鬟说到一半目光触及赵嫣嫣要吃人似的眼神后,吓得缩了缩脖子,话声戛然而止。
赵嫣嫣心口起伏,父皇没有处死盛锦初怎么还封了公主?
难道不是应该册封自己么?
眼看着公主之位就要飞走,赵嫣嫣是一刻也待不住了,起身往外走,迎面撞入祁予安的怀中。
祁予安拽住她的手腕,脸上带着三分笑意:“去哪?”
“入宫见父皇。”赵嫣嫣说得理直气壮:“盛家就是罪臣,应当满门抄斩,岂能封盛锦初做公主?”
祁予安抿了抿唇瓣,又问:“今日在皇宫,你和皇上可有相认?”
相认两个字仿佛尖刀戳在了赵嫣嫣的心上,她泄了气,眼神躲闪,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我是父皇的亲女儿,只是毋庸置疑的……”
“这么说皇上并没有认你?”祁予安打断了赵嫣嫣的辩解。
赵嫣嫣咽了咽嗓子,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她只能当成北梁帝一时半会不方便认自己。
“父皇有苦衷,不过早晚的事。”赵嫣嫣坚持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北梁帝怒气消了,自然就会以最高规格册封自己。
祁予安怒极反笑,语气也变得低沉了许多:“皇家最注重血统,你若是公主,皇族不会放任不管。”
赵嫣嫣小脸骤然一白,气恼道:“你这是过河拆桥?父皇若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又怎么会突然封你做北大营统领?”
看赵嫣嫣信誓旦旦的模样,又想起了前世种种,祁予安一时也分不清北梁帝究竟是为何封自己。
祁予安软了脾气:“现在大街上都在提及你的身份,若不给个交代,难堵悠悠之口。”
不止祁予安着急,赵嫣嫣更着急,尤其是盛锦初还得到了她梦寐以求公主的位置。
叫她如何甘心?
“我再入宫一趟!”赵嫣嫣下定决心要和北梁帝好好叙父女之情,也让北梁帝看清盛锦初的真面目!
祁予安想起了勇王刚才的话,皇上下令无诏不得入宫,嫣嫣是金枝玉叶,皇上又怎么会不许她入宫?
想到这祁予安转身对着随从吩咐:“准备马车!”
他要亲自陪赵嫣嫣入宫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