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
祁国公匆匆赶来,满脸惊慌:“京城流言可曾听说了,和你可有关系?”
他担心这事儿和儿子有关,会牵扯上了祁国公府。
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弯着腰坐在椅子上:“瞧我这一惊一乍的,这事儿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到祁国公府头上来,谁不知祁贵妃膝下三位皇子,祁国公府犯不着去支持其他人。”
祁予安神色微妙,一时不知怎么回应。
三个皇子起内讧,斗个你死我活,都想祁国公府支持自己,最后的结果就是谁也没占到便宜。
祁国公府和三个皇子反目成仇。
好在祁国公府及时搭上了未来新帝,在墨琛登基后,一跃成了京城世族之首。
一切明明应该按照更好的发展去,却一而再的被破坏。
祁予安心里腾升股无名怒火。
“夫君!”
赵嫣嫣带着丫鬟款款而来,一袭华衣长裙,鬓间珠钗环绕,尤其那支金灿灿的石榴并蒂花簪更是璀璨夺目。
她脸上挂着明媚张扬的笑容,上前挎住祁予安的胳膊:“我刚从妩表姐那回来,她还写了封书信,托我带给墨公子。”
说起这个,赵嫣嫣语气里都是骄傲。
天无绝人之路,她就不信每次都是盛锦初好运连连。
也该轮到自己了。
祁国公看了眼赵嫣嫣趾高气昂的样子,皱起眉头,这个儿媳他是怎么看都瞧不上。
浑身上下透着小市民的尖酸刻薄。
没有半点教养!
祁国公深吸口气,看在是公主的份上,他忍了。
祁国公清了清嗓子提醒赵嫣嫣,众目睽睽之下别这么旁若无人。
赵嫣嫣闻声抬起头才看见了祁国公,轻轻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父亲。”
祁国公蹙眉,还未开口却见赵嫣嫣握住了祁予安的手搭在小腹上。
“张大夫说孩子乖巧得很,将来一定像你。”
赵嫣嫣自顾自的说着,并未察觉展祁予安越来越阴沉的眸色。
祁予安抽回手,压低声:“你可知岳母今日从朝霞寺山上坠落,伤势严重?”
赵嫣嫣点点头:“我听丫鬟说起过,伤势并不像外面说的那样夸张,只是扭伤了脚,歇息几日就无碍了,母亲身边不缺人照顾,等忙完了正经事我再抽空去探望。”
赵嫣嫣皱起眉头看着祁予安质疑自己的眼神,语气隐有不悦:“我可是替夫君拉拢妩表姐,屈尊降贵百般讨好,凭我的身份她根本不配!”
前几日赵嫣嫣跪在宫门口被送了回府,受了两日的冷落。
是祁予安突然出现,坚定不移地告诉她:“嫣嫣,你就是公主,货真价实,只是皇上现在又不得已的苦衷不认你。”
是祁予安给足了信心,将她从假公主的真相中拉回来。
北梁帝不认她,是因为北梁还需要盛家的支持,公然抬举赵嫣嫣,就等于是告诉众人,当初冒名顶替的事极有可能皇家也参与了。
盛家洗清冤屈,是忠臣,北梁帝为安抚民心,还有太子,也只能委屈赵嫣嫣。
这话,赵嫣嫣深信不疑,她和北梁帝长得这么像,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父女?
此刻祁予安恨不得一把捂住赵嫣嫣的嘴。
事未成,最忌宣扬。
果然,祁国公皱起眉头:“安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祁予安身子一僵,顶着巨大压力对着赵嫣嫣使了个眼色,赵嫣嫣不情不愿地扭头离开。
临走前连个招呼都没打,步伐匆匆,带着怒气。
祁国公呼吸堵得慌:“你看看.......”
“父亲!”祁予安打断了祁国公的指责,低声说起来龙去脉。
“三位皇子各有心思,也不是皇上看好的继承人,毫无胜算,和祁国公府面和心不和。”
祁国公眼皮跳了跳,顾不上计较赵嫣嫣的不懂规矩了,咽了咽嗓子:“外面的传言真的和你有关?”
“是!”
祁国公脑子有些发懵,又听祁予安说:“墨琛就是下一任皇帝,他是皇上长子,生母是皇上还是皇子时伺候的丫鬟。”
好半天祁国公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问:“你的意思是钦天监占卜出帝王命的那个人是墨琛?”
祁予安点头。
“那为何这么快暴露?皇上为此事大发雷霆,派锦衣卫全城搜捕!”
那架势分明就是要斩尽杀绝。
闹这么大动静,绝对不可能是相认。
还有,墨琛坐了皇帝位置,太子呢?
“你一定是弄错了,墨琛做了皇帝,那太子呢?太子才是嫡长子,又手握兵权,得民心,皇上亲自栽培,为确保太子之位,皇上多年不立后。”
祁国公摇摇头,不愿相信。
他神色古怪地看了眼祁予安,自从儿子跟他说什么重生的事,所办的事屡屡受挫。
北大营统领的事倒是真的。
但北梁帝要求上缴的五百万两银,就像是一座大山沉甸甸压在祁国公心头上。
祁予安气恼:“太子!咱们国公府受挫全都是因为太子,此次钦天监占卜背后之人也太子!”
提到太子,祁予安气的心肝儿都在疼。
“上辈子太子因病死于两年后,太子死后,墨琛才和皇上相认。”
祁予安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太子重生后的手段高明了许多。
比他下手更快。
祁国公还沉浸在太子两年后病逝的消息中,又听祁予安说:“太子也重生了,这两年发生的事,太子也是知情者。”
祁予安闭了闭眼,他现在处于弱势。
兵力不如太子,权势不如太子。
明争肯定是吃亏。
但他只要等,等两年后太子不论是死是活。
太子都不知道两年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到时候就是他一个人运筹帷幄。
祁国公震惊的看着儿子,有些难以消化此事:“你的意思是祁国公府一直被太子监视着,不论你做什么,太子都快你一步?”
祁予安点头。
“那墨琛......”
“被儿子接入府中,在后院暂住。”
祁予安懊恼不已,他只顾着兴奋墨琛提前出现,东奔西走给了于大人极大的好处,才将人救出来。
却忘了太子在一旁虎视眈眈。
太子也一定知道墨琛就在祁国公府。
“为今之计就是要保护好墨琛,不能让他落入太子之手,父亲,此事还需要您想想法子,让姑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力保墨琛。”
“你疯了不成,你姑姑怎肯为他人做嫁衣?”
祁国公直接拒绝,祁予安却道:“墨琛的出现能分走太子一半的精力,皇上在位还有十余年,先劝说姑姑合力扳倒太子,再谋其他。”
这么一说,祁国公果然犹豫了。
话落,祁予安侍卫来传话:“世子,皇上赐陆恒官复原职,彻查于大人,在于大人家中搜查出许多金银珠宝,于大人......于大人招了您!”
祁予安骤然眼皮跳的厉害,满脸不可置信:“皇上怎么会无故调查于大人?”
于大人可是刑部尚书,多年忠心耿耿,轻易不会被查。
再者就是陆恒居然会官复原职。
“回世子,是于大人半年前办的一桩杀人案,理应被判斩杀的李富贵却在凉山大街上犯了案被捉拿,一路顺藤摸瓜找到了于大人头上,此事又有御史上报朝廷,于大人收受贿赂放走了死刑犯。皇上震怒,派了陆大人彻查,这一查就发现了于大人名下好几个庄子,里面藏匿无数金银珠宝。”
祁予安不信这么巧的事,上辈子压根就没有李富贵这么个人!
他咬牙切齿,一定又是太子!
简直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