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予安对着祁国公郑重其事地交代:“陆恒必定是太子的人,抓于大人是假,借于大人的嘴找到祁国公府藏匿的墨琛才是真的。”
祁予安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陆恒带走问话。
趁着人还没来,赶紧嘱咐重要的事。
“如今我的一言一行都被盯上,父亲想法子找两个和儿子身型,模样相似之人。”
祁国公府,他是待不了了。
祁国公点头。
“嫣嫣现在怀着身孕,父亲先将人圈禁,等时机成熟立马送她离开京城和儿子汇合。”
“你要待到两年后再回来?”祁国公看穿了儿子的心思,拧紧了眉:“两年后倘若太子掌权,你又怎么办?”
“两年时间足以让儿子运筹帷幄和太子抗衡!”
祁予安信誓旦旦道。
话音刚落,外面来了人,正是许久未见的陆恒。
身穿湛蓝官袍,周身还散发着一股闲庭信步般从容姿态。
“祁世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祁予安笑笑:“陆大人还能官复原职,果然是有贵人相助。”
陆恒也没有否认,伸出手指了指外头的方向:“走一趟吧。”
祁予安没挣扎,依言抬脚跟上。
“住手!”
赵嫣嫣忽然在长廊尽头走了过来,一只手搭在丫鬟身上,双眸凌厉:“陆大人,谁给你的胆子敢在祁国公府抓人!”
“还不快把人放了!”
“世子夫人这是要阻拦本官办案?”陆恒反问。
赵嫣嫣不屑:“少在这拿着鸡毛当令箭,你可知世子是什么身份?”
陆恒不回答,反而双手环在胸前耐着性子等回应。
赵嫣嫣咬牙切齿:“不久前太子代管府衙都要对夫君客客气气,你一个小小京兆尹,怎么敢以下犯上?”
“嫣嫣!”祁予安皱着眉头打断了赵嫣嫣:“不关你的事,快回去!”
赵嫣嫣下巴一抬:“我已经派人去给太子送信,太子定会给我秉持公道。”
听这话祁予安脸色大变:“你何时派人去......”
“世子夫人对世子情深意重,派人拦住了孤的马车申冤,众目睽睽之下,孤也只好来一趟了。”
一抹月牙白身影从门口踱步而来,单手束在后腰,俊朗无双的容颜似笑非笑的看向祁予安。
祁予安脸色微变,竟真的是太子!
他在心里不禁将赵嫣嫣狠狠骂了一顿。
蠢货!
居然擅自作主将太子引来。
“殿下。”
众人请安。
太子抬手:“不必多礼。”
祁予安立即道:“误会一场,区区小事怎敢劳烦殿下。”
“殿下!”赵嫣嫣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凑到了太子跟前,踮起脚尖晃了晃自己的脸:“殿下有没有觉得我和你长得很像?”
太子长眉一挑,瞥了眼赵嫣嫣,语气骤然冷冽:“放肆!你一个奸生子怎敢和孤对比?”
奸生子三个字刺的赵嫣嫣傻眼了。
“太子哥哥?”赵嫣嫣委屈的红了眼眶。
太子身后的长庆鄙夷道:“咱们殿下没有妹妹,世子夫人可别乱攀亲戚,还有,今日赵夫人在朝霞寺密会情人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此人拿着世子夫人的画像来认亲的,世子夫人别再做春秋大梦了,您是赵夫人和一个书生苟且所生养!”
赵嫣嫣只觉得脑子被雷劈过,轰隆一声炸开了,惨白着脸不肯承认:“你,你胡说什么!”
“朝霞寺的客人都是见证,赵夫人衣衫不整临时逃跑,才会扭到脚从山上跌落。”
长庆继续刺激:“那书生可是亲口承认,有个在祁国公府当世子夫人的亲女儿!”
在场寂静无声。
赵嫣嫣伸出手想要拍打长庆:“你敢诋毁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哗啦!
长庆拔剑。
寒光四射,顿时吓得赵嫣嫣的脚定住。
手还尴尬的举在半空。
长庆刚才的话无疑是给了祁国公府众人狠狠一记耳光,尤其是祁国公,脸色沉如锅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祁予安倒是冷静,他眸色冷清的看向了太子:“嫣嫣还怀着身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殿下为何不肯放过?”
太子怒极反笑:“祁世子想当驸马想疯了不成?”
“殿下心知肚明嫣嫣的身份!”祁予安气不过反驳。
赵嫣嫣颤巍巍委屈巴巴的看向了太子,眼眶含泪:“太子哥哥,这肯定是误会,我怎么会是书生的女儿,明明咱们这么像,必定是亲兄妹,你当真舍得让我受委屈么?”
这番话说出,长庆都觉得可笑。
死不悔改,执迷不悟说的就是赵嫣嫣。
太子面上没了耐心,眸底尽是寒意:“祁国公!”
祁国公被点了名,往前一步:“殿下。”
“造谣污蔑皇家名声,是大罪,念在世子夫人身怀有孕的份上,孤要你代过,受杖二十,以儆效尤,可有异议?”
祁国公脸色崩不住了,下巴上的胡子颤抖两下,不由自主看向了赵嫣嫣。
眼神如刀般锋锐。
赵嫣嫣恍若未觉:“太子哥哥......”
“杖三十!”
“太子......”
“够了!”祁国公赫然拔高了声音挡住了赵嫣嫣的声音,咬牙道:“老臣多谢殿下开恩。”
赵嫣嫣还想再说却看见祁国公被按在长凳上,当众被罚,三十杖一个不少,力道不轻的落下,打的祁国公险些晕了过去。
赵嫣嫣这才后知后觉感到了害怕。
她哆嗦着唇往后退,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盯着太子。
太子居高临下瞥了眼祁国公:“看在祁国公多年忠君为国的份上,今日就此作罢,他日再有人污蔑皇族名声,孤绝不轻饶!”
祁国公咬牙切齿的撑着口气道谢。
赵嫣嫣也被吓得不轻,直到太子走后,才缓过神。
回神间环顾四周,祁予安不知何时已经被带走了。
只剩下一院子的奴仆。
“来人,将世子夫人禁足,没有我的吩咐不能踏出房门半步!”祁国公恨不得掐死赵嫣嫣,厌恶的吩咐。
...
盛国公府
陆恒官复原职后,锦初替他感到高兴。
飞雁禀报了祁国公府的事,又说起书生和赵氏苟且被当众发现。
“这事儿闹的满城风雨,夫人这次算是跌了个大跟头。”
说起此事,两个丫鬟眼里也都是鄙夷。
锦初揉了揉眉心却想不起来书生这回事。
“主子是在为夫人的事难过吗?”飞雁小心翼翼地问。
锦初摇头:“倒不是,只是很奇怪母亲要是明知赵嫣嫣是书生的女儿,又怎么敢当众说她是公主,这可是欺君之罪!”
“还有这么多年母亲心高气傲,一心想要做皇后,又怎么会看上书生?”
在锦初眼里,父亲除了身份不如北梁帝,其余处处都比北梁帝好。
这样好的父亲,赵氏都看不上。
又怎会看上一介书生?
有蹊跷。
“主子是怀疑有人陷害夫人?”飞雁问。
锦初点头:“其一,母亲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还有闲情逸致大老远去朝霞寺偷情,太折腾了。其二,母亲不会这么愚蠢,混淆皇家血脉。”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一旦传到皇上耳朵里,赵氏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入宫。
这三年赵氏虽经常出入各家宴会,却极避嫌。
赵家欺骗赵氏是一回事,在赵氏心里和北梁帝始终是两情相悦。
所以,锦初实在是想不通赵氏为何会和书生偷情,还摔断了腿,
这时门房小厮送来只锦盒:“主子,刚才有人送来放下就走了。”
锦盒足有半米长,飞雁检查后确定无误才交给锦初,锦初伸手打开,里面露出一卷画像。
展开看了眼,憨态可掬的女娃娃脖子上戴着长命锁。
锦初一眼就认出了长命锁,是父亲亲自打造,六岁生辰那年赠给她保平安的。
嘶!
看见画像后锦初瞬间明白了,赵氏去朝霞寺秘会的初衷。
赵氏一开始想害的那个人不是赵嫣嫣,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