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初瞥了眼祁予安硬生生挨了三十棍,脸色煞白愣是咬着牙没喊出声。
堂上用了刑,气氛低沉有些压抑。
就连赵氏也不敢胡乱开口了,赵老夫人弯着腰扶起赵氏,一双手死死地按住了赵氏的胳膊,趁人不备之际低声劝说了几句。
赵氏面露错愕。
“你总该为了赵家想想,继续斗下去,你今日必死无疑,赵家一门也会得罪太子,还有嫣嫣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赵老夫人现在越发后悔当初妥协赵氏算计锦初,害的赵家家破人亡,被二房看尽笑话。
一旁的陶氏担忧的看向了锦初。
此时锦初的情绪已经恢复许多。
莫约等了半个时辰,陆恒回来了,一并将墨琛,祁国公都带了过来,祁国公是被两个侍卫搀进来的。
墨琛则是被人五花大绑,脸色铁青。
还有赵嫣嫣,被两个侍女强行扶进来,边走边挣扎,看见赵氏的那一刻,赵嫣嫣眼皮跳的更厉害了,停下挣扎。
“嫣嫣!”赵氏面露心疼。
赵嫣嫣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应,打量着四周,看了眼趴在长凳上的丈夫,又看了眼公堂上的太子,思绪翻转,眼泪汪汪的看向太子:“太子哥哥……”
太子则朝着长庆使了个眼色:“滴血验亲!”
长庆很快将东西都准备好,毫不客气的拽住了董常存的手,用匕首划过口子,血滴入碗中,端着碗朝着赵嫣嫣靠近。
“你做什么?”赵嫣嫣惊恐挣扎。
长庆手中的匕首极快划过,准确无误地接到了赵嫣嫣的指尖上的血,两滴血飞速融合。
真相摆在眼前。
“不可能!”赵氏惊呼。
赵老夫人死死按住了赵氏的胳膊,眼中尽是警告,赵氏动了动唇,不甘心地闭嘴。
放弃了挣扎。
赵嫣嫣傻眼了:“这水肯定有问题,我怎么可能是书生的女儿?”
长庆又请来了大夫,查验过后,确定水是没有任何问题,赵嫣嫣惊愕地看向了祁予安。
“夫君?”
祁予安抬起头看向了太子,嘴角勾起嘲讽,仍是不信的态度,太子蓦然开口:“赵嫣嫣的确就是董常存之女,和皇家没有半点关系,赵嫣嫣伙同赵氏污蔑……”
“殿下!”赵氏忽然上前打断:“是我的错,我有癔症,经常胡言乱语,此事和嫣嫣没有半点关系,我愿意一个人承担所有罪责,求殿下饶了嫣嫣,她腹中还有无辜的孩子,求殿下大慈大悲。”
赵氏对着太子猛地磕头,一个又一个,砰砰作响,不一会儿白皙的额就已是一片青紫。
太子眼尾余光瞄向了锦初。
小姑娘手里的帕子攥得没了形。
他嗤笑:“赵嫣嫣亦是知情者,多次陷害栽赃,公主不计较,但皇家颜面不容踩踏。”
赵氏惶恐地看向太子。
“即日起将赵氏送入女庵堂,日日抄写静思书恕罪,赵嫣嫣即日起褫夺世子夫人封号,贬为贱奴,另将书生董常存,杖毙!”
董常存嘴巴被堵上,五花大绑地放在了门外,不过五十个板子就没熬住,睁大眼死不瞑目。
太子又下令即日起赵嫣嫣去除赵姓改,随生父董姓,终身无召不得出城。
“其丈夫祁予安参与谋夺盛家财产之疑,即日起褫夺世子封号,无诏不得踏出城门半步,违者,先诛其父!”
一声令下,祁国公,祁予安两人脸色铁青。
太子这是存了心恶心祁国公府,给赵嫣嫣改名董嫣嫣,摆明了是时时刻刻让所有人都知道董嫣嫣的出身。
祁予安恼恨极了,经今日之后,即便嫣嫣是皇家女,北梁帝碍于名声也不会相认。
太子这是彻底断绝了嫣嫣入宫的路。
好狠毒!
已经改了名的董嫣嫣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赵氏也没好哪去,她宛若被人抽走了精气神,软在地上。
最后太子将视线落在了赵老夫人身上,眼神冰冷吓得赵老夫人四肢阵阵发软。
“赵家心术不正,谋财夺命,将赵甄抹去功名,其子孙五代以内,男丁不得入仕,不得参军,在位者即刻贬为庶人,其女不得嫁入官家,不得为正妻,赵老夫人管家无方,从今日起贬为庶人,圈入院内,日日抄写经书思过。”
“殿下!!”赵老夫人彻底慌了,这是要断了赵家大房所有的生路啊,子孙后代个个永无出头之日。
这比杀了赵老夫人还要难受。
太子朗声:“即日起若有人再敢质疑盛国公,孤决不轻饶!”
锦初状告案暂告一段,她抬起头,眸光闪了闪,说不感动是假的,许多证据根本经不起查。
但太子不问真假,替她做主,又一次当众替盛家正名。
“多谢殿下。”锦初屈膝。
太子挥手,让锦初,赵老夫人,董嫣嫣,赵氏等人都退下,单独再次审问祁予安包庇惑乱江山的逆贼一案。
从府衙门口出来,锦初站在阳光下,整个人感觉无比轻松,背后传来了赵氏气急败坏的声音:“盛锦初,你状告生母,不会有好下场的。”
锦初回头看了眼赵氏,又看向了赵老夫人,意味深长道:“看来你还不肯死心,非要将整个赵家拖下水才肯罢休,下一次又是什么呢?全族满门抄斩?”
赵氏蹙眉。
赵老夫人听进去了,她灰白着脸色拽走了赵氏,锦初目睹马车离开,飞霜撇撇嘴:“就这么放了赵氏,太可惜了。”
飞雁却摇头:“奴婢不这么觉得,赵家是不允许赵氏活下来的,主子能全身而退,不沾鲜血,将来也不会被任何人诟病。”
杀人,也不是非要自己动手。
赵氏哪一天死了,也没有人会怀疑到锦初头上,只恨怪她自己作恶多端。
飞霜恍然大悟。
“锦初妹妹!”
彼时一辆马车靠了过来,帘子撩起,露出了萧冉沁担忧的面容,在萧冉沁身后还有展万凌,秦芳瑜。
锦初上了马车。
“大堂的事我们都知道了,这赵氏也太可恶了。”展万凌气呼呼地说。
萧冉沁眉眼微闪,笑着说:“有太子殿下在,也是有惊无险,日后谁还敢说盛家半个字不是?”
三个人安慰锦初,生怕她多想。
末了,萧冉沁拉起了锦初的手:“昨日我入宫给太后请安,太后听说了你,还说要将你小小年纪太可怜了,要将你上皇家玉谍,从今以后你就是正儿八经的皇家公主了,有皇家庇佑,更无人欺辱你。”
展万凌愣了愣,反问道:“太后同意了?”
萧冉沁笑着点头:“这是天大的喜事,皇上膝下只有大公主一人,又早早嫁出去了,日后锦初就是京城独一份的贵女,无人能及。”
锦初不着痕迹地从萧冉沁手中抽出手,微微一笑,萧冉沁眼看着锦初笑意勉强,又问:“你是不是担心会被选上去和亲,放心吧,太后有意要给你选驸马,不会让你远嫁他国的。”
“选驸马?”锦初倒抽口凉气,皱起眉头隐隐有些不安。
展万凌也有些着急:“朝霞寺的师傅不是说锦初命格太硬,二九年华若是成婚,会有不测么?”
萧冉沁弯了弯唇:“嫁给旁人或许不成,但此人皈依佛门多年,在佛前静修,福泽深厚,正巧能化解锦初妹妹身上的命格,除此之外,无人再敢娶锦初妹妹,好好的姑娘,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