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川在公安做笔录的时候,祝佳音正好打过去报警电话。
干脆就跟着公安一起来了,只是刚刚公安在处理彭耀祖,他就没出面,在后面等着她。
听到祝佳音刚才说出口的话,沈庭川的心也一瞬间被提了起来。
要是彭耀祖突然暴起发难,恐怕会伤到祝佳音!
沈庭川微微咬牙,嗔怪道:“这件事,你上次怎么不说?”
祝佳音随口应答,“上次要是说了,谁给我二百块!”
其实是上次彭耀祖进去的时候祝佳音根本没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沈庭川皱眉道:“在你眼里,钱比命还重要?”
冷眸全然落在她脸上,那张俊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刺得祝佳音的心有些发酸。
“……也不是,之前文倩说的时候我也没往心里去,哪知道是真是假?这也是刚刚想起来了,随口说的。”
沈庭川有些不赞同,“随口?要是是假的,你等着彭耀祖出来以后报复你?”
彭耀祖这种睚眦必报的人,真不一定出来以后会做出来什么极端的事情。
沈庭川这话说得祝佳音也有些后怕,喃喃道:“那怎么办?”
看着她的样子,沈庭川心里的那一股莫名的无明火突然散开,沉声道:“不用你管,我来处理。”
沈庭川推着车停在祝佳音眼前,“先回家。”
“好。”
一路上,沈庭川都心事重重,祝佳音也没开口打扰他,直到自行车拐进了一条陌生的巷子,祝佳音才赶紧从沈庭川咯吱窝下探出头。
“庭川,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她声音软软的,暖暖的脸贴在他的腰侧,抬着一双兔子一样的眼睛看着他,眼里泛着水雾。
沈庭川的心头倏地一热,“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停在巷子路口,祝佳音才发现是莫老医生家附近。
沈庭川指了指对面的一个民房,“李香的那个男人,和白卫国是牌友,上次从这里出来的。”
聚众赌博这种事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举报都是一抓一个准。
“你要举报他们赌博?”
“不,那太便宜他们了。”
沈庭川冷笑一声,“他们赌博会用筹码,之后再换成钱,就算是警察来了,也能说是随便玩玩。”
只要不玩钱,那叫什么赌博?这些人赌惯了,多的是和警察打游击战的经验,现在就是人来了也抓不到实际性的证据。
祝佳音还真不知道这其中的小九九,闻言诧异道:“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也玩这个?”
沈庭川侧头看着她。
祝佳音站在台阶下面,抬着头看着他,那双眸子里都是他的影子。
“没有,上次和爸下棋的时候听他和姐夫说的。”
祝父和何大奎倒是没少见这样的事,确实比沈庭川这个一直待在研究所里的人有经验多了。
沈庭川补充道:“我不赌博。”
他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原本他个子就高,现在还站在台阶上,祝佳音需要被迫仰着头才能看见他的的表情。
一只手伸过来按住了祝佳音的脖子,低沉的嗓音在祝佳音头上响起,“低头。”
刚低下头,那只手就按在她的脖子上几个穴位的位置按了按,力道刚刚好,酸爽得感觉让祝佳音头皮发麻,连喊了几声疼。
“疼过了就好了。你昨晚落枕了。”
沈庭川的声音透着莫名的温柔意味,让祝佳音的耳朵跟着有些红。
这男人实在是太会了,太蛊了!
谁和这样的男人待在一起不会心动,但祝佳音告诉自己,她不行。
现在能让她怦然心动的只有高考!
沈庭川学过中医,按摩了祝佳音脖子上的穴位后,她的脖子总算是不疼了。
“那我们现在来这干什么?”
“先进屋,看看莫老。”
说是看莫老,其实是看看莫老的……电话,沈庭川一进屋就兀自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那边响起了关贞贞礼貌又疏离的声音。
“喂,请问哪位?”
“是我,晚上我和佳音有点事,想麻烦你照看一下远山和晓溪。”
关贞贞没想到沈庭川居然会给她打电话。
但关系到两个孩子,关贞贞也没迟疑,“行,我等会儿就接他们上我这来,你们回来的路上顺带把他们接回去。”
关贞贞毕竟是商人,做事滴水不漏,“免得让两个孩子以为你们俩不要他们了。”
昨天才说了要带他们走的话,现在贸然接走两个孩子,的确会让沈家那两个原本就心思有些重的孩子误会。
沈庭川颔首,“好,多谢。”
“不说谢,你和佳音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沈庭川平静道:“有个不长眼的流氓骚扰佳音,我处理一下。”
祝佳音那张脸,那个妩媚动人的身段,要说被人骚扰,实在是太正常不过,要是换了之前,关贞贞恐怕还会调侃几句,但现在不同,祝佳音可是她侄媳妇!
关贞贞立刻义愤填膺道:“什么吃了熊心豹子胆的蠢货!居然连我侄媳妇都敢骚扰!”
“我能处理,之后需要帮忙再找你。”
“行,我先去接两个孩子。”
挂上电话,沈庭川的目光落在了对面那个一直关着门的民房上,深蓝色的窗帘挡住了视线,看不清屋内是什么景象。
莫老痛心疾首:“我还以为是谁呢,你小子一来就用我电话!”
“给你交费。”
“谁要你那点钱!赶紧滚去给我把药材挑好了!”
莫老伸手捏住祝佳音的脉搏,微微蹙眉道:“你小子是不是不行啊,怎么现在还没圆房?”
祝佳音脸蹭的一红,小声道:“莫医生,我来着事呢。”
莫老的车一下上了高速,“完事了就圆?也行,那就明天晚上的事了!”
祝佳音:“……”
她偷偷看了一眼沈庭川脸,好在他似乎并没有听到莫老的豪迈言论,低头认真地帮莫老挑选药材。
祝佳音悄悄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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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涟漪,对面的民房亮起了灯。
刘三看着牌桌,烦躁道:“耀祖今晚不来?不是说好了今天玩个大的吗?”
白卫国疑惑道:“不知道,可能是有什么事来不成了!”
民房的门被人敲响,白卫国起身去开门,门口却一个人都没有。
关上门后,白卫国挠挠头,“谁啊?敲了门又不见了!”
此刻,一道压低了的男人声音从门外响起。
“是我啊,你们怎么把我给忘了?我是霍永国啊!”
白卫国一下跌坐在地上。
霍永国……不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