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是怎么进来的?”
突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破了牢房里的寂静。
楚川睁开眼,循声望去,只见旁边牢房里关着一个老者,头发花白,胡子拉碴,正好奇地看着自己。
“被县丞污蔑,说我县试作弊。”
楚川简单回答,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无奈。
老者“啧啧”两声,摇了摇头,颇为感慨。
“吴海那家伙,手眼通天,在这里,他就是土皇帝,就连白知县也得退让几分,这事儿,怕是不好办喽。”
楚川眉头微皱,这老者,似乎对吴海很了解?他不由得好奇。
“您老人家又是怎么进来的?”
老者哈哈大笑,“别提了,老头子我倒霉呗,偷东西,被人赃并获了!”
楚川一怔,没再多说什么。
偷东西被抓,倒也正常。
“小兄弟,你咋不好奇我偷的啥?”老者见楚川不说话,又忍不住开口。
楚川刚想问,牢房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楚川!楚巧玲!乔杉!出来!”几个衙役凶神恶煞地站在牢门外,手里拿着铁链。
楚川、楚巧玲和乔杉被带出了牢房,一路押往公堂。
公堂之上,吴海高坐堂上,一脸阴沉。
白知县坐在侧位,脸色也不好看。
“啪!”吴海猛地一拍惊堂木,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
“楚巧玲!你可知罪!竟敢私藏禁书!”吴海厉声质问,死死盯着楚巧玲。
旁边的衙役立刻将那本《异域志》呈了上来。
“大人,冤枉啊!我们书铺里根本就没有这本书!”楚巧玲急忙辩解,声音都带着哭腔。
乔杉也激动地大喊:“大人明鉴!我们绝不会做这种事!”
吴海面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来人,给他们用刑!”
几个衙役立刻上前,就要对楚巧玲和乔杉动手。
“慢着!”白知县眉头紧锁,终于忍不住开口,“吴大人,此事尚有蹊跷,不可妄动刑罚!”
吴海冷笑一声,斜睨了白知县一眼,“白大人,您和楚家可是有旧交,这事儿,您还是避嫌的好!”
白知县脸色铁青,心中暗恨,却又无可奈何
。他知道吴海这是故意找茬,但他却不能明着反驳,只能警告。
“吴海,你最好不要乱来,否则本官绝不轻饶!”
吴海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本官自有分寸,用不着白大人操心!来人,动手!”
眼看着衙役们就要对楚巧玲和乔杉动刑,楚川再也忍不住了。
“且慢!”楚川大喝一声,站了出来,“我有办法证明这本书的来历!”
吴海挑了挑眉,看向楚川,“哦?你有什么办法?”
“吴大人,请问,在找到这本书之前,都有谁碰过它?”楚川沉声问。
一个衙役站了出来,“回大人,是小的在搜查书铺的时候,从书架后面找到的这本书。”
楚川点点头,“好,现在,请取一盆清水来,把这本书放进去,就可以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楚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小子搞什么鬼?”
“该不会是想拖延时间吧?”
围观百姓议论纷纷。
白知县也忍不住提醒:“楚川,你不要任意妄为,这可不是儿戏!”
吴海更是冷笑连连:“楚川,你这是在耍本官吗?”
尽管疑惑,吴海还是让人取来了一盆清水,将那本《异域志》放了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水面上渐渐浮起了一层淡淡的油脂。
众人依旧不明白这是何意。
“哈哈哈!”吴海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指着楚川,“楚川!你这是在戏弄本官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
他怒火中烧,觉得楚川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
楚川却是一脸平静,缓缓开口:“大人,书铺里平日根本不会有油脂,而这本书上却沾染了油污。这油污,分明是这位衙役兄弟带进去的。”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什么?是衙役带进去的?”
“难道……这本书真的是衙役栽赃的?”
众人看向吴海和那名衙役的眼神都变了。
吴海脸色铁青,怒吼:“胡说八道!你这是妖言惑众!”
白知县心中暗喜,觉得楚川这一招实在太妙,他指着水盆里的油脂,冷冷地质问。
“吴大人,这油脂又作何解释?”
吴海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额头上瞬间布满细密的汗珠,眼神慌乱地四处飘忽。
刘文清一看这情形,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连忙跳出来帮腔。
“大人!这……这书铺里人来人往,那本书又被衙役兄弟拿过,沾上点油污,也是……也是情有可原的嘛!”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镇定,但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
白知县和楚川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
白知县微微一笑,胜券在握,这场戏,主动权已经牢牢掌握在他手里了。
白知县猛地一拍桌案,眉头紧锁瞪着刘文清。
“刘文清!你身为读书人,理应知晓礼义廉耻,现在,本官问你,你可敢对天发誓,句句属实,没有半点隐瞒?!”
刘文清身子猛地一颤。
他心底那点小九九,在白知县锐利的目光下,仿佛无所遁形。
完了,要露馅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易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
“大人!草民有话要说!”书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洪亮。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草民……草民亲耳听到刘文清与吴大人商议,要……要陷害楚家!”
书生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炸得公堂上鸦雀无声。
紧接着,郑源琰也带着一个贼眉鼠眼的货郎赶到。
“大人!小的可以作证!刘文清曾在小的这里买过……买过禁书!”
货郎跪在地上,指着刘文清,声音颤抖。
刘文清怒气冲冲,他没想到白易竟然找人诬陷他,他下意识地大喊。
“胡说八道,我根本不是从他那里买的……”
话未说完,刘文清的面色顿时惨败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