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俞的见证之下,萧炽月还真拿出了五千两银票甩在了刘覃的脸上。
刘覃也不含糊,当即叫人从家中拿来了两村的地契交易给了秦快。
并非他想信守承诺,而是怕当场反悔的话,萧炽月也会反悔没有打死他这个决定!
“发财了发财了!”
晚上,秦快两眼泛着金光,如同财迷般数着手里的地契,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萧炽月在边上闷闷地喝着茶,秦快越是兴奋,她越是看着来气,砰的一下将茶杯砸在石桌上,
“五千两银子买了这么些破地,你到底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
若是换做丰收年间,清河村和芦塘村这些田地别说是五千两,哪怕是一万两甚至更多都会有人抢着要。
可现在是两村都是饥荒盛行,那地连根毛都长不出来,一千两银子都嫌多,竟然还有大怨种会为其花了五千两银子?
对的!她萧炽月就是那个大怨种!
一切都是托了秦快的福。
这让萧炽月恨不得将秦快脑袋给掰开看看里面是不是都被粪给填了。
秦快被她泼了一碗冷水,顿时不屑嗤道,
“你个妇道人家懂个屁,俗话说得好,人有多大胆,地就有多大产,地契这东西,可遇不可求!”
萧炽月愣了愣。
什么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哪个朝代能有这样的俗话?她为何从未听过?
这厮都是从哪学的歪理?!
秦快继续数着地契悠然得意地笑道,
“而且能用这种白菜价买了这么多亩地,也就只有刘覃那个蠢货能做出这种事,换做是他爹,今天可就悬了。”
“五千两银子!不是五百两也不是五十两,你跟老娘说是白菜价?”
回过神后萧炽月起身怒道,
“臭小子,你到底对钱有没有概念?普通百姓任劳任怨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得到五千两银子你知道吗?”
秦快笑着摆了摆手,
“家里一直都是我爹管着钱,我从没碰过前,我对钱不感兴趣。”
萧炽月:……
不感兴趣就逮着她来薅?!
顿时间,萧炽月快被气坏了。
她发誓上辈子,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从没见过像秦快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分明就是仗着他成了萧家名义上的小少爷,在这里肆意挥霍。
简直可恶到了极点!
不行!越想越气!
萧炽月一巴掌拍在石桌上,即便是崩开了伤口也毫不在意,怒道,
“秦快,老娘没跟你开玩笑,你花五千两银子买这么些废地,知不知道要摊上多大的麻烦?”
秦快满脸无奈,
“你看,又急,刚给你包扎好。”
说着要上前帮她处理伤口,却被萧炽月一把甩开,
“这地若是刘家的,尚且还能花钱消灾,但如今地契在你手中,你便是这百亩荒田的主事之人,那赵俞绝对会死盯着你!”
“十日之约你若无法实现诺言,光是供养邪物这一条罪名,都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连我都保不住你,你到底明不明白?”
望着眼前那焦急失态的萧炽月,秦快愣了愣,随即失笑道,
“没看出来你还挺关心我啊?”
“谁关心你了?你死不死跟老娘有屁的干系!”
萧炽月被他打趣脸色一红,更是恼羞成怒地斥道,
“你爹入了我娘的赘,身份不仅仅只是个乡野村夫,做人行事皆是我萧家的颜面,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毁了我萧家一世英名。”
秦快见她嘴硬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地道,
“若我当真人头不保,被当做邪士斩首示众,你们萧家大可跟我撇清关系,放心,我不会怪你们的。”
“你……!”
萧炽月当场语塞。
她是这个意思吗?
这小子是诚心气她吧?
顿时间她也是彻底失去了理智,站起身来怒道,
“当初就该让那赵俞一剑攮死你,想死就死远点,老娘眼不见心不烦!”
说着就气鼓鼓的冲进了房间,砰的一下将房门给关上了。
秦快:……
这娘们怎么天天跟吃了火药一样?
回想起来,自打与其相识,对方就没有一天是开心的。
整个人就一不高兴。
罢了!懒得理她!
秦快第一天当上地主,正开心着呢。
他才不想因为一个女人坏了自己的心情。
回到房间的萧炽月从门缝中看着秦快手舞足蹈的兴奋模样,美眸之中尽是恨铁不成钢。
小慈这时上前柔声道,
“小姐,你伤口又裂开了。”
“伤口裂开算什么?老娘人都要裂开了!”
萧炽月径直坐在床上,气鼓鼓的捧着双手。
不高兴!
时不时抱着绣枕猛捶,时不时又抓着床头上的木头猛啃,似是把它们当做秦快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小慈叹气无奈。
这小少爷跟三小姐两人完全就是相反的性格,一个像干柴,一个像烈火,干柴撞烈火,那可不就……
嗯?
“小慈!”
就在小慈越想越不对劲时,萧炽月饱含怒气的声音传来。
“小姐,奴婢在,是要回京城吗?”
以往萧炽月生气如此,都是嚷嚷着要回京城,这次看来也不例外。
“回什么京城?老娘若回去了,那臭小子不就死定了吗?准备笔墨,我要给家中写封信,明日一早,以快马相送,务必要在五日之内,送到萧府上。”
小慈听后一怔,随即眼露浅浅笑意,
“遵命小姐。”
呵!口是心非的女人。
……
与此同时。
武陵城中。
“发财了发财了!”
回到城中的刘覃数着手里的银票,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了。
一旁的手下也在不断恭维,
“不愧是咱少爷啊,随手卖了几块废地就赚了五千两银子,老爷若是知晓此事,定会夸赞咱家的少爷长大了,都会持家了啊!”
“那是,也不看看咱家少爷天生慧骨,现在这地可不值钱,还能买五千两银子可算是天价了!”
刘覃被手下追捧,也是飘地跟二五八万似的,得以昂扬地说道,
“这回学到了吧?那婆娘恐怕做梦都没想到,本少爷当初一开口就要五万两,不过只是漫天要价罢了,实际上这地连一千两银子都不值,却没曾想她竟然真的上当了,还给了咱五千两,这叫什么?这叫无奸不商!”
手下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少爷英明啊!”
“少爷果真有大才之姿!”
刘覃被这么一夸更是飘飘然,兴奋过后却冷哼一声,
“不过本公子倒是没想到,秦快这个杂碎竟然能让赵俞那个铁面官放过他,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本来还想让他彻底万劫不复的,失算失算。”
“少爷多虑了,依小人所见,那秦快距离万劫不复也不远了。”
手下立马自作聪明说道。
“哦?”
刘覃挑眉,“此话怎讲?”
手下立马道,
“少爷您想,这赵俞已经人赃并获,为何不抓呢?”
刘覃皱起眉头思虑片刻,
“不就是他觉得秦快能够解决饥荒之灾吗?”
“那就对喽!”
手下双手一拍道,
“少爷觉得,就凭那姓秦的小子,能解决饥荒吗?”
“放屁!”
刘覃咧着嘴骂道,
“他要是有这本事,那本少爷岂不是可以当天子了?”
“对嘛~”
手下连忙道,
“三岁孩童都知晓这饥荒乃是天灾,非人力不可逆转,那小子竟然敢当着赵俞的面承诺十日之内荒土生苗,这不是在自掘坟墓是在何为?”
闻言,刘覃愈发疑惑,
“你的意思是……”
那手下满脸谄媚,语气愤慨,
“少爷,那小子蛊惑这些乡野村夫私自翻土,供养邪物之事迟早会被捅出来,即便是他一人所为,可这废土依旧隶属于少爷您,到时候上面追查起来,您同样会有监查失职的连并之责。”
“但您现在已经把地给卖了,那就跟咱没有半分关系了啊,就算官府要连带责罚,那也罚不到咱身上。”
此话落下,刘覃醍醐灌顶,阴险地笑了起来,
“可以啊你小子,现在大有长进啊!”
那手下被夸赞笑得更加开怀,
“这还没完呢少爷,依小人所见,这姓秦的将有三大祸灾傍身,根本不用您再去操心。”
“还有三大祸灾?别他娘卖关子,赶紧说说。”
刘覃兴致勃勃地问道。
手下徐徐道来,
“这其一,那姓秦的花了一千两银子买了一堆废土,损失惨重,此乃破产之灾!”
“这其二,则是他替咱家挡了监察失职之灾!”
“这其三嘛,便是他欺骗明法司,无法兑现十日之约的牢狱之灾,此灾必让他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
“哈哈哈!”
刘覃被其头头是道的分析吹捧得那叫一个舒服,当场仰天大笑了起来,
“如此说来,本少爷今日乃是一举三得,一石三鸟之计?”
“正是!”
手下竖起大拇指,
“少爷此计,甚是妙哉,小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哈哈哈!”
刘覃再次大笑,
“好好好,今日本少爷甚是高兴,走,赏你十两银子,陪本少爷一同去赌坊,杀那吴骰子一个四脚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