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庆海,赵犇重重地长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奈地对沈初说道,“沈初啊,你就多余管这闲事。这事儿掺和进去,指不定会惹来多少麻烦呢。”
沈初无奈地耸了耸肩,轻轻叹了口气,认真地回应道,“督头,总不能由着他们任意胡为吧?要是都这样放任不管,这世道岂不是要乱套了。”
赵犇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也罢,反正你这次来,我也没指望你真能拿什么名次,只希望你能在这登州城扬名立万便可。
以后在这地界儿,也能有咱们的一席之地。”
然而,对此沈初却并不赞同。他在心里暗自想着,自己此来,可是为了把他心爱的红缨赢回去的。
要是不拿个靠谱点的名次,根本没法和知府讨价还价,又怎么能顺利拿回红缨呢。
就这样,赵犇与沈初找了个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的客栈住下,简单地安顿了下来,静静等待着第二天的比赛。
客栈里人来人往,十分嘈杂,但他们两人却无暇顾及这些。
各自想着心事,为即将到来的比赛做着心理准备。
次日清晨,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登州城内便鼓声震天,鞭炮齐鸣。
登州知府站在登州最高的建筑——登云楼上,身姿挺拔,声音洪亮地高声宣布,“本府宣布,点将大会今日正式开始!”
那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传得很远很远。
点将大会就在这振奋人心的鼓声中正式拉开了帷幕。
来登州的各路行商,在这句话之后,迅速驻满了登州的大街小巷,贩卖自己带来的东西,而登州的居民也纷纷出门采买,一时间,整个登州热闹非凡。
但……真正关注这次点将大会的人却不多,不过即便如此,今天参赛的四百余名各地而来的军官,也斗志昂扬。
他们身着各式各样、颜色各异的戎装,整齐有序地排列在校场,等候知府的安排。
他们的眼神中,既透着对比赛的兴奋与期待,各个摩拳擦掌。。
往年也许不会这样,但今年不同于往年,毕竟知府李大人可是公开说了,今年绝无徇私舞弊,绝对公平公正。
所以,很多有实力的人,都等着在今天扬名立万呢。
沈初身着一袭笔挺的黑色铠甲,连袍服也是专门的黑色。
这身装扮让他远远看去气势非凡,竟然比大多数的将军都要引人注目,也确实让不少将军都忍不住侧目看他。
梁春海等与沈初有过节的军官,更是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仿佛要把沈初生吞活剥了一般。
梁春海在前阵子的事之后,可是一直记着仇,等着报复呢。
最让他气愤的是,他梁春海只能单独来参赛,而沈初却是赵犇选定来参赛,甚至是赵犇亲自陪同,凭什么?凭他会做胰子还是凭他年轻帅气?
这俩玩意儿打仗的时候,哪个都用不上啊,当然梁春海选择性的忽略了沈初的实力,早已让他望尘莫及……
沈初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不只是梁春海,就连正在知府旁边的李庆海也在阴恻恻的看着他。
李庆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暗自想着,“你个贱卒,好好风光吧,也就风光这一会儿了。等比赛开始,有你好受的。”
第一轮比赛是赛马,校场一侧的马厩前瞬间围满了人,热闹非凡。
因为往年的缘故,今年的点将大会赛马比赛,依然是只有军中之人前来观看,其他人……嗯,就像是唱戏的戏班子到村里唱戏的时候,真正去听戏的人一样,几乎是寥寥无几,大多数人,都是出来凑个热闹,买些稀罕物件,吃点好东西。
毕竟,看一群人骑着一群马跑马,那多没意思啊?还不如去看看斗鸡斗蛐蛐呢。
骑马比赛,分成了三十组,一组二十人。
沈初在第一组,这一组,几乎全都是都是些惯于征战的老手,那些人骑的马,也都是千里马,比赵犇那匹马要优秀不少。
显然,这多半是李庆海有意安排的。把最强的人,都安排给他这一组。
好在,沈初马术不错,平日里没少花时间练习骑马,对各种马的习性也颇为了解,这一场他有信心赢。
沈初在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了自己心爱的马匹红缨,那熟悉的身影即便在众多马匹中也显得格外醒目。
可此刻,红缨的处境却让沈初怒火中烧。
只见胡志军趾高气扬地骑在红缨背上,此人飞扬跋扈惯了,行事霸道,在登州城可谓是声名狼藉。
这个,是赵犇之前详细告诉他的,现在他手中的马鞭不时凶狠地抽打在红缨身上。
红缨性子刚烈,本来就不肯被人肆意驱使,胡志军这么来,自然是更不配合了。它四蹄频频扬蹄嘶鸣,身体不断扭动,看着就要把胡志军摔下去。
就在这时,一声铜锣响起,清脆的声音响彻校场,第一轮比赛开始。
沈初的那匹马像是听到了冲锋的号角,瞬间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一骑绝尘,以最快的速度,向着终点飞奔而去。
而胡志军就没这么好运了,他专门找人从庆元偷来的马,不知是不适应场地还是其他原因,居然让他拿了最后一名。
这可把胡志军气坏了,他恼羞成怒,满脸通红,准备直接一刀结果了这匹马。
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一匹马而已,别说马了,就是马主人他杀起来也像是杀鸡一样简单,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沈初急忙快步上前劝阻,要知道红缨一死,任务立马就失败了。
他焦急地说道,“胡公子,这马性子烈,并非不可驯服……”
话还未说完,便被胡志军厉声打断,“放肆!”
胡志军双眼圆睁,满脸的不耐烦与不屑,仿佛沈初的话是对他极大的冒犯。
“此马乃本公子所有,如何处置与你何干?区区百夫长,也敢在本公子面前指手画脚?你个狗一样的东西也配?”
言语之间,胡志军满脸的轻蔑之意,那神情仿佛沈初只是一只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蝼蚁,根本就不值得他正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