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家伙得瑟的表情,张时安也是有些冷峻不羁。
“如此,那可真是恭喜金兄了。”
金铭轩得瑟的表情,听到这话突然就是一僵。
心里恨的那是一个牙痒痒,哪怕眼前这家伙没说,他们早就来书院报到的人,又岂会不知。
这家伙的名次。
同样是案首,可这家伙仿佛跟稀松平常一般模样,他这般喜滋滋乐呵呵的模样,看起来格外的在意。
这不知不觉,竟然又被对方装了一波。
“少在这里假惺惺,这次前往北地,小爷一定,要比你多出风头。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强者?”
张时安还是一脸淡定的装逼模样,让想找点存在感的金明轩,那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无力的很。
致远书院的秀才,人数当然是不少,而且这次人数,限制在了50人左右。
只要想去的,可以踊跃报名,由书院的负责带队,但是路程当中的费用确实需要他们自己去掏。
其实,最贵的费用,这是请人护送他们的武师,安全保障这一笔。
好在,拥有秀才功名的人,这一点银子还是不难拿出的。
就连一向窘迫的赵小磊,通过一次秀才宴,还有官府奖励的银两,和他自身这段时间,搞的小买卖。
现在身上还算富裕,不但还清了之前欠下的债款,更是还小有余粮。
要是以前,出趟远门,他还真有点担心家中老母。
可现在对方的母亲,在张时安家中的快餐铺子帮工,不说工钱如何,到底是有人看顾一分?
他在外行走,也能更加安心。
报名通过,以及名额确认,大概也就只用了三天时间。
而出发的时间也已经定下来,就在六日之后。
这段时间,张时安,搞了好几个笔记本,基本上都是在调研,本地的一些基础情况。
只有提前准备好,准备充足,去那边的物资,和所需要的物品。
路途当中,需要注意的事项。
更多的是,张时安通过本地资料的了解,本身就是想去搏一搏,所以,他根据这个朝代的北地,进行一系列的布防。
好歹也是拥有上辈子记忆的人,想要模拟出相似的环境,在给当地的百姓,找准自己合适的农作物,肯定是没有问题。
唯有准备周全,方能在那苦寒之地站稳脚跟,切实为百姓谋福祉。
这段时间,他带着赵小磊三人,不断的触摸官府,查找了不少资料。
数日下来,笔记堆满了案几。
从历年的气候天象记录、人口赋税档案,到周边山川地理图志、民俗商贸旧闻,事无巨细,一一梳理。
只不过因为那是北地的资料,本来能查的也不多,只有一个大概。
随着对北地资料的深入研读,张时安心中渐渐勾勒出北地的轮廓,竟发觉它与记忆中前世的西北地区颇有几分相似。
北地同样有广袤无垠的沙地,狂风呼啸,水源稀缺,日照虽长却因干旱少雨,土地肥力难以留存。
忆起前世那些在沙荒中顽强扎根的作物,张时安眼前一亮,苜蓿无疑是首选之一。
这种耐旱、耐盐碱的豆科植物,既能作为牲畜的优质饲料,改良土壤肥力,又可在青黄不接时充作百姓口粮;
还有沙棘,其适应力超强,果实富含多种维生素,可生食、酿酒、制酱,发展副业增收有望;
土豆,产量颇高,耐寒耐旱,地下块茎储存方便,哪怕冬季酷寒,也能保障百姓餐桌有食。
棉花也必不可少,北地冬日凛冽,百姓缺衣少被,种植棉花,日后纺织成衣,暖身更暖心。
水利工程更是北地发展的关键命脉。
张时安依据地形图纸,反复斟酌,计划沿着主要山脉走势挖掘环山沟渠。
引山顶积雪融水,储蓄于低洼之处,打造人工湖泊,既能灌溉周边农田,又可在旱季调节局部气候。
同时,在各村落间铺设简易的砖石暗渠,连通水源,确保即使偏远之地也能有水可用,避免珍贵的水资源在输送途中损耗蒸发。
考虑到北地常有风沙侵袭,村落防护亦不可小觑。
张时安借鉴记忆中的防风固沙之法,规划在村落四周种植耐旱的杨树、沙柳等防风林。
形成绿色屏障,减弱风沙之力,护住屋舍农田;
用柳条、芦苇与黏土混合,编织成坚固的栅栏,置于田边地角,阻挡流沙侵蚀耕地。
这是张时安一个大概的设想,想要实行起来,有很大的难度。
毕竟他就一个小小的秀才,哪怕他这些方案都是可行的。
想要让众人相信他,也是需要一个过程。
晨曦初露,柔和的光线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致远书院的庭院之中。
张时安身着一袭利落的劲装,背着简单却实用的行囊,与一同选定前往北地的四十九名同窗整齐列队。
微风轻拂,带来春日特有的馥郁芬芳,混合着泥土的清新与花草的甜香。
可众人的脸上却不见丝毫的闲适惬意,皆是一脸坚毅,眼中透着决然。
不少人都紧了紧肩上的背带,心中暗自思忖:
此番北行,前路必定荆棘丛生,但自己早已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就连张时安抬眼望向远方,山峦连绵起伏,在晨雾的笼罩下如梦如幻,恰似一幅水墨丹青徐徐展开。
这一路,且将是山水相伴,风光旖旎,可谁都清楚,美景之下潜藏的是未知的艰辛。
队伍缓缓启程,踏上那条蜿蜒向北的官道。
起初,道路两旁是繁花似锦的田野,金黄的油菜花肆意绽放。
如同涌动的金色海浪,微风拂过,“花海”泛起层层涟漪,馥郁的花香沁人心脾。
同窗们不时发出阵阵惊叹,彼此分享着看到美景的喜悦,欢声笑语洒落一路。
“张兄,你瞧这春日盛景,当真是美不胜收!”
身旁的同窗赵启文兴奋地捅了捅张时安,眼中满是陶醉之色。
张时安微笑点头:“是啊,如此良辰美景,只盼日后北地也能这般生机勃勃。”
言语间,流露出对北地未来的期许。周围的风景,在他们眼中。
但有时候在张时安的眼中,这个年纪的自己,以及周围的少年,也皆是风景。
行至晌午,阳光愈发炽热,队伍觅得一处溪边停歇。
众人纷纷卸下行囊,或掬一捧清凉溪水洗面,或席地而坐,取出干粮补充体力。
此时,话题逐渐从美景转向此行的目的。
“诸位,咱们此去北地,肩负重任,大家可有什么抱负?”
性格爽朗的欧阳学兄率先开口,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赵小磊第1个开始响应,放下手中干粮,目光坚定:
“我听闻北地百姓苦不堪言,战乱频繁,田园荒芜。
我欲凭借所学,助当地百姓兴修水利,开垦荒地,让他们有田可耕,有粮可食。”
“赵兄高义!”众人纷纷赞叹。
“听说,基本上有点名气的书院都派了学子前去,咱们致远书院,不说,到时候声名远扬,但也不能落人下风。”
一时间,你一言我一语,每个人都畅所欲言,袒露心声。
尽管抱负各异,但眼神中闪烁的光芒却如出一辙,皆是为了北地的复兴,为了天下苍生。
重新上路后,道路渐渐崎岖,周围的景色也由繁花绿野转为崇山峻岭。
山林间,古木参天,枝叶繁茂,阳光透过层层枝叶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
偶尔可见松鼠在枝头跳跃,野兔在草丛中穿梭,为这寂静的山林增添了几分灵动。
这样的地方,张时安是真的有些害怕,会不会冒出点山匪出来?
但路途的艰辛也愈发明显,陡峭的山路让众人脚步沉重,不少人脚底磨出了水泡,却依旧咬牙坚持。
每当有人体力不支,身旁的同窗总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或搀扶,或分担行囊重量,彼此的默契与互助在艰难中升温。
“大家加把劲,前面就是宿营地了!”领队夫子和护送他们的武事高声呼喊,为众人打气。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众人在一处开阔地扎营。
燃起篝火,驱散寒意,大家围坐一团,继续探讨着白日未竟的话题。
火光映照着一张张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庞,尽管疲惫,却洋溢着希望。
张时安望着跳跃的火苗,心中感慨万千:此行路途遥远,困难重重,但有这群志同道合的同窗相伴,互帮互助,又何惧艰辛?
人生有几个年少?而他如此幸运,在另外一个时空,依旧是他自己,再次重返年少时光。
特别是听着夫子和欧阳学兄,一路上的高谈阔论。
告知众人。
未来在北地的日子,定要将众人的力量拧成一股绳。
为那里的百姓闯出一片新天地,不负书院的嘱托,不负青春韶华。
随着夜色渐深,讨论声渐歇,众人在睡袋中沉沉睡去,为明日的征程积蓄力量。
而在这春夜的星空下,他们的梦想如同繁星,熠熠生辉,即将在北地的土地上生根发芽,绽放光芒。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沉甸甸地笼罩着这片休整的营地。
白日里赶了一天路的张时安,疲惫早已深深嵌入骨髓,尽管野外的睡袋硌得后背生疼。
夜晚寒风不时从缝隙中灌进来,他仍是强撑着困意,迅速沉入梦乡,只为积蓄力量迎接后续的行程。
睡梦中,他眉心紧蹙,总感觉心底有个模糊的念头在拉扯。
似乎遗忘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儿,可疲惫又不容他细想,只能在这半梦半醒间辗转。
凌晨时分,万籁俱寂,正是人最为困倦、意识最为混沌之际。
一阵轻微却又异常诡谲的悉悉嗦嗦声,仿若暗夜中伸出的一只无形之手,悄然划破了静谧。
负责护送这群学子的武师们,皆是书院当中历经风雨、警觉性极高之人。
值夜的人手在声响乍起的瞬间,便如同被触发的弹簧一般,霍然起身,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双眼如鹰隼般锐利地刺向远处黑漆漆的丛林。
那领头的教头,身形魁梧壮硕,脸上一道醒目的疤痕在火光映照下更添几分凶悍。
他迅速抄起一支熊熊燃烧的火把,大步迈向发出动静的方向,试图穿透那层厚重的黑暗。
然而,火把的光芒在无垠的夜色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仅仅照亮了周遭几步之内的范围。
再往深处,便是一片仿若能吞噬一切的未知深渊,什么都看不清。
尽管那阵可疑的动静戛然而止,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但武师们久经沙场,深知事出反常必有妖,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教头微微皱眉,与身旁几位副手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正准备选派几个身手矫健的兄弟深入丛林一探究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仿若平地惊雷,一阵震天动地的吼声从四面八方轰然响起,瞬间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原本静谧的山林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得沸腾起来。
四周的黑暗中,影影绰绰地涌出一群山匪,如鬼魅般迅速将他们所处的位置团团围住。
张时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瞬间从睡梦中弹起,脑袋还有些迷糊,却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睡意全无。
抬眼望去,只见那群山匪个个身形彪悍,满脸横肉,有的光着膀子。
露出黝黑结实的胸膛,上面纹着张牙舞爪的猛兽图案;
有的头戴破旧的毡帽,几缕乱发从帽檐下耷拉出来,随风飘动。
他们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门,有锈迹斑斑的长刀,刀刃在火把光下闪烁着寒光;
有粗壮的狼牙棒,棒上的尖刺仿若择人而噬的獠牙;还有些人拿着简易的弓弩,箭头在黑暗中泛着幽光。
“哈哈,没想到今晚会碰上这么一群肥羊,兄弟们,发财的机会来了!”
为首的一个山匪头目站在高处,咧着大嘴,露出一口黑黄相间的牙齿,大声叫嚷着。
他的声音沙哑粗粝,仿若被砂纸打磨过,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得老远。
“就是,看这些书生,细皮嫩肉的,身上肯定带着不少钱财!”
旁边一个喽啰跟着起哄,眼睛放光,贪婪地盯着一众学子。
手中的长刀不住地挥舞,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动手抢劫。
其他山匪也跟着哄笑起来,此起彼伏的笑声在山林间回荡,仿若一群夜枭在鸣叫,让人心惊胆战。
学子们紧紧靠在一起,惊恐地望向四周。
毕竟他们出门在外这么久,还是第1次遇到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