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五刻,外面的天已经很黑了,秦浩照例带着大丫学习,又教了剩下的声母,
见大丫学得如此之快,索性把后面的韵母和整体认读都教了,
让大丫自己用纸抄写63个字母,自己也开始平心静气的写起字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恩,这个最适合启蒙学习了,又能讲道理,又能识字,要尽快写完它,大丫就能自行识字了。
大丫挺聪明,心无旁骛的抄写,就是写得不好看,歪歪扭扭的,
少爷说过段时间给找个女老师教她写,心里开心的要死。
边写边时不时的偷偷抬头瞄着少爷在奋笔疾书,写字也是那么帅,咋办?要多吃点,让少爷觉得我是大人才行。
写到“迨至隋,一土宇。不再传,失统绪”时,秦浩停了笔,后面的唐高祖不能写了,得改改,要不小脑袋不保。
思索了会又继续下笔“唐国公,起义师。除隋乱,创国基。六十禅,秦王继。纳贤良,用能臣。贞观治,四海宁。启盛世,耀古今。”
嘴里读了一下,恩,还挺顺口,可以可以。
握了握手腕,打算一鼓作气搞完。
“兴文教,重礼仪。德政广,万民怡......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
最后一笔过后,长舒了一口气,写毛笔字不像圆珠笔,还是很累人的,这一个时辰多的功夫才写了1000多个字,唉,效率低到姥姥家了。
秦浩行书、草书学的是王羲之,临过行书的《兰亭序》《孔侍中帖》《快雪时晴帖》,草书临过《十七帖》.
而现在写的三字经则是用的颜真卿的楷体,丰腴雄浑,筋力丰厚,大气磅礴。
满意的看着自己辛劳的作品,抬头一看,大丫已经困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时的人都习惯睡得早,没那么多油给你点灯,
站起身,走到对面,抱起大丫,放回到了偏厅的榻上,回到自己的榻上躺着,边休息边想着最近的疑惑。
了解到的杜相和师父的年龄都发生了变化,师父六十四岁,杜相五十八岁,李
世民年龄还没了解到,看那模样,也得四十岁往上,都是比历史上多了十五岁吗?
如果是这样,那李世民今年就应该是四十五岁,过后打听一下看看。
程处默、尉迟宝琪的年龄也都变化了,见到的公主明显是个大姑娘了,
哦,长乐,正常应该是武德四年出生,年龄也肯定对不上。
记得在特勤队时看过的《唐太宗与凌烟阁二十四臣》书里都写得很清楚呀,而且都是根据历史材料写的,应该作准的吧。
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杜如晦应该是四十五岁就过世了,如今都五十八了,
虽说之前快不行了,但是自己救过来了,难道是按照贞观四年过世这个时间线吗?过后还需要验证一下其他人。
今天在杜府见到的那个要出门的二公子应该就是杜荷,年岁也差不多,可惜是个坏种,
书上好像说杜荷出生年份不详,我要是打听到往历史书上填一笔,算不算立功?
嘿嘿。咋想歪了呢?他出门解决什么麻烦?难不成知道了方三的事?
不理他,反正就要滚蛋了,他老爹的话他还是不敢不听的,我这都应该算是救了他一命。
坐起身子,既然睡不着就把拼音也都标注好,也算了了一件心事不是。
夜里,大丫说起了梦话,我不是小孩子,我不是小孩子,秦浩听笑了,恩,那你就是大孩子,也是个孩子。
三更鼓响,秦浩也渐渐睡去了......
隔壁的狗叫声一片,秦浩被吵醒了,隐约听到大丫在叽叽喳喳说着啥。
迷迷糊糊的坐起身,这也太早了吧,天刚有点发亮,估计也就卯时,都不好好睡觉要干啥。狠狠心起来洗漱一番,精神了不少。
推开房门,就见四个大汉站在大丫身前,全伯刘伯不在旁边,心中一凛,莫不是那个打赏的少爷来抢人了?
快步冲到大丫身前,冷冷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大丫一见少爷,脸有点红,想到昨天晚上一定是少爷抱自己回去的。
那四个人一愣,忙深深一拜道:“多谢恩公昨日的救命之恩,我们是杜府家丁,老爷让大公子亲自送来些礼物感谢恩公的,
大公子在门外和老位老丈在一起说话,我们进院来看看往哪搬呢,让恩公误会了。”
秦浩一听,明白了,敢情人家来送礼,自己还恐吓了人家,老话咋说的,伸手不打送礼人呐,
忙不好意思道:“哎呀,这可真是误会误会啊,我刚起来,还有点迷糊呢,哈哈哈。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怎么好意思还收礼呢,再说家里除了缺辆马车也不缺别的啥呀!”
四人一听嘿嘿乐了,昨日那小太监回宫前特意到了杜府,告诉了大公子,
马车上秦公子说嫌弃走路累,想买辆马车的事,这不今天一大早就赶过来了,
这小太监的银子不白给,值了!忙领着秦浩往门口处走。
杜构正与全伯说着话,抬头看见秦浩出来了,忙迎上前来拱手道:“恩公,未经告知,冒昧前来,还请恕罪。”
秦浩忙道:“文建兄登门,怎能是冒昧,我这里一般没什么人光顾,
你能来,我高兴得紧啊。莫要恩公恩公的称呼啦,叫我正则吧。”转头看看马车,心中羡慕得紧。
杜构见秦浩看着马车,心中放下心来,张公公此言非虚,看来的确是需要马车无疑了。
忙道:“正则,昨日父亲夜间睡得安稳,多年来头一次如此沉睡,杜构从心底感激正则的救命之恩啊,杜家不能没有父亲大人。
二弟之事父亲也与我说起,亦要感激正则给二弟一条新路可走。父亲一旦离去,二弟必不能善了。”
秦浩听到说起杜荷,正色道:“杜相一生为国为民,家风不可谓不严,不知为何二公子做出诸多错事呢?
此事我相信陛下必然知晓,定然是看在杜相的面上隐忍未发罢了,去军中历炼一番,希望他能痛改前非吧。
另外之前被他迫害之人,杜家尽力弥补吧,相关人等必然要给百姓一个交待的,
长安县衙中的那几个狗腿子,我不会让他们乱讲的,我也仅能做到如此了。”
杜构感激连连,又道:“正则,父亲说你在青龙坊,离皇城颇远,往返不便,
让构特意送来马车一辆,又带了些家用之物以示感激之情,万望正则收下,否则父亲于心不安啊。”
秦浩也不和他们伪装,直言道:“我不喜欢说些冠冕堂皇的话,马车确实是我急需之物,只是现今囊中羞涩,
既是杜相一片心意,我就收下了。让杜相安心养病,你需只回复杜相一句,突厥之祸不远矣,他必懂的。”
众家丁陆陆续续的搬了十来回,总算是搬空了两辆马车的物品,
秦浩看着小山一样的礼物,感觉自家的库房有点寒酸,太小了。
杜构与秦浩再次感谢后,带着家丁赶着马车走了,留下了另一辆崭新的马车。
看着那匹高头大马,秦浩轻轻走上前去,慢慢伸手过去,用手背贴着马的前胸,又缓缓的向上抚摸起马的颈部,
马儿仿佛感受到了秦浩的善意,轻轻地打了个响鼻,微微侧过头来,用它那温柔的大眼睛看着秦浩。
秦浩心中一暖,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顺着马的颈部曲线缓缓摩挲着。“你以后就叫来福好不好?”马儿又打了个响鼻。
“我终于也是有车一族了,这怎么也算得上长安的比亚迪了吧,杜相不是一般人,差的肯定不能送。”
心中暗爽之际,大丫凑过来道:“少爷,这马车以后我能坐吗?”
秦浩拍了拍大丫脑瓜,随即又想道现在的小丫头早熟,连忙收回了手,
“那是肯定能坐的嘛,我们家中就你一个女士,女士优先啊。”
大丫不懂啥叫女士优先,听到能坐,登时开心不已,长这么大从来没坐过马车,牛车才坐过一次呢。
秦浩转身对忙碌的全伯道:“全伯先别忙了,一会吃完饭你不还得去巡查去吗?回头我们三个收拾就行了。
今天少爷不用去少府监,等明天蝗虫饿够两天后再去。”
全伯忙应了,众人用过早餐,全伯坐着来接的牛车上班去了。
把马车交给刘伯打理,这四合院安置马车麻烦了些,只能先将马车放在倒座房西侧空处,
刘伯对这匹马也是爱不释手,卸了车把马拴到了西角处的桩子旁,
看到车里还细心的预备了些马料,都取了出来精心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