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大宝拎着酒瓶来寻秦浩,便见秦浩披头散发站在院中,“大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哈哈,大宝,这叫自然风干法,还没谢你帮我几百号人安排住处呢。怎么?这么清闲吗?”
独孤大宝讪讪道:“这点小事不足挂齿,小弟也就这点事能帮上大哥了。这里又没战事,过得很是没劲的,
小弟羡慕大哥能征战沙场,生擒颉利这种大功我这辈子想都不敢想,唉。”
秦浩摇了摇头:“你身体条件倒是不错,武艺嘛,马马虎虎,上了战场你父亲估计得担心得要死。”
独孤大宝低下了头,“大哥,你武艺这么强,我好想和你学习,可你又待不久。”
“打好身子骨再说,什么时候有空可以来云中找我。酒呢,今日没法喝了,女眷太多,都需要人照顾呢。”
独孤大宝也不失落,“好,我也知道大哥着急赴任,那个城中面道坊的打折卡给小弟一些呗,嘿嘿。”
“呵呵,这事容易,你寻刘平就是,就说我答应的,十张。”
武曌来到院中,望着独孤大宝的背影开口问道:“有什么事吗?”
秦浩拍了一下武曌的香臀,“无事,寻我喝酒,被我打发走了,女人一大堆,哪里敢喝酒哦。”
武曌左右望望,见四下无人,这才放下心来,“还是去陪姐姐吧,我见累得不轻,还得喂养阿元和阿月,确实够辛苦的。”
秦浩点点头:“晚些我过来陪你,路上也没陪你说几句话,没生气吧?”
武曌叹了口气:“千里之遥,这一路可有得受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崔氏母女你打算怎么安排,我见崔母好像有些不舒服。”
秦浩想了想道:“我去看看吧。对了,和翠云说声,再买个大点的宅子,看看这才住你们几个都挤成啥样了,小气叭拉的。”
后院小屋,崔母有些咳嗽,自打做完手术之后一直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似是留下了什么病根。
一路上的奔波,虽是坐着马车,也是一路颠簸,崔莺莺心中有些担忧。
见秦浩步入房中,忙站起身露出微笑:“驸马,有什么事吩咐吗?”
“没什么大事,听说你们身子不舒服,我来瞧瞧,顺便说几句话。”说着压压手止住了想要起身的崔母。
搭上崔母的脉搏,听了一会笑道:“不妨事,主要还是身子虚,慢慢调养就好,我一会开个方子,不过你这心病还是太重。
我来呢,是想安慰你们一下,那里虽然偏远,但却是一个新天地,谁都不识得你们,也是个可以重新开始的好地方,对吗?”
崔母知晓秦浩的话中之意,苦笑一声:“妾身残花败柳之身也不怕驸马嘲笑,若不是莺莺苦苦哀求,妾身也是舍不得女儿孤苦无依,
早就一碗砒霜了断了,如今已是想开了,驸马不必担忧,就是不知驸马为莺莺介绍的那个张......”
“张文瓘,您叫稚圭便好,是我很好的一个兄弟,人品极佳,留候之后,莺莺若是喜欢便最好了,如若不喜欢悄悄与我说,不勉强。”
崔母叹道:“我们孤儿寡母的哪里敢嫌弃人家,就怕人家嫌弃我们呢。”
“你们不必多想,稚圭乃是留侯之后,也是名门出身,只是后来家境没落了,他也不在乎什么身份地位的,
我也从未说过要帮他寻什么大家闺秀,再说莺莺从小在崔氏大家族长大,知书达理的,他绝对会把莺莺当成宝。”
崔母再无疑虑,连连感谢,崔莺莺心中也是落了一块大石,想起父亲与秦浩的过节,心中也为秦浩的大度深深佩服。
秦浩起身行到门口时,回头说道:“崔昂死了,绞死的,晚上可以安心睡了。”说完大步离开,崔母瞬间眼泪滑落,与女儿抱头痛哭。
回到院中正见刘平陪着阿娇散步归来,秦浩打趣道:“小两口还挺甜蜜的,要不少爷我明日便让你们成亲得了,省得夜长梦多的。”
刘平一下子激动不已,不住的点头,转头见阿娇脸上呈现痛苦的表情,立马又不断摇头:“驸马,还是再等等,阿娇还需要一些日子恢复。”
秦浩点了点头:“成,只不过我可能就赶不上了,对了,明日你去寻个大点的宅子,每一地以后人手都会越来越多,这哪里够住的,
翠云一个女子不敢花钱,你去,就像并州选的那种大小,你看给公主他们挤的,多不像话。”
刘平呵呵笑着:“哎,小的明日便去,若是没旁的事小的便陪阿娇回店里住了,这里确实小了点,嘿嘿。”
几日行路都有些疲劳,早早的便都各自回房休息,秦浩陪着长乐躺在榻上,两个嬷嬷就住在偏房哄着宝宝,二人连说话都不好大声。
“夫君,要不你去陪媚娘吧,累了五日了,妾身一点没那个心思,媚娘倒是精神得紧,白日还和我套话来着。”
秦浩摸了摸鼻子,“不去了吧,就陪着丽质好好睡一晚便是了。”
长乐将头扭了过来,撇嘴道:“得了,去吧,总是顶着人家,人家也不好受的。”
敲开东厢房,秦浩一愣,婉娘居然趴在榻上,乌溜溜的大眼睛瞧着自己,这啥情况?难道是要学习采荷吗?
冲着武曌眨着眼睛,武曌也是无奈:“大姐蝶舞翠云在西厢房呢,后院就两间屋子,崔氏娘俩一间,秋菊冬梅望月一间,婉娘只好到我这里凑合了。”
秦浩朝屋外摆头,武曌跟着出了屋子,婉娘趴在榻上用手拄着下巴看戏,哼,看你们咋办,我就不走。
等了好久,没见二人回屋,婉娘有些惊讶,什么情况,难道跑哪个地方野合了?呸呸,武姐姐已经合法了。
书房中武曌无比羞涩:“夫君,你坏死了,不过媚娘好喜欢。”
秦浩讪笑道:“那你回去感谢婉娘吧。”
话音刚落,门被敲响,“武姐姐,你在里面吗?还回不回来睡呀,人家都不能插门呢!”
武曌朝秦浩嘘了一声,大声说道:“婉娘,给我留门,我写完这页计划书就回了。”
婉娘愣了愣,用力拍了一下大门,“我呸,真拿我当傻子啊,你快着些,我困了。”
西厢房中武顺翠云听到拍门声,不禁有些面面相觑,武顺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通红,
翠云叹道:“武小娘不愧能管理这么大的产业,累了几日还是这般敬业啊!”
回到正屋,长乐有些疑惑:“怎么回来了?”
秦浩贴着长乐:“宅子太小,婉娘在一起挤着呢。”
长乐吸了吸鼻子,有些皱眉,“你转过身子去睡,好大的味道。”
“哦!又不怪我,连个浴室也没有,条件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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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府,李泰召集众人饮酒作诗,许是酒喝高了些,李泰有些得意忘形道:“诸位谁能做首从龙之诗啊?”
底下众人纷纷变了脸色,不解魏王这是醉话还是故意试探。
上官仪眉头紧皱,站起身道:“殿下喝多了,已口出醉言,不若今日便散了吧。”
萧翼也连忙相劝:“是啊,殿下,时辰也不早了。”
李泰顿时不悦道:“怎么?本王这点酒量还没有吗?你们跟了本王这么久,难道连本王的心思都猜不到吗?还是说你们压根不想成就一番大业?”
见李泰越来越口无遮拦,刘洎也不禁暗暗叹气,魏王的城府怎么如此浅薄。
韦挺几人倒是默不作声,细细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判断着哪些能真正的为己所用。
上官仪走到殿中抱了抱拳:“殿下,在下白日编书颇觉疲乏,如今也有些不胜酒力,允臣先走一步。”
李泰眯眼瞧着对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游韶??果然是醉了,便回去吧!”语气轻描淡写,却隐隐带着几分讥讽。
上官仪神色如常,拱手一礼,转身离去,步履稳健,丝毫不见醉态。
殿内一时寂静,众人面面相觑,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李泰环视一圈,目光如刀,似笑非笑道:“怎么?游韶一走,诸位便都哑巴了?方才不是还热闹得很吗?”
刘洎见状,心中暗叹,连忙起身劝道:“殿下,今日酒酣耳热,大家兴致虽高,却也难免失态。
不如改日再聚,也好让诸位醒醒酒,免得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得殿下不快。”
李泰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如鹰隼:“思道这是何意?莫非本王今日的话,有什么不妥吗?”
刘洎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殿下言重了。臣只是担心殿下酒多伤身,并无他意。”
杜楚客见状,起身打圆场道:“殿下,思道所言极是。今日酒宴虽欢,却也该适可而止。
况且,殿下欲做大事,岂能因一时酒兴而让众位误解?不如改日再议,也好让诸位回去细细思量,如何为殿下分忧。”
语气虽是温和,却字字敲打在众人心上。李泰听罢,神色稍缓,心中暗赞杜楚客对众人的点拨。
崔仁师坐在一旁,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想起之前崔家遭难时,李泰袖手旁观,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怨恨。
然而如今自己已上了这条船,再难回头,只得强压心中不满,勉强笑道:“殿下,山宾所言极是。今日酒宴虽好,却也该散了。
至于殿下的大业,臣等自当竭尽全力,不负殿下厚望。”
韦挺见众人神色各异,心中暗自盘算,开口相劝:“殿下,今日酒宴虽未尽兴,却也该散了。
诸位皆是朝廷栋梁,岂能胸无大志,只是酒后难免不太清醒,思虑不周。
不如改日再聚,也好让诸位回去想想殿下的话。若不能一心,这酒喝着也无趣不是?”
见李泰点头,众人纷纷起身告辞,心中却是各怀心思。
酒宴不欢而散,李泰望着空荡荡的大殿,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子正,这些人,你觉得哪些能为本王真正所用……”
柴令武有些闷闷不乐,酒无好酒,宴无好宴,要是知道李泰当着众人的面把想法挑明,自己无论如何不来参加宴会。
这等事情本应机密行事,如何能公开对众人说出,若是有谁走漏了风声,自己在陛下那里岂不是会留下污点。
杜楚客从后面快步赶上,“将军留步,我有一言,不知将军可愿一听?”
柴令武停下马车:“山宾兄尽管直言。”
“殿下今日乃是故意如此,而且在座之人也会守口如瓶,却能得知到底有谁是对殿下真心相助的。”
柴令武有些诧异:“山宾兄为何如此肯定,那上官仪就极有可能泄露此事。”
杜楚客摇头回道:“尽可放心,他身处其中,绝不会轻易泄露此事。上官仪素来谨慎,今日之事,他也只是想保全自己,不想参与争储罢了。”
柴令武微微皱眉,仍有些不放心:“可他今日率先离场,这举动未免太明显了……”
杜楚客微微一笑,语气笃定:“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既保全了自己的名声,又能让殿下看到他的态度,他是不想丢了这编书的差事。”
见柴令武没太理解,杜楚客也不再解释:“将军可是殿中唯一的武将,你才是殿下手上的王牌。”
柴令武叹了口气:“唉,我便学不来这些阴谋诡计的,要我说,太子如今走路都成了问题,哪有人君的样子,
陛下早晚会动了换储君的念头,这些腐儒多一个少一个的能有什么用?”
杜楚客笑道:“造势,陛下乃是圣君,一定会考虑千秋之后的江山永固,所以朝廷的安稳是必须要考虑的,
这就离不开大臣们的支持,这些你若不懂便不必多想,只是要谨言慎行,莫要让人抓住把柄。”
柴令武拱了拱手:“受教了。”
二人分别,马车驶向平康坊醉音楼。
“妈妈,今日不需乐瑶姑娘了,给我找个雏,爷今日有些上火。”
老鸨眉头一皱:“驸马,妾身这里可没有雏妓,再说若是巴陵公主知晓了,这醉音楼也承担不了后果。”
柴令武眯眼瞧了瞧老鸨的姿色,满脸带笑:“妈妈若是愿意,本将军也有兴趣!我猜汉王殿下也不会驳了我的面子。”
张思政从一间房间中走出,看着二人进入另一间房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快步离去。
不到半个时辰,巴陵公主的车驾便到了醉音楼前,一个女官警告着门僮,四五个人闯进了大厅。
二楼房间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巴陵闯进屋中,指着床上惊慌失措的二人大声骂道:“你简直是不知廉耻,居然与这种人尽可夫的半老徐娘苟合!”
柴令武大惊失色,匆匆披上衣服,低声喝道:“回去再说,我若出事,你就等着守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