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玄典是谁,但从辰化雨的语气中,就知道是蛇形山事变的主因。
转手摸着后颈,正想着他这一来一去做了什么。
顾容声手机就响了,他接了下电话,猛的抬眼看着我:“蛇君他什么时候走的?他不是在你身上吗?”
辰化雨冷呵呵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果然,辰化雨去顾家搞了事情。
“出什么事了?”我沉眼看着顾容声。
他目光落在我锁骨处,苦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跟着转头朝司机道:“你送她们去原定地点。”
司机一脚将车停在路边,顾容声下车前看着我道:“我回去处理点事情,那边我已经打好招呼了,是专门处理这些事的。”
等他上车了,杨保荣他妈将烟头往车外一丢:“去哪啊?也没让他把烟留下来,这烟真不错。”
苏秦暗中推了我一下,用眼神询问我怎么回事。
“呆会说。”我实在不想吸二手烟。
也不想和杨保荣他妈说话,怕被她的“无所畏惧”弄出心梗。
问询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
车子很快开到了市郊一处老旧的单位里,小胡刚停好车,就有几个中年人围了上来。
一拉开车门,直接就将杨保荣他妈扯了下去。
她还朝我大吼:“做什么?你们做什么?知道我儿子是谁吗?你们放开我!”
还没说几句,就被套上了牙套。
只留一个四十来岁的人朝我笑了笑:“施行云,苏秦,你们好,我是特案组的组长闻谦。”
说着还从怀里掏出证件给我们看。
他隶属的机构没听过,但上面钢戳的国徽,还是认识的。
他示意我们下车,直接道:“在顾总的帮助下,我们已经查出和杨保荣缝合在一起的人是谁了。”
这事到现在,不解决都脱不了身。
我和苏秦跟着闻谦到二楼的会议室,看过他给的资料后,只感觉头皮发麻。
和杨保荣拼尸的,有两个是殡仪馆的老板。
其中一个就是放侯浩轩尸体的那个殡仪馆老板。
其他三个,有一个是跑冷冻车的,一个是神婆,还有一个是整容医院的老板。
“我们已经将涉案的机构先行控制住了,这是一条近年来兴起的产业链。”闻谦给我们泡了茶。
沉声道:“殡仪馆筛选合适的尸源,由冷冻车运输。他们会匀其他尸体的骨灰,给家属,毕竟都烧成灰了,dNA也检测不出来,家属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死者。”
“神婆这类人就会拉配冥婚的业务,整容院老板就进行同类异体移植之方面的。”
“杨保荣涉及的就是仓储这一块,陈冬菊--就是杨保荣他妈,就是个打掩护的!”
“还有其他涉案人员,我们还在查,会尽量将他们全部抓捕归案的。”
我和苏秦听着,翻看着死者资料,心里说不出的沉闷。
把陈冬菊说杀了打牌的姐妹,凑货的事情说了。
闻谦连忙又给谁去了电话,也脸色发沉:“她们这些人,真的不配做人了。”
我卷着资料:“其他人的尸体部位,有找到了吗?”
闻谦摇了摇头:“没有。更怪的是,能确定杨保荣死在出租屋,可整个出租屋都没有检测到血迹,也没有他的躯体部位。”
这点我也发现了,还有更怪的一点,冷库那么多尸体,都没有魂魄。
虽说这事涉及灵异,可灵异事件也是有限制和规则的。
鬼杀人,也不可能尸体都不见了,分尸不见血啊!
苏秦也拍了拍资料:“既然形成了这么大的产业链,不可能是散兵游勇吧?背后的大boss,能找到吗?”
这种事情,别说需要统一安排,就是分赃,也得有个中间人,或是能压得住事的人吧。
闻谦依旧摇了摇头:“还没有。所有人都是单线联系,不知道其他人的存在。”
“只能等询问过陈冬菊,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
这案子涉及人员这么多,哪有这么好查。
“还有那冷库里的蛇,也没有查到来源。”闻谦满脸无奈。
沉声道:“那菜市场四年前就计划拆除,可周边菜农自发的过去卖菜,加上拆迁款谈不拢,就一直拖着。”
“旁边所有监控,要么被人为破坏,要么就是进出的货车刮坏了,根本来不及维修。”
也就是说,里面等于没有监控,那么多蛇和尸体,什么时候运进去的,谁运的,都不知道。
那顾善莲到底在暗示我什么?
我只感觉脑袋痛得厉害,将茶一口闷了,朝闻谦道:“那我们要录个口供什么的吗?没事的话,我想回去了。”
剩下的事,就由他们办了,我心理素质没这么强,再参与怕会崩溃。
闻谦诧异的看着我:“顾总说你们会跟进。”
“不了。”苏秦拍了拍打着石膏的胳膊。
苦笑道:“一夜没睡,熬不住。”
闻谦也没有留我们,我们也没有问他们和顾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等出来的时候,小胡还在,还很贴心的给我们拉开车门。
苏秦瘫软的坐在车里,朝我道:“回你家,还是去我家?”
想到家里顾容卿和奶奶的情况,我摇了摇头。
正想说去苏家休整一下,辰化雨就开口道:“去找阿莲。”
这事是由阿莲引起的,还是得去找她。
路上苏秦打了个电话,朝我苦笑道:“王志死了,王志他妈……”
“要把她再嫁一次,回彩礼?”我光想着就被气笑了。
再这么下去,别说三世鬼精,只要老公死得快,婆婆给她嫁得快,三百世阿莲都能在一年内集齐。
“这倒没有!”苏秦脸上露出嘲讽,冷声道:“她连着克死三个了,也没人敢娶。”
“王志死的时候,他妈追着阿莲打,还到王明钱家里闹,要退彩礼,说他们家害人,挺多人看着的。”
“加上前面是从棺里活过来的,现在闹得人尽皆知。”
“那她现在哪里?”我光听着就有点头大。
都这样了,她就不跑吗?
鬼精再怎么样,也不会是个弱女子吧?
苏秦吞了吞口水,瞥了我一眼道:“王家人联手把她绑了,让她卖身还彩礼。据说光昨晚,就不少老光棍去了,一整夜。”
“没人报警吗?”我只感觉逆天了。
苏秦嘲讽的看了我一眼:“都是本家啊,谁报警?阿莲又没有娘家,身份证还是老胡家找了个失踪人员顶替着办的,谁会帮她?”
本来就沉重的心思,又重了几分。
苏秦将地址告诉了小胡,原本开着车的小胡也忍不住道:“要不让顾总给钱,把人捞出来?”
他倒是信任顾容声!
“再看吧。”我喝了口水。
阿莲已经化尸成人,不用再吸精气,如果可以捞出来,也行。
因为两家闹得厉害,她人被困在王明钱家。
我们到的时候,王明钱出殡的白幡还挂着。
屋外或坐或站围满了人,男的聚堆抽烟打牌,女的三三两两推搡着从后屋出来,脸上带着那种意味不明的笑。
苏秦终究是小富二代,不想参与这种事,更不想提见阿莲,怕被误会,就示意我去。
王明钱他妈对我们还有点印象,还给我们倒水,可我一提要见阿莲,脸色立马就变了。
朝我没好气地道:“她这扫把星,早就嫁出去了,留着晦气!你找她做什么?”
“要给她收尸啊?”
她那阴阳怪气的,我实在不太好沟通。
转眼想去找王明钱他爸,却发现他正一边打牌,一边往这边瞥。
见我看过去,立马低头出牌,假装没看见。
连其他原本低头交耳,意味不明的说着荤话的人,也都因为我和苏秦两个外人来了,不吭声了。
我走到王明钱他爸旁边:“我想见一下阿莲。”
“女人的事不归我管,你找她。”他摸着牌,指了一下王明钱他妈。
就这会,一个六十多岁还拄着拐的老爷子,拎着没系好的皮带,颤颤巍巍的从后屋走了出来。
那些看热闹的,立马哄笑了起来:“值不?”
我看着这些男男女女,胸口一直压着的东西,再也忍不住了。
死死咬着牙,沉吸了口气,要正给王明钱他爸放蛊。
每次出这种事,他们这些男的就缩起来光得好处,女的就在前面当枪使,当恶人!
可就在这时,有人尖叫了一声:“蛇啊!蛇……”
只见屋檐上,稻田里,无数的蛇跟潮水一般,往这边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