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最后一句,头皮都炸了:“谁怀孕了?”
跟着立马明白,顾容声这是要避开那个“共情感爱”的话题,从共同解决事情,拉近我和他的关系。
不愧是顾家商业板块的负责人!
“刘艳。”顾容声一手举伞,一手拉车门。
示意我上车:“她咬断了舌头,镇上的医院不敢收,送到了市医院。”
“正好顾家那些受伤的人也都在那里,加上--嗯--”顾容声收了伞。
和我一起坐后座,低笑了一声:“检查结果一出来,医院方面就先通知了我。”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含糊其辞。
但表明了两点,一是医院是顾家的,二是他们密切关注着刘艳。
要不然苏秦送去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还没给我打电话,顾容声倒是先跟我说了。
证明医院没有将结果告诉苏秦,先一步告诉了顾容声。
我现在只感觉头大:“那顾总将她接回来时,有没有发现她怀孕?”
如果真的怀上了,想到她吞食侯浩轩骨灰时,说的话,那就真的有些恐怖了。
“容声。”顾容声再次强调。
拧了瓶水递给我道:“她不是我接回来的,是她找上我,让我送她去你家。”
“我们既然结盟,就该放下过往,彼此信任。喝水!”
我瞥着拧开的水,接过来喝了一口。
顾容音不怕蛊,我自然也不怕的。
正想问他,蛇形山现在什么情况。
顾容声就让司机放轻音乐,把车调成睡眠模式。
我只感觉车后座有了些变化,具体又说不上来。
“你好几天没睡了吧,先睡会吧,到了医院我再叫你。”顾容声语气温和。
从车顶拿了个眼罩给我:“这些事,暂时稳住了,也不急在这一时,要不然身体熬坏了,就什么都办不了。”
对上他饱含着什么的眼睛,我心不由的沉了沉。
冥渊疯魔时的那股子偏执深情,我都不敢回想,连苏秦这缺心眼的都感觉可惜。
更何况顾容声这感同身受的……
必须想办法,让他从那种情绪是剥离出来。
现在他刚从那种共情里面醒来,入戏最深的时候,得慢慢来。
却又不能硬来,万一他和冥渊一样偏执,硬来只会刺激他。
辰化雨说他们兄妹不能死,那也就是说不能杀了他。
给他下绝情蛊?
可他连冥芝都没反应,蛊也不一定有用。
只得先走一步,看一步。
接过眼罩戴上,放软身体,听着轻音乐,养神。
还别说,这车外观看起来丑里吧唧的,里面确实舒服。
穷酸的我,根本不知道还可以这么享受。
引着蛊虫护身,我干脆安心的睡了过去。
难得的这次没有梦,醒来时,还真是顾容声叫的我:“行云,醒醒,到了。”
他也知道我肯定引了蛊虫护身,只是叫,没有伸手推我什么的。
我取下眼罩,整个人神清气爽。
却听到耳边传来辰化雨冷呵的声音:“你对他,倒是放心。”
锁骨处,跟着就传来蛇鳞游动的感觉。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是他说顾容声不能死吗?
要不然以我的性子,怎么也得试试,弄不弄得死他,难用跟顾容声这么演!
我假装清了清嗓子,将锁骨处游动的蛇给压了下去。
看了一眼外面,已近到市医院了。
不管是不是会受侯浩轩骨灰的影响,刘艳肚子里这个孩子,都不能留!
最好的办法,就是趁她不知道,直接打掉。
只是如果那个“他”引导的,怕是不容易!
又是一场硬战,我手指又加大了力度,揉了揉锁骨。
刘艳吞骨灰时,辰化雨并没有阻止,如若他也是想让刘艳再生一胎。
我至少一对二,怕是胜算很小。
这刘艳有什么不同,那个“他”对子女明显没什么感情,又为什么硬要让她再生一个?
我思索这一会,顾容声已经帮我拉开了车门:“给她安排到了顶楼单独的病房。咖啡还是奶茶,或者清茶?”
他身边的助理,端着个保温箱,里面放着几个漂亮的保温杯,明显是让我选。
有钱人的生活,果然不一样哈。
三军未到,粮草已经先行了。
“清茶吧。”我没怎么客气,毕竟呆会的事确实头疼。
顾容声将装茶的保温杯递给我,自己也选了一杯,带着我从专梯上去。
到的时候,苏秦正在护士站问说什么。
见我和顾容声同时来的,先是一愣。
跟着走过来朝我道:“舌头已经缝合了,她麻药还没醒。还有几个结果没出来,就没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来了?”
我想到刘艳怀孕,那个东西怕是也在,苏秦也熬挺久了,留在这里也不安全。
当下将他扯到一边:“你先回去吧。”
跟着朝他塞了张纸:“帮我给老爷子。”
苏秦看都没看,就收了纸条。
瞥了一眼顾容声,打了个哈欠,一把将我手里的保温杯薅走:“半天一口水都没喝上,走了!”
可刚一动,就被顾容声拦住了:“换一杯吧。”
说着一招手,那抱着保温箱的助理又出来了。
苏秦握着保温杯,有些疑惑的朝我晃了晃,又瞥了一眼顾容声,挑眉看着我:什么情况?
我低咳了一声,明说吧,就有点自恋的羞耻感。
搓着耳朵,手指点了点骨钗,嘴唇微动:共情。
苏秦立马露出了解的表情,将那保温杯递还给我,选了杯咖啡。
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目光从我头上的骨钗,到锁骨,又到顾容声身上。
一边看,手指还一根根竖起。
最后抻着三根手指,忍不住的哈哈大笑:“施行云,你行的!我就说你今年会有桃花杀吧!”
我看着他笑得前俯后仰的背影,恨不得一保温杯砸晕他。
当初就不该听苏老爷子抱怨,教他排四柱推命数,还用我的八字给他练手。
“这边!”顾容声却低咳了一声,朝我指了指病房门。
我将杯子里的茶,一口气喝完,推开病房门。
怕那个东西在,先点香试了一波,可完全没动静。
反倒是辰化雨轻声道:“他不在,可刘艳肚子里的,你也动不了。”
这个他,是谁,不清楚。
可我这个“替身”,还得借他的血脉来生,辰化雨、冥渊都避开他的锋芒,这就很有意思。
但明显,他们也不是一伙的。
我点香引路后,看着床上昏迷的刘艳,一时也有点感慨。
她的命,真的是苦。
先是伸手搭了一下她的脉,滑如滚珠,且很明显,从脉象上看,至少四个多月了,应该显怀了的啊。
可我见过刘艳光着身子,在雨中被玄蛇缠,那时她小腹虽然微隆,却是中年发福,不是有孕。
怕不确定,又换了只手把脉,这次月份好像又大了点。
心头瞬间有了不好的想法,连忙将被子掀开。
只见病床上,刘艳隆起的小腹将松散的病号服撑开,白腴的皮肤上已经布满了裂开的妊娠纹。
就在我打量时,那肚子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大。
皮肤来不及生长,又有一道“啪”的一声轻响,炸开,形成了妊娠纹。
这哪是怀孕,这是比顾容卿更怪的诡胎!
我连忙捏针,在她带脉上扎上几针。
头也不抬的朝顾容声道:“快让医生准备清宫手术。”
顾容声连忙出门,让人安排手术。
可就在我针扎在她身上时,还在术后醒麻药的刘艳突然坐了起来。
裂嘴朝我怪笑,喉咙咕咕作响:“你不葬,她不葬,冥渊谁来镇。你不生,她不生,玄蛇必绝生。”
跟着她咕咕的怪笑着,身形又像蛇一样,脑袋倒折到床上,身体完全呈“Z”字,朝着窗户游去。
我顾不上其他,一手摁着她的腿,一手掏出捆尸绳,就将要她先绑在床上。
可刚掏出来,捆尸绳就脱手而出。
辰化雨轻叹了一声:“总得有人蛇葬!”
就这一耽搁,我只感觉刘艳被摁着的腿,像是条粗滑的泥鳅一样,从我紧抓着的病号裤下脱落。
跟着就如同蛇一般,倒仰着,从窗户折躺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