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将杯子里的茶,倒在她旁边:“所以,你和刘艳的关系也不算太好,至少她没告诉你,我是怎么怀上的。”
“她让你来送箱子,是因为知道你会作这么一个死,可能也知道顾氏给你那未婚夫出了找我的主意。”
所以刘艳和顾阴生,暗中绝对有交易。
秦弦意不过是被资本画饼,给冲昏了头,这会只剩一个脑袋了。
将死关头,什么都想明白了。
朝我们嗤嗤地道:“你们这是杀人……”
“我们可没有杀你,是你想再次杀了曾志平,找的死。情尽则生尽,生死永不离,这是你们立下的血咒。而且他已经放过你一命了,你却没一句真话。”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苏秦瞥了她一眼。
冷呵一声道:“施行云最先就说过了,这花枝能和你血肉相融合,肯定是你和曾志平有个共同的骨肉结晶,就是你说的那个引产的孩子。”
“可他要长你背上,除了孩子,还有他啊!你说什么他掉下去,扎钢筋死了,什么包工头逼着你不准闹事。”
“那包工头强了你,各种给你使绊子,你现在的老板这么厉害,你就没想过弄死他?”
苏秦叹了口气:“就算你前面感情上没说假话,曾志平肯定是你想摆脱他,找包工头下手,将他弄死,然后才把这盆红玫种他坟头,你背后这才长出来的!”
“你没必要到现在,还表现出一幅受害者的模样。”
一边顾容声拍了拍手,将手机晃了晃:“苏少主说得对!”
他手机上,有着几个视频。
秦弦意不过是瞥了一眼其中一个,就双眼大睁,露出惧意。
可惜眼皮底下有着绿色的情丝爬出来,瞬间眼珠就不见了。
等她完全被吃完后,顾容音拿着瓷瓶轻轻一敲。
那些情丝好像归圈的鸡一样,游进了瓷瓶里。
她转手递给我:“吃爱食恨的情丝,用来养情蛊,再好不过了,算是我给你的赔礼。”
为什么赔礼,她和我都清楚。
我接过瓷瓶,看了一眼辰化雨。
他目光与我平视,好像没听到“情蛊”这两个字。
心头微微一晃,看了一眼时间:“那我就回去看那个箱子了。”
苏秦看着地上脱落的黑毛斗篷:“你们顾老爷子,比我家老爷子心狠多了,就为了一个箱子,就让她送了命。”
“她背上,不知道背了多少人命呢。曾志平被她杀了,却还记得共生血咒,舍不得她死,这才化成红玫生于她背上,让她活着。”
“也是这红玫,让她物以稀为贵,入了这些有钱人的眼,结果想当阔太太就要灭掉!”顾容声冷呵了一声。
幽幽地道:“我们还不是都看着她被吃掉了,谁又不残忍呢!”
顾容声说到对,我们这些看戏的,都不好反驳。
倒是顾容音淡定的往椅子后面一靠:“我问过她三次,人是不是她杀的,她以为不是她动的手,找人杀的,就不关她的事了。”
“那个曾志平,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害她。”
“要不然十六年以身养红玫,她早就是一幅枯骨了,哪还会活得这么滋润。是吧,施行云?”
我打着哈欠,点了点头:“那个共生血咒,只怕也是她拉着曾志平立下的。”
要不然,那黑苗语这么拗口,顾容音都要和落花洞女们对上一遍,才能精准的译出意思,她却能张口就来。
对于一个被困深山,初中没毕业就想逃出来的女孩子,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人护着她。
可又有她妈被伤害的前车之鉴,她或许机缘巧合知道了这个咒语,就用到了曾志平身上。
本意应该不是血肉共生,只是让曾志平像供养红玫的尸体一样,供养她。
当时她急于逃离,对于外面世界的展望太过狭隘,以为有个人供养,就已经是最好的。
却没想,这个供养的人,最后会变成拖累,只得杀了他。
“具体真相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辰化雨站了起来,看着星辰开始隐匿的夜空:“可既然立下了共生血咒,就得如誓所言。”
他那个样子,太过萧索。
我心头莫名一颤。
难不成,是有谁跟蛇君,也立过这种共生血咒,然后违背过誓言?
可惜我不敢问,也没时间问。
再不开车回去,就赶不上领鸡蛋的时间了。
等我坐在车上,打着火后,靠着座位捏了捏眉心。
苏秦有点担心地道:“我刚才睡了一会,要不我来开。晚上没车,我一只手打方向盘,也比你疲劳驾驶强。”
我揉了揉太阳穴:“不是疲劳,就是有点感慨。”
“秦弦意?”苏秦叹了口气,幽幽道:“这点上,女性就容易共情。她就不该叫这么个名字,让她有种……不该有的优越感!”
“可她抗争也没有错,错在……”我突然不知道错在哪里。
错在轻许终身,错在不该拿人命来供养她,最后又抛弃供养的。
叹了口气,认命的开着车往闻谦单位去。
苏秦看了顾容声转给他的视频,顾阴生早有准备,留了一手。
有暗中拍下秦弦意那个所谓的未婚夫请帮忙的,也有那个包工头的。
大致的过程和苏秦猜得差不多,秦弦意那个未婚夫对她尽是鄙夷。
为了夺标,让她做了不少恶心的事情。
什么给花浇水施肥的事情啊,光是听着就恶心。
我听着唏嘘不已,示意苏秦别看了。
将那木箱照片给他:“你看看有没有办法开。”
“这东西,老爷子有研究,到时找个鲁班术的传人,问一下就知道了。光看照片,能看出个什么!”苏秦对这种废脑子的事情,向来很抗拒。
又怕我累了,睡觉,一路都在跟我扯秦弦意的事情,分析各种可能。
感慨曾志平死后变成鬼,到底知不知道是秦弦意要杀了他!
还说我敏感,他比我更共情。
等回到单位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
苏老爷子睡得挺香,倒是闻谦一晚上没睡,在研究那个箱子。
据说又是扫描,又是做了其他检测,也没有查出是什么。
也试过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打开,可蛇眼里的锁眼,很精妙,得四把钥匙同时开。
又怕乱来,会将里面的东西摧毁。
“那我们下一步,就是找钥匙?第一层四把,第二层保不准更多。”苏秦喝着浓茶,有点不甘心。
朝我道:“你妈这随机发布的任务有点多啊!”
“让闻组长他们研究吧。实在不行,就送给蛇形山,让蛇君和顾容声想办法,顾阴生出了主意,让秦弦意来找我,不就是想要这个箱子吗?”我也确实挺累的了,这种拯救世界的事情,还是给有能力的人去做吧!
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闻组长,你呆会给我配个司机好不好?我睡会。”
这确实熬得够难受的。
等苏老爷子起来,吃了早饭,我就直接在车上睡。
闻谦单位配置挺好的,给了我们两部车。
一部我睡在后座,到了后也没叫醒我。
另一部,自然是送苏老爷子和我奶奶去领鸡蛋。
我躺在后座,听着我奶奶被叫了来,担心的和苏老爷子说:“行云昨晚虽然没烧,可一直跟蛇一样,嘶嘶的说了一晚上,会不会是蛇形山又出事了啊?”
“老施家,就这么一点骨血了。施雍那老鬼头,自己拼了命才护着她,如果在我手里出了点事,我以后怎么见他啊!”
我躺着没动,连眼睛都不想睁开,心头却开始一阵阵的发酸!
所以,她是知道,施行云不是施家血脉,就一直这么沉静在她自己编的谎话里了?
她不想见到我,宁愿对着顾容卿叫我的名字!
苏老爷子胡乱的安慰了她几句:“有苏秦看着她呢,不会有事的!行云几经大难不死,是个有大福气的!”
等他们走了后,苏秦也没有急着叫醒我,而是坐在副驾驶,静静的等着。
一直到他们的车子开走后,连声都听不到了,我才坐起来。
“不再睡一会?”苏秦靠在座位上,扭头看了我一眼:“反正她还昏着,你晚点去看也没关系。”
我感觉太阳穴跳得厉害:“先看一眼吧,免得总惦记着!”
可就在我推开车门时,眼前突然白光一闪,那根骨钗又出现在我面前。
这次只是一晃,就径直插入了我脑后发间。
跟着冥渊的声音再次传来:“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