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化雨再次现身,车内气氛有些尴尬。
“哎呀,他们都倒了,我们先出去看一眼。”苏秦用抱枕压在腰间,一把将刘宇辰拉了下去。
关门时还朝我挤眼:“施行云,你和蛇君好好聊!感谢蛇君,把这什么阴煞淫蛇给赶走了。”
这货是听我刚才呛了辰化雨两句,在点我呢!
我朝他挥了下手,示意他走。
等车门关上,我这才朝辰化雨道:“刚才我语气不对,蛇君不要见怪。”
“那阴煞淫蛇,能窥探人内心,动人淫情,刚才是我心燥了。”
辰化雨去而复返,应该是暗中去车厢找阿夭了。
他虽然嘴上说不能出手,但还是去帮我解决了。
确实是我不该被阴煞淫蛇,几句话给带动了情绪。
辰化雨却脸色发沉,并没有应话,只是再次强调:“别信她!”
“阴煞淫蛇虽不入神之属,可也是人首蛇身,上古巫族,她们轻易不出现。”
“一旦她看上了你,说帮你,从你这取走的东西,不是你能承受的。”
“你也知道,她看透了你。必定是,看中了你身上的某样东西。”
“多谢蛇君提醒。”我摸了摸那枚桃花印记。
阿夭看中的是我身上的蛇丹,木灵……
或是神魂之类的。
辰化雨有些自嘲的低笑了一声:“那个赌局,并没有无视你意愿的意思。”
“而是以我现在的能力,不可能同时在冥渊、玄典,以及顾家的势力之下保全你。”
“这个赌局,能将这三方全部制衡住。”
“你以后经历的事情,只会比现在的更难,由你经手这些事情,对大家都好。”
说完,他转头看向我:“从你妈的情况来看,玄典已经苏醒,且离开过蛇形山了,证明他已经拥有可以离开的能力。”
“为了镇住他,我暂时也不能离开,如若有事,你可以在心底默念我名字三声。”
“你若有所求,本君无所不至!”
这话听着诚意十足,也很感人。
我在脑袋里转了转,这才道:“多谢蛇君,下次有事,必定先找蛇君,再由蛇君统筹。”
从共同利益上讲,辰化雨终究是我蛇爹,还是比顾容声和顾家,和我同步些。
“呵-呵-,由我统筹!”辰化雨猛的一昂脖子,凑到我面前:“施行云,你当真和以前一样,只有目的,没有心肝!”
我听着心肝一颤!
所以,他终究是承认了!
施行云,行云--化雨--
从一开始,这个名字就不属于我!
只是一个“代号”。
辰化雨目光落在我唇上,猛的凑过来,重重咬了一口,跟着身形一晃,从车窗直接消失不见了。
我只感觉唇上火辣辣的痛。
凑到后视镜上看了一眼,就见唇上被咬破了。
没有渗血,而是一片惨白。
蛇君,这是下了毒啊!
阿夭落下那个烙印,让蛇君很是牙痒啊!
确定不会毒死我后,从包里,掏出创口贴给贴上。
一下车,就见苏秦,正在一个个的检查那些昏迷的人。
刘宇辰不知道去哪了。
见我下来,苏秦率先瞥了我唇上的创口贴一眼。
眼角一挑,抬了抬下巴,吹了下口哨:“蛇君威武啊!”
我没理会他,直接走到舞台前倒地的人旁边,伸手搭了下脉。
其实不用搭脉,光是靠近,那一股股膻味,直冲脑门。
这蛇舞都能让苏秦不能自控,更不用说是这些普通人了。
一个个的,脱了阳,虚得很。
没有马上风,或是脱阳而死,都已经算是命大。
“那阴煞淫蛇,估计是以淫气为食。无论男女,全部重失精气。万幸的是,她做事也算讲究,取均而不取一,暂时还没有人死。”苏秦凑过来。
眼中再也没有半分揶揄,而是点了点车厢:“表弟胆大,孤身前去救父了,我们一起去看一眼不?”
阴煞淫蛇已经离开了,这会去确实已经没有危险了。
可刘宇辰确实也是胆大,敢只身进去。
我和苏秦靠近驾驶室时,刘宇辰已经将舅舅给背了出来。
里面香纱薄帐,依旧飘荡,那些人都倒地不起。
舅舅已经嘴唇发紫,双眼青黑,瘦得宛如排骨。
不过依旧不着寸缕,我也不好接。
苏秦连忙转过身,单手背在背上。
朝我道:“这必须先放淫血,再泡澡!”
“你打电话给老爷子,这个他拿手。”
我看着倒了一整片空地的人,有点无奈,只得打了个电话给闻谦。
几百号人,全部脱阳,市医院都不一定能住得下。
情况说清楚后,电话那头的闻谦叹了口气:“这些东西,怎么来势这么凶猛!”
“你们暂时稳定住局面,我马上安排救援车过来。”
这种局面,确实只有他们这种可以调动其他部门的大型机要单位可以控制。
我挂了闻谦的电话,看着这辆演出车,只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从刘艳蛇葬之后,事情的发展,一桩桩、一件件都往大势上走。
每一桩,每一件都和我脱不开干系。
抬手揉了揉眉心,不再心烦意乱后,这才起身进车厢。
这是那种十三米五的大货厢改出来的,除去前面,后面一米一隔间,正好是十二个小隔间。
每个隔间里倒着三三两两的人,严重的比舅舅脱阳更重,就只剩一口气了。
稍好点的,也面黄肌瘦。
有男有女,一个个都趴地不起,有幸还有着微弱的呼吸。
阴煞淫蛇并不想要人命,所以才同时汲取这么多的精气,而不是像三世鬼精,只取三人,害人性命。
同样,也证明阴煞淫蛇的艺高胆大,闹出这么大动静,完全不担心被追捕。
我顺着车厢,一路走到最后面车门处。
只见车门上挂着芦苇编的席子,还点缀着几株淡紫色的小花。
在这香艳的车厢里,透出几分朴实的野趣。
而那芦苇席上,挂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骨雕挂件。
雕的是一个带角的牛头,如麻花般扭缠交织的双蛇,在牛头之下交织着,又往上缠于牛角之上。
又对着牛头额间交首,吐信……
整个雕件,光滑圆润,明显被经常把玩。
牛头,双蛇,这些标识,都极具宗教色彩。
或许这比那像“地羊鬼”的羊头蛇摆,更厉害。
我不敢乱碰,掏出手机先拍了几张照。
将芦苇席卷起来,裹住这牛头双蛇,将车门打开。
刚推开门,就见顾容声披着大衣,急急往这边赶来。
见到我,先是重重松了口气。
跟着朝我伸手:“你先下来,有事跟你说。”
这十三米五的大货车虽然高,可也没有高到我跳不下去的地步。
顾容声虽从冥渊的“共情”里,还没出来,可也没到对我实力误判到这种地步。
这么小心翼翼,必然是那说的事情,
很重要。
我瞥着他伸来的手,摇了摇头,一个纵身稳稳的跳下去:“顾总直说,出什么事了吧。”
跟着过来的闻谦低咳了一声,挥手带人上去将车厢里脱阳的众人拉出来。
从头到尾,闻谦都没敢抬头看我。
我心头猛的一跳,他也心虚了……
忙看着顾容声道:“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施老太太……”顾容声眼神闪了闪,沉声道:“加入了那个养生崇拜自然的邪教。现在已经将自己种在你家门口那棵被雷劈掉的歪脖子长的地方,说自己是棵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