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和顾容声商量好后，车队直接开向蛇厂。
刘厂早就打好了招呼，这次蛇厂没有生产。
连昨天那搭满蛇皮的铁门，都洗得干干净净的。
那杀过乌稍蛇的地面，也经过清洗，还铺上了红地毯。
常总带着厂里的员工，站在两侧，握着礼花，热烈的欢迎。
“可以看出，他真的很想赚钱，想做下这一笔大生意。”苏秦从车窗往外看。
戳了我一下，又朝顾容声挑了挑下巴：“没有顾总，我们办事得多麻烦啊，还总会缺资金，是吧？”
顾容声正系着袖扣，扭头看向我，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我对着苏秦小腿踢了一下，让他别乱说话。
指着刘宇辰道：“他怎么办？”
虽说阿夭保证暂时不会将他带走。
可既然刘家血脉有些不同寻常，万一其他的妖精看中了呢？
“唐僧表弟，就呆车上吧。”苏秦想了想，朝顾容声道：“为什么不把顾洞主叫来？”
有顾容音在，保护刘宇辰，也是可以的。
“她已经暗中潜入蛇厂了。”顾容声看了一眼刘宇辰，一时也感觉头疼。
苦笑道：“唐僧表弟，拿的真的是唐僧的剧本，跟个女主一样。”
他话音一落，一缕青烟在车内游转。
阿夭不知道怎么进入这密封的空间，而且蛇尾已经缠在刘宇辰腰间了。
还将头靠在他肩膀：“所以，我的女主，我来守护。”
她这话，有点俏皮，还带着点中二。
可她这出现方式，却让我们惊悚。
我看着她缠在刘宇辰腰间的蛇尾，如果她想，就这么带走刘宇辰，我们谁也拦不住。
包括辰化雨！
“放心，去吧，保证你回来，唐僧弟弟还在。”阿夭咯咯的笑。
可见，玩我们，她是真的开心。
苏秦将挺摸在口袋里的招魂铃。
我想了想，朝他摇了摇头。
看向阿夭道：“谢谢啦。”
“该有的信任，还是要有的，快去吧。”阿夭呵呵的笑。
还瞥了一眼司机，蛇尾往人家腰上缠。
吓得人家脸都青了，还调戏人家：“这位要不也到后面来？或者……”
“他要下去的，你和刘宇辰在车上独处就行！”我连忙阻止。
阿夭的能力，我是见识过的。
上次那车厢，一条蛇尾，可敌十几个。
现在她是九尾蛇，只要她愿意，这司机精尽髅枯都要抱着她的蛇尾。
“行云妹妹真的好懂事。”阿夭还咯咯的笑了笑。
后面刘厂他们已经下车了，到这里来敲车窗。
我一把拉着苏秦下了车。
顾容声目光在我扯着的手上瞥了瞥，脸上闪过什么，却还是麻利的跟着下来了。
今天重点，不是我，而是顾总他们。
毕竟顾总的光荣事迹，已经被神化了。
顾氏集团，拆分上市的子公司，只要说是顾容声参与管理的，股票都会好卖不少。
常总见顾总带着大客户来参观，笑得脸都僵了，实在看不出他是条蛇妖。
进厂后，我和苏秦重点关注了那些员工。
却发现，除了常总，其他都是人。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顾总直接表明先看蟒区，又指着那三个中过鳝鱼蛊的大佬：“电视上见过，就不介绍了。想买条通人性的白化蟒，养着玩。”
常总连连点头，带着这些中了蛊，光是吓都吓得脚软的大佬们，慢腾腾的往蟒区走。
路上，我借口上厕所，先行离队。
苏秦自有办法，悄然的就退了出来。
我们循着踪迹，在眼镜蛇养育区汇合。
员工大部分都去当迎宾，和接待了。
就留了四个员工看监控，以及应对正常的培育。
我放了蛊，将人放倒后，直接打开了培育区的门，先放出蛊蛛。
等确定没有危险，蛊蛛完全布下后，这才和苏秦进去。
眼镜蛇的蛇舍大，但因为量大，所以还是钢笼式的养殖。
我们一进去，就有眼镜蛇顺着就钢笼游窜。
鳞片刮在笼箱上，唆唆作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这种批量的箱笼，跟蜂窝一样，满墙冲顶全是一体式的钢笼，一架架的，摆放着。
按架列排着序号，进行标记。
放眼看去，至少百来架，一架十行八列，就是八十条。
可我记得昨天取胆，就是几千条啊。
和苏秦小心的往里走，那些眼镜蛇从最先的躁动，慢慢安静了下来。
只能听到嘶嘶的蛇信声，以及不进有着黑色的蛇鳞顺着箱笼，缓缓游动。
一直到走遍这蛇舍也没发现异常。
这种笼子打开，还得引一下，眼镜蛇才出来。
我们也没带专门的夹子，也不敢节外生枝。
我身上也没有几千只蛊蛛，只得随机取样，吸了血。
等回到药厂，再让刘厂帮我验一下，是不是人血。
等查完蛇舍，苏秦没有找到是人化蛇的痕迹，明显松了口气。
至少猜测的那种事情没有发生，心理压力不会这么大。
他扯了扯我，示意我往外走。
我打量了一下，引出蛇蛊，朝苏秦低声道：“这些眼镜蛇的孵化基地在哪里？”
这么大型的蛇厂，应该不会从外面买蛇苗，会有自己的孵化中心。
可我们昨天参观，也没发现，今天好像也没有提。
连饵料养殖中心，我们都去瞥了一眼，这蛇卵孵化是第一步，常总并没有提。
“你的意思是？这蛇的蛇苗有问题？”苏秦也皱了皱眉。
我引着蛇蛊，钻进钢箱里，汲取了血后。
细若发丝的蛇蛊，全都唆唆的往一个箱笼架下游。
我和苏秦忙追了上去，果然发现那箱笼架下面有移动的痕迹。
幸好常总还缺钱，不像阴娘装着机关这种。
我和苏秦看着箱笼架，虽说知道这些蛇爬不出来，可伸手去挪，总有点心理阴影。
强忍着被蛇咬的惧意，将箱笼架挪开，下面就是一条和德贞一样的楼梯暗道。
苏秦没下去过，却也听过。
重重的叹了口气：“又是你的好爸爸搞的东西。”
我闭上眼，感知蛇蛊探回来的信息，眉头不由的紧皱。
“怎么了？”苏秦见状，拉着我往后退了一步：“要不我们先出去，控制住常总，免得搭上了我们的顾总。”
“就怕这样的蛇厂不只一个，一旦控制了常总，打草惊蛇，再也摸不着上线了。”我轻喘着气。
朝他指了指下面：“你先看了再说。”
如果按我以前的脾气，肯定直接杀了姓常的那条蛇妖。
可现在，我已经完全没有脾气了。
杀了常总，一切线索都断了。
再有这样的地下室呢？
苏秦有些疑惑：“他做了恶事，我们还得留着他的命啊？什么恶事，我看看？”
知道蛇蛊探了路，他掏出狼牙手电，顺着楼梯往下。
转过几次转角，那股子腐烂的腥臭味，就越来越浓，就算戴着口罩，也能闻到。
等到了下面，全是一个个半人高的水泥石洞，每列并着三个。
像那箱笼架一样，一排排的往里面。
我和苏秦站着，看着一扇钢铁洞门里面，半蜷缩着一个人。
昏黄的灯光下，他血肉里面，不时有小拇指大小的蛇头探出来，小心的爬出来一点，猛的吞食掉循着血肉腐烂味飞来的苍蝇后，又缩了进去，留着一个汩涌着淡红色血清的血洞。
这样子，像极了阴娘养鳝鱼蛊的不化尸。
区别是，那具不化尸是死的。
而这养蛇苗的人，全部都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