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大和蒙二很快就拖着两个晕倒的人进了屋。
谢禛扫了一眼,认出其中一人就是王氏的侄子王建才。
上次的事发生后,他让许姑娘把王建才赶出了国子监。作为摄政王,这不过是一句话的事,都不用肃王府这边出面,自有下面的人不露痕迹的把事情办妥。
那之后,他还让王府的人暗中把王建才的两条腿弄断了,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莫非这人的腿刚好了一点,又贼心不死打算故技重施?
不用谢禛开口问什么,蒙大就立即讲起了事情的经过,“我们正藏在树上值夜,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跑了过来,一开始还不明白他的意图,直到他身手利落地攀上了院墙,我们就立即把人弄晕了。”
“这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是我们打晕的,另外一个被他扛在肩上,本来就不省人事,看着像是中了迷药。”蒙二补充道。
谢禛听出不妥了:王建才应该也是遭了算计。
“把这个黑衣人弄醒,我要审他。”谢禛淡声吩咐。
蒙大蒙二立即应了,他们对这种事可谓驾轻就熟,按部就班的先把人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搜查了一番,卸了他随身携带的武器,又从他的腰间翻出了一根细长的竹管。
蒙大拿到鼻端闻了闻,鄙夷道:“里面装了迷药,点燃后的烟雾很快就能迷晕一屋子的人。”
这种江湖上不入流的小把戏他实在是看不上!
谢禛哪里还不明白今夜这场阴谋是想要做什么?他抿起唇,眼里风雨欲来。
搜完身,蒙二就把黑衣人结结实实捆了起来,然后狠狠踹了他两脚,蒙大也跟着补了几脚。
黑衣人吃痛,缓缓转醒,不多时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竟然动弹不得,又惊又怕的挣扎起来。
“别乱动也别乱喊。”蒙大把锋利的小刀抵在他的咽喉,“我家主子问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回答,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罗成到现在都是懵的。
世子交代的这趟差事完全就是小菜一碟,除了扛人要费点力气,他不觉得有任何难度。在他看来,算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内宅妇人简直不要太容易。
他都想好之后领了赏钱去百花楼好生快活几日……
难道是他走错门了?
“听懂了吗?”蒙大手上稍一用力,罗成的脖子就见了血。
“好汉饶命,我说,我都说。”罗成吓白了脸。
谢禛开门见山地问:“谁派你来的?”
罗成扬起脑袋,小心翼翼往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霎时就是一愣。
这不就是守寡的三奶奶吗?他没走错门啊!
罗成的脑子快速转了转,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王建才,“我是表公子的人。”
他可不能把世子供出来,不然他的差事就保不住了。
“表公子?”谢禛笑了一下,看他的眼神犹如看傻子,“这么说,你是侯府的人了。”
罗成:说漏嘴了。
谢禛也不和他废话,直接看向蒙氏兄弟,“你们看着办。”
蒙大蒙二当然知道要怎么办,只是——
许姑娘这口吻也太像王爷了吧!
罗成还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嘴就被蒙大用他擦手擦脚擦全身的帕子堵住了,蒙二又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小钳子。
罗成:!!!
这两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会有这么专业的刑具?他们和守寡的三奶奶又是什么关系?
根本来不及细想,罗成的手指甲就被拔了一片,钻心的疼痛瞬间让他抖如筛糠,喉咙被堵住,他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现在知道要怎么说了吧?”蒙大扯出自己的帕子,把小钳子移到另一只手指,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罗成连连点头,不敢再耍小聪明了,如实道:“是世子让我来的。”
他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侍卫,哪经得住这样的严刑拷打?他是看出来了,三奶奶身边这两个哼哈二将是真正的硬茬,与他这种小喽啰不一样。
“是他啊……”谢禛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蒙大蒙二、甚至不熟悉他的罗成都清楚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的怒火。
“他是怎么交代你的?”谢禛问。
罗成哆哆嗦嗦道:“世子让我把王建才弄晕了带到三奶奶这儿,再、再脱了你们的衣服让你们同睡一晚,然后早上再让人过来捉奸。”
和猜测的差不多,但听他说出来,谢禛依旧气得红了眼,再开口时声音冷得没一丝温度,“去看看傅腾现在在哪儿?”
蒙二立马领命而去。
蒙大知道主子已经审完了人,便问:“这人要如何处置?”
“杀了。”谢禛没有任何犹豫。
蒙大也没有任何质疑,还不禁在心里赞叹起来:主子真有他家王爷的风范,这就是天生一对了吧!
只是主子毕竟是姑娘家,不好脏了她的眼,蒙大还是很贴心的把人拖到了院子里解决。
傅腾的行踪不难打探,蒙二不到半个时辰就回来了,“傅世子人在百花楼,今夜教坊选花魁,城中很多权贵都在那边凑热闹,端王也在。”
自从上次发现傅腾和端王深更半夜偷偷来往后,谢禛就让许昭宁安排人跟了他们一段时间,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只是这两人不愧是表兄弟,都同样好色。
谢禛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昏睡不醒的王建才,神色淡淡的,“把这人送到傅腾床上,傅腾打的什么主意,都让他自己受着。”
蒙大蒙二齐声应下,“是。”
“我要这事闹得人尽皆知。”谢禛又补充了一句,漆黑的眼眸一片森然。
……
夜里的百花楼正是热闹的时候,流光溢彩的暧昧灯火下,到处都是寻欢作乐、放浪形骸的男男女女。
定远侯世子傅腾衣衫不整的从一间奢华的雅间里退了出来,微微敞开的衣襟下露着几道暧昧的红痕。
“爷,要回府吗?”小厮立马走过来搀扶他。
傅腾似喝了不少酒,脚步有些虚浮,“不回,扶我去睡觉。”
他在这楼里有自己的房间。
傅腾慢悠悠的在满是脂粉香气的过道中走着,冷不防笑了一下,喃喃道:“也不知那边成事了吗?”
王建才如今中了迷药,应该做不了什么。不过等他醒了发现美人赤身裸体睡在一旁,绝对会忍不住。
这龌龊事是王氏的侄儿做的,就是要怪也只会怪王氏。到时候,他再站出来装好人,劝失了清白的许氏留在侯府,并保证她下半辈子都锦衣玉食、富贵安乐。
只是,她若还不知好歹,那他就以此相要挟好了。正所谓先礼后兵,不管哪种方法,他都能达到目的!
傅腾美滋滋的想着,回了自己的包厢倒头就睡,他本来还没那么困的,只是不知为何,一进屋眼皮就撑不住了。
片刻后,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随后又拖出一个不省人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