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静一静,先不要吵了!听我说,我话还没有讲完呢!”李三一扯着嗓子大声地呼喊着,他那粗犷的声音瞬间盖过了众人嘈杂的议论声。
站在一旁的丁老四倒是显得格外冷静,只见他微微皱起眉头,目光直视着李三一,开口问道:“不知道千户大人您究竟打算如何处理此事啊?如今这情况,大家伙儿心里可都没个底儿呢。”随着丁老四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视线集中到了李三一身上,等待着他给出答复。
李三一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后说道:“是这样的,目前我们卫所总共拥有九百多亩的土地。接下来,我会专门安排人手去对这些土地重新进行仔细的丈量和划分。而咱们这里总共有六十三户人家,每户能够分到十五亩的土地。不过嘛……”说到此处,李三一故意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圈周围人的表情变化,才接着往下说:“你们得到这些土地之后,每年需要向卫所缴纳四成的租子,当然啦,如果实在不想用粮食来交租子的话,用等价的银子代替也是完全可以的。”
听到这话,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有人兴奋地欢呼起来,觉得能有自己的土地已经很不错了;但也有人面露喜色,这租子是不是收得太低了些,那些城外佃户很多都是六成半。就在这时,一个面容憔悴、身材瘦弱的中年妇女战战兢兢地向前迈了一小步,她的嘴唇略微颤抖着,有些磕绊地问道:“敢问……敢问大人,真的……真的每年要缴纳四成的租子吗?”
李三一板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没错,就是每年缴纳四成租子,这个没得商量。”
“大人您简直就是活神仙啊!竟然真的只收四成租子,咱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好好种田,绝对不会让哪怕一分一毫的土地被荒废掉!”人们激动不已,七嘴八舌地表着态。
“只要你们肯踏实苦干就足够了。接下来要说第二点,除了已经分配给各位的那九百多亩土地之外,如果有谁愿意去开垦那些荒废的土地,那么第一年将不收取任何租子;等到了第二年,只需缴纳两成租子即可;而第三年则提高至三成;从第四年开始往后,一律按照四成来收取租子。”
听到这里,底下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立当场。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居然……居然还有如此好事?”大家面面相觑,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丁老四和李三一身上。
此时,只见丁老四猛地双膝跪地,对着台上之人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高声呼喊道:
“千户大人在上,请受小人一拜!我等必定誓死效忠!”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惊醒了尚处于震惊中的众人。紧接着,其余人如梦初醒般纷纷效仿,齐刷刷地跪伏在地,一边不停地叩头,一边齐声高呼:
“大老爷,小的们定会用心耕种田地,绝不敢有丝毫懈怠!”一时间,呼喊声响彻云霄,久久回荡在空中。
“大家都起来吧!”李三一声令下,他亲自上前将丁老四慢慢地扶了起来。随着李三的举动,其他人们也开始互相扶持着站起身子。一时间,原本跪地的人群逐渐站直了身体,目光纷纷投向了这位看似身份不凡的千户大人。
待众人起身之后,
李三一开口问道:“老丈,不知咱们这里可曾有工匠啊?”他的语气平和而亲切,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丁老四连忙回答道:“回大人的话,有的有的。咱这地方虽小,但各种工匠倒是齐全得很呢。有木匠师傅,还有泥瓦匠,盖房子修墙啥的都是一把好手;就连打铁的师傅也不缺哩。”
听到这番回答,李三点点头,表示满意。接着他又追问道:“如今秋收刚过没多久,想必家家户户的粮食应该都还有些存余吧?”
丁老四稍稍思索了一下,然后回应说:“大人您说得没错,多多少少都还是有些的。不过也就仅够撑到明年春耕的时候啦。”
李三继续询问:“那么眼下村里还有多少青壮年劳动力呢?”
丁老四赶忙如实答道:“启禀大人,我们这个卫所陆小兵之前带出去了三十个人,另外还有三十六个人出门去找活计做了。所以目前留在卫所里年龄在四十岁以下的,大概就只有十五个人。”
李三一略微沉思片刻后开口道:
“老丈,依我之见如此这般行事:烦请您老人家组织起那些身强体壮的青年以及技艺娴熟的工匠们,首先将咱们卫所内的营帐还有众人居住的房屋好好修缮一番。可万万不能再让其四处透风漏雨啦!至于所需的建筑材料以及一应开销费用嘛,皆由咱们卫所来承担支出。”
听到这话,人群中有一名来自卫所的人壮着胆子发问道:“大人,可是眼下连负责卫所的人不在!”
李三一闻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身旁的亲卫石二身上,随即吩咐道:“石二啊,你率领你所属小旗的人马暂且留下,一方面要组织好卫所士兵的日常训练事宜,另一方面也要兼顾卫所设施的建设工作。”说罢,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如今已升任总旗的小伙子,心里暗自思忖着以这小子的能力应当足以胜任领导这些人的任务。
只见石二赶忙抱拳应道:“是,少爷!小人领命!”
紧接着,李三一面向在场众人高声宣布道:“目前这段时间里,卫所中的所有人员统统交由石二来统领调度,丁老四从旁协助辅佐。”
这时,那位被点名的丁老四连忙向前一步,拱手施礼回应道:“是,大人!小老儿必定竭尽全力辅助好石大人,将咱们这卫所妥善地管理经营起来。”
“长史啊,待我们回去之后,你速速从府兵营调拨出一百石粮食以及一千两银子送到卫所去。记住喽,这些物资乃是用于卫所发展之需,待到明年秋收过后再行归还即可。再一个,把去秦州路上缴获的衣服带过来。”李三一一脸严肃地吩咐着长史赵东初。
赵东初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应道:“是,大人!小人明白您此举是为了让卫所重新焕发生机,这点钱粮小人绝不敢有丝毫克扣,定会尽快安排妥当。”
李三一微微颔首表示满意,接着说道:“还有一事,从今往后,丁老四便是咱们卫所的副所长啦!其主要职责嘛,便是协助石二处理好卫所内的民生事务。至于待遇方面,每月给他发放银钱一两,粮食两石。”
丁老四听闻此言,激动得老泪纵横,赶忙跪地磕头谢恩:“多谢大人提携之恩呐!小老儿定当尽心尽力为大人办事,绝不辜负大人对我的信任与期望!”
千户大人见状,连忙摆手示意道:“快快起身吧,丁老四。往后在我这里,不必动不动就行此大礼下跪。”
丁老四在旁人的搀扶下起身后,恭恭敬敬地再次向千户大人施礼道:“是,大人!小老儿记下了。”
“如此一来,你需要从卫所当中精心挑选出三位德高望重之人来协助于你,每人每月给予五百文铜钱以及一石粮食作为酬劳。与此同时,石二那里我也会同样为他安排三个人去辅佐。”李三一有条不紊地继续补充着相关事宜。
“遵命,大人(少爷)。”二人齐声回应道。
紧接着,李三一又转头看向丁老四吩咐起来:“丁老四啊,稍后你去安排一些人手,务必将那些外出劳作的人们尽数寻回。接下来有一项重要任务交给你们,那便是利用十五天的时间对营房以及各家各户的房屋进行全面修缮。至于参与此项工作的人员嘛,就从咱们这卫所里征召即可。具体的待遇方面呢,工匠每人每天可得五百文工钱;负责打下手的小工则是每日三百文;若是妇女参与其中,每天可获得两百文工钱;而那些能够帮忙干点活的孩童,每天也能拿到一百五十文工钱。另外,所有人都会提供两顿餐食。”
“好嘞,大人!您放心吧,这件事情小人一定会妥善处理,保证办得妥妥当当!”丁老四拍着胸脯向李三一应承下来。
“那十二个不能来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李三一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继续追问道。
只见丁老四重重地叹了口气,愁容满面地回答道:“大人呐,说起来都是因为一个‘穷’啊!这些人家境贫寒,根本拿不出钱来看病买药。这不,有的人生了重病却只能硬扛着,要不是还有家人照顾着,那些没了亲人依靠的怕是早就一命呜呼喽!”说完,他又是连连摇头,一脸的无奈和悲哀。
李三一听后,略微思索片刻,然后果断地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从卫所里拿出十二两银子来,给他们每人一两用作看病抓药。至于最终能否痊愈康复,那就只能听天由命、看他们各自的造化啦!”
丁老四闻言,顿时喜出望外,激动不已地高声大喊道:“多谢大人仁慈!您可真是我们的大救星啊!”紧接着,其他众人也都纷纷附和着喊道:“谢大人仁慈!谢大人救命之恩!”一时间,感激之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卫所。
“此外,自今日起,卫所将实施一项全新且极具吸引力的奖励政策——凡能成功开垦土地达三十亩者,即可获赠一头健壮的耕牛!”这无疑会极大地激发人们开垦荒地、扩大农田面积的积极性。
“不仅如此,对于每一户新增的家丁,无论其性别如何,只要孩子一降生,便会立即得到一石粮食作为贺礼;待其年满一岁时,则再额外赏赐一两银子;而当孩子长到五岁之际,更有五两银子以及整整五石粮食的丰厚奖赏等待着他们!”
“每十个人组成一个小组,在这十五天里每天比赛,好的最好的前三个小组可以获得十件衣服,衣服发完,就是一石粮食作为奖励。”
李三一气呵成地宣布完这些关于鼓励开垦土地与增加人口的奖励措施后,台下众人不禁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哎呀呀,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啊,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好事正排着队等着咱们呢!”有人兴奋得满脸通红,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可不是嘛!咱们可真是遇上了难得一见的好大人呐!这样的优惠政策,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哟!”
另一个人随声附和道,眼中闪烁着感激与期待的光芒。一时间,人群中弥漫着喜悦与憧憬的气氛,仿佛美好的未来已然触手可及。
“好了,都听着!我李三一向来可不是个冤大头,我的钱可没那么好拿!”只见李三一眼睛微微眯起,眼神瞬间变得冷峻无比,他那冰冷的目光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缓缓开口道。
“这接下来的十五天里,如果你们谁不能把这些活儿干得漂漂亮亮的,或者到时候还没有干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丁老四,要是出了岔子,你这个副所长也就别想再当了!还有,若是被我发现有人胆敢克扣钱粮,定当严惩不贷,直接杖毙!再有那些想要临阵脱逃的胆小鬼,一样也是杖毙伺候!”
说罢,李三一挥手示意众人散去,但却唯独将石二和丁老四留了下来。
“丁副所长,今日之内,你务必把咱们卫所所有人的名单都详细地统计出来。记住,要以每户人家作为一个单位,并且清楚地标明每个人的年龄以及各自擅长的本事,然后统统交到石二手里。”李三一对着丁老四严肃地吩咐道。
“是,大人!小的一定照办!”丁老四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爽利地应声道。
“石二啊,你就留下来负责监督这件事。等名单统计完毕之后,立刻着手组织十六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男丁们展开训练。如果参与训练的人数超过了一百,那么便可以开始对其中的老弱病残进行淘汰筛选了。”李三一转头看向石二,继续交代任务。
“是,少爷!小的明白了!”石二恭恭敬敬地点头回应道。
最后,李三一又着重强调了一下关于卫所士兵待遇的问题:“副所长,从现在开始,咱们卫所的士兵往后都是会按时发放粮饷的。每个月每人能拿到五百文铜钱,另外还有一石粮食。而且只要能够在战场上杀敌立功,每杀一人就能额外获得十石粮食和十两银子的赏赐。这一点一定要清清楚楚地告诉底下的兄弟们,让他们心里有数。”
“是,大人,请您放心,如果他们胆敢不好好干活儿,不用您动手,小老儿我会先将他们的双腿打折!”丁老四大声地保证着,脸上露出一副凶狠的表情。
听到这话,李三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好!有你这句话,本大人就放心多啦!”
随后,李三一与丁老四以及石二继续商讨起其他事务来。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他们终于结束了讨论。李三一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对着身边的长史赵东初以及其他亲卫说道:“走吧,我们也该离开了。”
于是,一群人鱼贯而出,离开了这个小小的卫所。而随着他们的离去,原本安静的卫所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整个卫所充满了朝气与活力,仿佛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