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被赵智一番话怼得呆立当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的愤怒、羞愧与迷茫交织成一团乱麻。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干涩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母亲冰冷的目光,更是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段誉,”刀白凤神色冷肃,目光平静却又透着几分决然,直视着自己的儿子,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温度,“你若心里有怨,那就冲我来吧,莫要迁怒赵智,他没有任何过错。”
这话如同一把尖锐的冰刃,直直刺进段誉的心窝。他瞬间慌了神,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急切说道:“娘……娘,誉儿从未有过怪您的念头,真的,是我糊涂,是我做得不对……”
“够了!”一声带着几分颤抖与威严的怒喝骤然响起,打破了这剑拔弩张又满是哀伤的氛围。一直默不作声、面色阴沉的段正淳终于按捺不住。
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双眼紧紧盯着赵智,像是要将他看穿,声音因为愤怒和激动而微微发颤,“赵智,你莫要太过分!我段正淳虽生性风流,可对凤妹的心意,日月可鉴,绝非虚情假意!”
赵智听闻,不怒反笑,那笑容里却尽是嘲讽与不屑,他微微抬眼,目光如炬,毫不畏惧地迎上段正淳的视线,字字掷地有声:“有感情?段王爷,您若当真情深意切,又怎会让凤凤在这漫长岁月里,饱尝孤独与痛苦,被伤得体无完肤?”
这一问,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段正淳的心坎上。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满满的尴尬与懊悔肆意蔓延,往日的意气风发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满心的颓然与无措 。
现场气氛剑拔弩张,所有人的情绪都紧绷到了极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神色凝重的段正明终于缓缓开口。
他向前迈出一步,目光柔和且带着几分愧疚地看向刀白凤,声音低沉却满含真诚:“白凤,这么多年,身为兄长,我没能管束好正淳,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是我的失职,我向你赔罪。”话语间,他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刀白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摆手,急切说道:“兄长,您千万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和正淳之间的事,与您毫无干系,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虽说段正淳风流无情但段正明这些年对她还是很不错的!
段正明却摇了摇头,神色郑重,语气不容置疑:“话可不能这么讲,俗话说‘长兄为父’,正淳犯下的错,我这个做兄长的难辞其咎。如今既然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再揪着过去不放也无济于事。”
说罢,他缓缓转身,目光如炬,看向赵智,眼神中既有审视,又饱含期许,“秦王,白凤是个心地善良、温柔贤淑的好姑娘,往后的日子,就托付给你了,希望你能待她一心一意,护她余生周全。”
赵智神色一凛,脸上满是郑重与坚定,掷地有声地回应道:“段皇爷但请放心,赵某向来说到做到。承蒙白凤错爱,我定当倾尽所有,护她一世安稳,绝不负她。”
“那好,”段正明长舒一口气,眼中的忧虑稍稍散去几分,“既然如此,这事儿便这么定了。只愿往后,大家都能各自安好 。”
段正明环顾四周,深吸一口气,扬声宣布:“既然事已至此,今日便为正淳与白凤办理和离。”说罢,他示意侍从取来笔墨与和离文书。
段正淳看着摆在面前的和离文书,手忍不住微微颤抖。他抬眸望向刀白凤,眼中满是复杂神色,有愧疚、不舍,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怅然,嗫嚅道:“凤妹……”刀白凤别过头去,不愿再看他。
段正明见状,轻轻叹了口气,率先提笔在文书上落下自己的见证之印。
接着将笔递给段正淳,段正淳的手握住笔杆,却好似有千钧重,迟迟落不下笔。
最终,他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轮到刀白凤时,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接过笔,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这一刻,往昔的夫妻情分,就此画上句号。
段誉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望着母亲,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堵住。而段正淳签下名字后,失魂落魄地后退几步,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赵智走到刀白凤身旁,轻轻将她护在身后,看向段正明,拱手道:“多谢段皇爷成全,赵某定不会辜负白凤。”
段正明微微点头,神色间满是疲惫:“你二人往后好好过日子吧。”
正当众人还沉浸在段正淳与刀白凤和离带来的复杂情绪中,大理皇宫内一片寂静,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步入殿内,单膝跪地,声音清晰而洪亮:“启禀皇上!宫外有几位女子求见,她们自称是王爷的故人。”
这突如其来的通报,瞬间打破了平静,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段正淳。
只见他的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而赵智听到这话,心中了然,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刀白凤,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
因为他心里清楚,来人正是甘宝宝等一众女子,早在临行前,他便与她们精心谋划,让她们在这个关键时刻来到大理皇宫 。
段正明眉头微皱,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段正淳身上,问道:“正淳,你可知是哪些故人?”段正淳心里七上八下,他自然猜到来者何人,却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兄长,我……我也不太清楚。”
段正淳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刀白凤,只见她眼中柔情似水,满心欢喜地凝视着赵智,那专注又甜蜜的神情,像一把锐利的冰锥,直直戳进段正淳心底,刹那间,寒意蔓延,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凉了半截。
回想起往昔,但凡自己和其他女子有些许纠葛,刀白凤必定醋意大发,与他大吵大闹,激烈的争吵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可今时不同往日,两人已然和离,她像是彻底放下了这段关系。
此刻,面对眼前这几个曾与段正淳有过千丝万缕联系的女子,刀白凤神色平静,眼中没有一丝波澜,仿佛眼前的混乱与她毫无关系,曾经的在乎与愤怒消失得无影无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