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说完后露出美滋滋的表情,我瞬间反应过来,她大概率是听到了医院里刘医生谈及我对 “现女友” 的看法,自行代入了我代指的”现女友“的角色。
实际上,我当时所表达的并非只她针对一人,还包含了我重生前的一些感情经历。
刘医生以为我说的感情困惑都是源于董姝予。于是这次他很 “贴心”,当着董姝予的面,结合评估报告引导我如何正确面对“现女友”。
“哥哥,那个报告上说的你初恋,是你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个女孩吗?我记得你说过,她好像叫牟(mou)念?”
她看似问得漫不经心,可我瞧着她紧抿嘴角的侧脸,还有那偷偷打量我的眼神,心里莫名烦闷起来。我降下车窗,点了根烟,没搭理她。
“不想说拉倒!” 董姝予气恼地嘟囔着,还撅了撅嘴。
抽了两口烟,我察觉到她皱着眉头,目光时不时扫向我腿上的评估报告。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轻声解释道:“那个字作姓氏的时候读(mu),应该叫牟(mu)念。”
“噢~,牟念?那名字还挺好听的,有照片吗,我看看她漂亮不?” 听着她话里浓浓的醋意,我紧紧闭上嘴巴,将目光投向车窗外,满心无奈......
我把抽完的烟掐灭,等车内的烟散尽,正要关上窗户时,董姝予又忍不住了。
她满脸好奇地瞥了我一眼,小声问道:“明尼苏达多项人格测验是什么东西?”
我知道她问的是我做过的一项检测,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具体内容了。
于是,我拿起评估报告查看,看到报告中明尼苏达多项人格测验的结果,瞬间明白了她的疑惑。
这项测验清楚地显示出我的情感稳定性偏离常态。
思索片刻,我想起刘医生之前解答过这个问题,或许是她没听明白,便决定如实告诉她。
我捏着报告,回忆着刘医生跟我分析的话轻声地说:“报告显示,我在感情方面可能容易患得患失,情绪稳定性比较差。因为情绪不稳定,可能没办法很好地向伴侣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和需求……”
说到这儿,我停顿了一下,见她神色平静,才接着踌躇地说:“这可能会让我很难真正理解和接纳伴侣的情感……”
她听完我的讲解,脸上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待车驶入一处宽阔的马路,她才迟疑道:“就是因为初恋吗?”
我想着这个问题刘医生上午分析时也提到可能存在极大关联,但他同样解释过,人的思维很复杂,往往相互关联、相互影响。
我感觉自己捋不清,于是说出了自己的理解:“不一定,可能有一部分原因吧。毕竟年纪小的时候,思维比较纯粹,看待感情也比较单纯。”
“但最大可能,也许是我情感比较脆弱,接受现实的能力比较差?” 说完,我不免自嘲地笑了笑。
董姝予似乎察觉到我说完后心情低落,眉头皱了皱,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马上止住了,开始专心开车。
正当我以为她发觉我心情低落就不会再说话时,她又冒出一句让我意外的话。
”我也有初恋啊,我也是莫名被甩的.....\"
听着董姝予幽幽的话语,我一时觉得莫名其妙,因为我太了解她了,她哪有初恋?于是诧异道:“你哪里来的初恋?我怎么不知道?”
“怎么没有!” 她先是嗔怒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慢悠悠地喃喃自语道:“处了 3 年,然后他在现实中找了个女朋友,就把我甩了......”
我知道她是在阴阳我,本应该反驳她,但实在提不起兴致,于是就没吭声。
她见我没搭话,不但没停住,反而像是来了兴致,开车间隙抽空把视线落在我放在副驾驶台上的评估报告上。兴致勃勃地俏声道:
“本来吧,我还挺受打击的,再加上前两次你来时那副莫名其妙的态度,真让我挺难受的。不过今天看完你的报告,我倒是明白了,原来你是这样的毕朝卓~”
我疑惑地将视线从窗外重新落在她脸上,感觉自己有些困惑,没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
董姝予说完后就专注开车,似乎没察觉到我的注视,我见她似乎不准备继续说下去了,反而有些诧异,于是问道:“我是怎么样的毕朝卓?”
“没事,看你报告我找到自信了呗。” 她回答时,虽专注看着前方路况,却摇头晃脑,侧脸明显露出得意的表情。
我一时没明白她得意什么,只感觉她有点莫名其妙,但心情不好,就懒得再多想。
其实在离开医院之前,刘医生开导了我很久,治疗也算是开始了,但效果不佳。
这并非是他专业能力不行,或者他说的话有问题。
我不知道用他的话术去开导 19 岁的自己,是否会有明显效果,但对于重生回来、实际年龄 33 岁且思维较为 “固执” 的我而言,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心里也认同,可就是打心底里排斥。
我坐在车里,脑海中反复思索着在医院与刘医生的对话。正想得入神,车子缓缓停下。
我回过神,望向车外才发现到吃饭的地方了。于是和她一同下了车,走进她选定的这家川菜馆。
馆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干净净。董姝予兴致勃勃,满脸期待。
我虽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勉强吃了点。
吃完饭后董姝予把我拉到附近的一家书店,让我在车里等着,她则一个人跑进了书店。
我本以为她是给自己买书,倒是没当回事,下了车站在路边抽了根烟就回到车上默默等她。
从书店出来上车后,她竟把书递向我,说是咨询过董凡生后才给我买的,认为这些书比较适合我看。
我接过书随意翻了翻,一共四本:《爱的艺术》《了不起的盖茨比》《自我与本我》《思考·快与慢》。
一看都是心理学和文学类的,我向来对这类书不感兴趣,以前试着读都读不下去。可我心里清楚,这是董姝予特意给我买的。
我拿起书,侧身正要把它们放到后座,这时,董姝予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你什么时候追我呀?”
这一问,惊得我手猛地一抖,差点没拿稳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