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红缨懒洋洋传音:“这玩意儿有原主人的印记,得用炁抹掉。不过这袋子低档得很,算不上啥好货,印记过段时间自己会散。要是现在想开,我勉为其难帮你一把。”
她飘到袋子旁,手指轻轻一晃,一道无形波动掠过,“好了。”
靳长安连忙抽动金丝,袋口一松,他心神微动,像是沉浸进去,眼前浮现一个五见方的小空间。
里面堆了不少东西——几块灰白色的药材、两瓶丹药、一叠银票,还有些散银,和不少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角落里甚至塞着块破布。
他大喜过望,咧嘴道:“发了!”
可眼下不是细看的时候,他赶紧把储物袋塞进怀里,又跑去摸那黑衣老者的尸体。
这老家伙身上也好不到哪去,翻了半天,只在腰间找到一个袋子,跟龚执事的差别不小——袋身是暗红色的,像是皮革染过色,摸起来有些黏手,袋口用黑线粗糙缝着,没啥装饰。
靳长安也没细瞧,直接揣进怀里,转身跑回余秋月藏身的地方。
“丫头,走走走!”他压低声音喊道。
余秋月从棺材缝里探出头,眨眨眼:“哥,刚才外面咋回事儿?”
“回头再跟你说!”靳长安一把拉她出来,急道,“咱先赶紧走,此地不宜久留!”
余秋月点点头,拍拍身上的灰,跟在他身后。
义庄里火光渐熄,焦臭弥漫,两具尸体横在地上,龚执事僵硬如木,黑衣老者血肉模糊。
靳长安瞅了眼那片狼藉,拉着板车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心里却乐开了花——两个储物袋到手,这趟总算没白跑!
走到义庄门口,靳长安从草丛里翻出板车,招呼余秋月:“丫头,上车,咱走!”
可刚迈出两步,胸口突然一阵翻涌,“哇”地吐出一口黑血,眼前阵阵发黑,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
余秋月吓了一跳,忙从车上跳下来,扶住他,急道:“哥,你受伤了?”
靳长安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道:“刚才不小心被那狗东西打了一掌,可能是受了内伤。”
他脸色发白,冷汗直冒,五脏六腑像被拧成一团,痛得直抽气。
余秋月皱眉说:“我听师父说,受了内伤得赶紧调理,不然会留下隐疾。你上车吧,我来拉你。”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拇指大的青瓷小瓶,倒出一颗丹药递过去,“这是师父留给我的‘青灵丹’,能养气活血,治内伤。哥,你赶紧服下,上车调息。”
靳长安接过丹药,低头细看。
这颗青灵丹只有黄豆大小,通体碧绿,表面泛着淡淡的光泽,像是凝了一层露水,闻起来有股清新的草药香。
他传音问夜红缨:“红缨,这玩意儿咋样?”
夜红缨瞥了一眼,传音道:“还不错,正合你的伤势,能养气活血,平复内腑。不过一粒怕是不够,得多吃两颗才行。不如你多要两颗?”
靳长安摇头,传音道:“这要是她师父给的,能拿一颗给我就不错了。我全要了,以后她受伤咋办?”
这两天差点死了两次,心肠都开始冷硬,可余秋月这丫头却让他感到一丝温暖。
这江湖弱肉强食,残酷得像个绞肉场,可总还有人对他是善意的。
“哥,你坐好,我走了。”余秋月拉动了板车。
靳长安在板车上盘膝坐下,把青灵丹扔进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刷地流遍五脏六腑,像春风拂过干涸的田地。
他赶紧闭眼调息,引导药力游走全身。
那暖流先是冲刷内脏,平复翻腾的气血,又缓缓渗进筋脉,化作丝丝热气融入骨骼。
等最后一丝药力散尽,他睁开眼,感觉胸口痛感减轻了不少,伤势好了三分之一。
他暗自点头,若再有两颗,估计就能痊愈,可他自然不会再开口要。
剩下的伤,慢慢调息也能好,就是费点时间罢了。
板车吱吱呀呀往前走,靳长安靠在车上,脑子一转,想到怀里的两个储物袋。
余秋月这小丫头都有疗伤丹,这两个五境高手难道没有?
他意念一动,沉入龚执事的储物袋,翻出三个瓷瓶,一个灰的,一个红的,一个黑的。
他传音问:“红缨,这都是啥?”
夜红缨没好气道:“你这人,自家门派的丹药还问我?真不知道你以前咋混的?明明挺卑鄙,武道常识却像懵懂幼女,你脑子以前都想啥了?”
靳长安干笑两声:“我以前乃是苦修之人……”
“苦修之人?”夜红缨打断他,冷哼道,“连习武常用丹药都不知道?我看你是歪心思动多了,不然早进五境了!”
“这灰瓶是‘回气丹’,真炁枯竭时能补充;红瓶是‘暴气丹’,短时间让真炁狂暴,战力大涨,可过后会虚弱,常用还伤经脉,关键时刻能保命;黑瓶是‘迷神丹’,吃了让人短暂失神,阴毒得很。”
她心里冷哼,四象教果然不是啥好东西,连迷神丹这种下三滥玩意儿都有。
靳长安却不知道她想法,只觉得诧异:“三瓶丹药,竟没一瓶能用?余秋月这丫头都有疗伤药,龚执事堂堂五境高手,连伤药都没?”
夜红缨淡淡道:“江湖上,疗伤丹和破境丹最贵,也最难得。一个五境执事没伤药有啥稀奇?他储物袋里这些东西加起来,都比不上小丫头给你的那颗青灵丹!”
靳长安一愣:“这么珍贵?”
“救你三成命,你说珍不珍贵?”夜红缨说,“要不是她师门底子厚,哪会给个小弟子配这药?”
靳长安叹了口气:“原来如此,我欠这丫头个人情了。”
他暗下决心,得用心帮她找母亲的消息,不管死活,总得有个准信儿,圆了这丫头的心愿。
他又打开黑衣老者的储物袋,一看之下瞠目结舌。
里面空间不大,却塞满了诡异东西——一具浑身长毛的女尸,干瘪得像风干的腊肉,眼窝深陷,毛发却浓密得像野兽;几把白骨打磨的骨刀骨剑,寒光森森;还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的玩意儿,像用骨头串成的项链,挂着几颗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