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长安指着地图上标注的“双峰夹涧”地形,问那些镖师。
一个年长的镖师接过地图,眯眼细看片刻,沉吟道:“落雁谷大致分三块,前山、中山、后山。咱们现在在的是前山与中山交界处。你这地图上的地形,瞧着像是后山的模样。”
靳长安眼睛一亮,暗道:“原来如此!”他忙追问道:“你们可有详细的地形图?”
众镖师摇头,那老镖师却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用炭笔在上面简单画了几笔,标出前山、中山、后山的走势,还画了几条主要的河流分界线,递给靳长安道:“我走镖多年,对这落雁谷还算熟。这图虽简陋,大致方向没错,你拿着用吧。”
靳长安接过一看,虽是几笔粗线,却勾勒出落雁谷的轮廓,比他手中那张含糊的地图强了不知多少倍,顿时如获至宝,连声道谢:“多谢老哥!”
老镖师摆手,又提醒道:“兄弟,往中山走可得小心。流匪和火鸦门都在中山聚集,高手不少,尤其是火鸦门,凶悍得很。你若要去,千万提防。”
靳长安拱手道:“多谢提醒,我自有分寸。”
双方就此别过,镖师们互相搀扶,匆匆下山离去。
靳长安收起白布地图,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低声道:“小灰虽不在,总算还有点运气。”
靳长安抬头望向天空,日光透过山凹的树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映在他脸上。
他找准方向,疾步前行而去。
两日之后,落雁谷中山地带。
此刻靳长安正藏身于一片跳溪峡谷之中,他伏在一块巨石后,周围溪水潺潺,草木掩映。
很快,身后便传来窸窣脚步声,两个身穿戎衣皮甲的火鸦门武者正小心翼翼搜寻他的踪迹,“这小道士跑得跟兔子似的,到底藏哪儿了?”
靳长安屏住呼吸,待两人靠近巨石,他猛地跃出,身形如电,手中的短刀划出一道寒光,直取左侧那人咽喉。
那武者猝不及防,刀锋已入喉,鲜血喷涌,瞪着眼倒下。
右侧的武者大惊,挥刀砍来,靳长安侧身一闪,反手一刀刺入其胸膛,刀尖透背而出。
那人闷哼一声,软倒在地。他迅速俯身抢下两人腰间的储物袋,转身便跑,消失在峡谷深处。
自从进入中山,正如老镖师所言,流匪与火鸦门盘踞此地,他时常撞上小股敌人。
最初杀了第一波后,追杀便接连不断,尤其是前日他斩了一个火鸦门五境修为的统领,彻底捅了马蜂窝。
如今火鸦门似铁了心要将他留在这片山谷,追兵如影随形。
他跑着跑着,前方忽地跳下两人堵住去路,皆是火鸦门装束,一个武将模样,另一个身形瘦削,双双持刀拦路。
靳长安停下脚步,毫不犹豫,从储物袋中掏出一颗聚气丹吞下,丹药入腹,气息瞬间暴涨。
他握紧短刀,猛地冲上前,太白杀刀的“裂空斩”悍然出手。
刀光如匹练撕裂空气,比当初龚执事使出时更添几分凌厉。
那武将模样的人不闪不避,手中火红长刀舞出一片赤光,隐隐有火鸦飞舞,带着战场杀伐之气,与靳长安的刀光硬拼一记,“铛”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竟挡住了这一击,显然也是五境高手。
另一人身形一闪,长刀从侧面杀来,刀风阴冷,直取靳长安肋下。
靳长安身陷两面夹击,却不慌不乱,左手猛地一抖,一柄短剑凭空出现,斩八方的剑炁骤然斩出。
火鸦门的人已吃够了这招的亏,那武将急喊:“小心!他的剑炁会拐弯!”
瘦削武者闻言,堪堪躲过第一道剑炁,松了口气,却未料第二道剑炁紧随而至,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弧线,“唰”的一声,精准斩断他一条手臂。
血光迸现,那人惨叫一声,捂着断臂踉跄后退。
两人大惊失色,眼前这小道士不仅是五境中期高手,剑炁会拐弯已够棘手,竟还能连发两道,且在空中盘旋如活物,防不胜防。
那断臂武者转身想逃,靳长安冷哼一声,短剑一挥,第二道剑炁再度出手,如影随形,绕过他仓促的格挡,直刺后心。
“噗”的一声,剑炁透胸而出,那人扑倒在地,抽搐几下便没了气息。
武将模样的人见同伴惨死,眼中惊惧,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小球,狠狠朝靳长安砸去。
靳长安见状,连忙侧身避退。
这两天他已吃过这小球的亏,那爆炸威力不小,如今身上还带着隐隐伤势,若非有升阳体和百花丹,怕是早已重伤不起。
“轰”的一声,那小球砸在他原先立足之处,火光冲天,爆炸开来。
他退得及时,却仍被余波扫中,整个人被推出十几米远,摔在溪边,衣袍破烂不堪,手臂与脸上的皮肤被灼得火辣辣疼,他龇牙咧嘴,忍不住低骂。
而那武将见他模样,心中更惊,暗道:“这家伙体魄好强!精火弹威力不俗,常人挨上不死也得重伤,他竟只是皮外伤!”
他自知不敌,转身就跑,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峡谷深处。
靳长安喘着粗气,懒得追赶,起身骂骂咧咧地走向那被杀的瘦削武者,想捡起地上的储物袋。
就在这时,夜红缨的声音忽地在脑海中响起,急道:“别拿!”
靳长安一愣,手停在半空,传音道:“为啥?”
夜红缨没好气道:“你傻啊!这些储物袋上有火鸦门的追踪印记,你拿了就等于带了个灯笼到处跑,他们能循着印记找到你!你没发现这几天追杀越来越频繁吗?就是因为你老拿这些袋子!”
靳长安一听,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暗道:“原来如此!难怪我甩不掉他们!”
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这......我还真不知道。”
夜红缨哼了一声:“你这小魔头,炼丹还行,打架也凑合,江湖经验真是差得要命。”
靳长安十分不好意思:“主要是以前穷惯了,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