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长安连续炼了五天五夜的丹药,终于停下手来。
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头晕眼花,感觉像是整个人被掏空了一般,连站起身时都有些腿软。
不过,这五天并非白费,他明显察觉到自己的控火技术愈发纯熟,精神力也得到了淬炼,甚至连剑炁的操纵都比以往灵活了几分。
最关键的是,他炼出了一堆丹药——培元丹、聚气丹、百花丹、破灵丹,琳琅满目,满满当当塞了三个储物袋。
这一切,都是为了即将前往海州府的拍卖会做准备。他可不想到了那儿,眼睁睁看着好东西却囊中羞涩,那滋味可不好受。
“师兄,走吧!”扶宝站在院门口,笑得一脸灿烂,眼睛弯成月牙。
她对于能跟靳长安出门,十分开心。
上一回跟着师兄去京城皇宫,那可是她这辈子最刺激的经历之一。
当时她压根儿没想过,凭他们俩真能从戒备森严的皇宫里把地灵根偷出来。
那一刻的成就感简直爆棚,从此她对靳长安打心眼儿钦佩。
靳长安瞅着扶宝那副模样,忍不住笑了。他早看透了这丫头的心思——扶宝就对两件事感兴趣:一是提升武道修为,二是敛财。
只要有好东西,她就想着据为己有,十足的财迷。
可奇怪的是,她出手偏偏大方得很,尤其是花那些“来路不正”的东西时,格外爽快。
靳长安暗自揣测,可能是偷来的花起来没负担,更带劲儿吧。
不过,他还真挺喜欢带扶宝出门。
这丫头省心得很,连路上吃喝都不用他操心。
靳长安储物袋里本来备了些干粮,可扶宝压根儿不稀罕,非要去山里打野味。
她兴冲冲地说:“师兄,那干粮多没意思,咱们吃点新鲜的!”说完就窜进林子里,不一会儿扛了头鹿回来。
靳长安坐在树下看着,扶宝手里的小刀上下翻飞,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只见她刀尖一挑,鹿皮完整剥下,紧接着刀锋游走,鹿肉与骨头分离,切得一块块整整齐齐,大小分毫不差,宛如庖丁解牛再现。
她随手捡了些树枝削成签子,将鹿肉串成一串串,每块肉大小一致,摆在火堆上烤得吱吱冒油。
金黄的油脂滴进火里,火焰一窜,香气扑鼻,看得人食指大动。
那头鹿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最后只剩一个骨头架子,剔得跟标本似的,立在一旁看的靳长安都有些无语,吃个烤肉而已,至于吗?
扶宝烤好肉串,先是递给靳长安,“师兄,尝尝,这可是我最新改良的配方!”
她自己干脆一屁股坐在鹿骨架子下,抓起一串就啃,满嘴流油,吃得滋滋有味儿,时不时还眯着眼哼两声,满足的不得了。
靳长安接过肉串,咬了一口,点头道:“不错,手艺见长啊。”
那肉串上洒了些调料,香辣中带点草药的清香,咬下去外焦里嫩,汁水四溢,确实比以前更美味。
其实这烤肉的技术还是他教给扶宝的,当初他闲来无事弄了几种调料——用药轩种的香草和辣椒磨成粉,随手洒在肉上,没想到味道绝佳。
后来这成了他们出门必备的“仪式”,连调料都装在小罐子里随身带着。不过,自从扶宝学会后,她就抢着上手,技术青出于蓝,甚至比靳长安还娴熟。
靳长安嚼着肉,瞥了她一眼,心想,自己要是我把控火术用在烤肉上,那味道不知道怎么样?
想了想,哑然一笑,觉得自己魔怔了,不就是个烤肉吗?有这个味道就足够了。
靳长安与扶宝一路风尘仆仆,沿着四象山脉向东而行,足足走了四天多。
山路崎岖,林木渐稀,到了第四天傍晚,他们还未下山,站在山脉最东端的崖边时,一股淡淡的海腥味已随风飘来。
靳长安深吸一口气,眯眼望去,远处海天一线,壮阔景象映入眼帘。
崖下,海州府宛如一幅活泼的画卷铺展开来。
海面波光粼粼,湛蓝中透着几分深邃,夕阳余晖洒下,金光点点,仿佛无数碎金在水面跳跃。
港口处,一艘艘巨船如庞然大物般停泊,船身高大,桅杆林立,帆布半收半展,迎风猎猎作响。
远处的海面上,几艘船乘风破浪,正缓缓驶向港口,船头激起白浪;而港口内,已有几艘船张帆待发,船工们吆喝着忙碌,准备扬帆出海。
来来往往,船影交错,热闹非凡。
岸边,房屋鳞次栉比,既有中原风格的青砖瓦房,也有异域风情的尖顶木屋,屋檐下挂着风干的鱼干和海草,五颜六色的旗帜随风飘扬,喧嚣中透着一股海港特有的生气。
“师兄,到了,这就是海州!”扶宝站在崖边,甩着辫子,指着下方兴奋道。
靳长安点点头,“走,咱们下山进城!”
两人下了山,穿过港口外围的集市,进了海州城。
靳长安本以为扶宝会像往常一样,带他去四象教在当地的客栈落脚,毕竟宗门在外总有些落脚点。
可谁知,扶宝径直穿过城中街道,带着他一路来到港口,停在一艘格外雄伟的大船前。
这船足有三层楼高,船身漆黑,雕着鱼纹,甲板上人来人往,喧闹声不绝于耳。
扶宝拍了拍船舷,回头冲他咧嘴一笑:“师兄,今晚咱们就住这儿!”
靳长安一愣,盯着这庞然大物,疑惑道:“住船里?”
扶宝点头,得意洋洋地解释:“师兄,你有所不知,到了海州,交易才是正事。而这儿的交易,最热闹的地方就在这些大船上!这艘叫‘沧龙号’,是海州有名的交易船。”
“船上三天两头就搞贸易集市,有时还有拍卖会。听说船还会开出去,去沧澜国的三个大岛,每到一岛停三天,让人上岛交易。三岛转一圈后,再回到主港,装卸货物,又开始下一轮航行。这船啊,就是专门为交易造的,住上面可比客栈方便多了!”
靳长安听得来了兴致,说:“那可得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