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宝拉着他往登船的木梯走,到了船边,两个守卫拦住去路,手持长矛,沉声道:“上船者,出示凭证。”
靳长安正要开口问,扶宝却不慌不忙,从腰间摸出两个巴掌大的木牌,递了过去。
守卫接过一看,点了点头,侧身让路:“请。”
靳长安瞅着牌子,好奇道:“你哪儿弄来的?”
扶宝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师兄,这你别管,反正我有路子。上船再说!”
靳长安也懒得问了,反正带着扶宝就是省心。
船上热闹非凡,甲板中央摆着摊位,商贩们吆喝着兜售货物,有海中珍珠、珊瑚,也有岛上的灵草、矿石,甚至还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看得人眼花缭乱。
船舱口处,几个人正抬着箱子进进出出,显然是在为接下来的交易做准备。
靳长安站在船头,迎着海风,望着远处渐渐沉入海平线的夕阳,心中暗道:“这海州之行,果然不虚。接下来,就看能不能让我满载而归了!”
扶宝站在他旁边,双手叉腰,得意道:“师兄,怎么样?我挑的地儿不错吧?今晚咱们在这儿歇一晚,明天探探船上的行情,然后就等拍卖会就开了!”
靳长安和扶宝随着人流走进船舱,来到分配给他们的房间。
这是个典型的船舱客房,空间不大,约莫两丈长、一丈宽,四壁皆是深褐色的木板,打磨得很光滑,隐约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木香混着海水的咸味。
屋内摆设也简单,一张窄小的木床靠墙,上面铺着粗布被褥,床边是个固定在地板上的小木桌,桌旁还有个圆凳。
墙上嵌着一盏油灯,灯芯微微摇曳,靠窗的位置开了一扇圆形小舷窗,窗外海浪声隐约传来。
靳长安打量了一圈,点了点头:“还行,就是窄了点儿。”他在屋里走了两步,感觉转身都得侧着身,略显局促。
扶宝一听,立马笑嘻嘻道:“师兄,更宽敞的房间也有啊,在最上层,视野好还带阳台。不过我觉得你性格稳健,不喜欢出风头,所以就挑了这一间,低调又实用。”她拍了拍木墙,一副“我懂你”的模样。
靳长安愣了愣,随即哈哈一笑,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知我者扶宝也!咱们又不是来享受的,这儿就挺好。”
他心里暗赞扶宝心思细腻,自己确实不想太张扬,这小房间虽简陋,却正合他意。
两人没在房间多待,放好随身包裹,便迫不及待出了门,直奔船上的坊市。
这“沧龙号”果然不愧是专为贸易而生的大船,几乎处处都透着买卖的气息。
刚一出门,他们便感受到船舱内的热闹。
走廊两侧,上百间客房中,五六十间房门大开,门口摆着各式摊位,摊主们吆喝着招呼过往乘客,俨然一个流动的集市。
靳长安和扶宝先在他们这一层逛了起来。
船舱走廊不算宽敞,木地板被踩得咯吱作响,两旁摊位却摆得满满当当。有的摊主直接把木箱子横在门口,上面堆满货物。
有的摊主更直接,把房门当柜台,屋里摆满货架,招呼路人进来瞧瞧。
过往的乘客川流不息,看到心仪之物便凑上前,低声询价,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热闹得像个小型坊市。
“师兄,你看这个!”扶宝眼尖,指着一家摊位上的东西喊道。
那是个敞着门的房间,门口摆着一张小桌,桌上放着一块拳头大的青色晶石,隐隐散发着凉意。
摊主是个瘦削的中年人,见有人看货,忙热情招呼:“这位小兄弟,这可是海岛特产的寒泉晶,炼器清心都好用,只要三十颗聚气丹,怎么样?”
靳长安瞥了一眼,摇了摇头:“贵了。”
他拉着扶宝继续往前走,心中暗道:这价格水分太大,还得再逛逛比比价。
扶宝却有些意动,低声道:“师兄,这寒泉晶看着不错啊,镇魂幡的辅材里不是有个类似的?”
靳长安笑了笑:“别急,东西多着呢,咱们慢慢挑。”
两人继续逛着,发现这船上的交易远不止客房摊位。
船厅里还有沧澜商会自家的摊子,专卖大宗物资,像灵木、矿石、丹药,甚至还有些从海上捞来的稀罕货。
甲板上更是散修和乘客的天下,摊位摆得密密麻麻,有的直接席地而坐,面前铺块布就开始吆喝。
靳长安瞧着这景象,忽地冒出个念头:“扶宝,要是咱们这趟东西买齐了,要不要也在门口摆个摊,把多余的丹药卖出去?”
扶宝一听,眼睛顿时亮了,拍手道:“好主意!师兄你炼的丹药可都是好货,卖出去肯定赚!到时候我帮你吆喝,咱俩一块儿数钱!”她越说越兴奋,财迷本色暴露无遗。
靳长安被她逗乐了,摆手道:“行行行,到时候看情况。不过现在咱们先逛着,拍卖会才是正事儿。”
靳长安和扶宝在船舱走廊里逛得不亦乐乎,转过几个摊位后,他目光随意一扫,忽地在一家摊前停下脚步,不禁“咦”了一声。
摊位上摆着几堆不起眼的小物件,乍看像是些干瘪的豆子,可仔细一瞧,竟是好几种植物种子,颜色各异,有的黑中带紫,有的泛着淡金,还有的呈深绿色。
他走上前,蹲下身打量摊位后的摊主。
这人模样颇有些异域风情,身形瘦高,皮肤黝黑,脸上皱纹纵横,穿着一件破旧的麻布短袍,袍子边缘磨得发白,和常见的沧澜国服饰大相径庭,更别提大乾的款式了。
头上裹着块灰扑扑的头巾,腰间别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活像个海上漂泊多年的老渔夫。
靳长安指着那几堆种子,好奇问道:“老哥,这是啥?”
摊主咧嘴一笑,操着一口带着浓重口音的腔调道:“嘿,这可是灵草种子!瞧瞧这三种——‘紫迦藤’,产自东海迦罗岛,藤条能炼软甲;‘金砂果’,西沙特产,果子能练器;还有这个‘碧螺草’,南礁那边长的,熬汤能清心静气。都是好东西,兄弟你识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