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6日,夜已深,万籁俱寂,汴京皇宫一带只剩下寥寥几盏宫灯,映照着如水的月光。御花园中的桂花已结籽,偶尔一阵微风,带起几缕香气,吹进未曾完全合上的宫门。
御书房西侧寝宫内,年幼的赵祯已安然入眠。他虽为一国之君,却仍是个尚不懂天下局势的孩子。太后刘娥与宰相包拯早已回府歇息,只留下数名太监与内侍轮流守夜。
然而今夜,杀气悄然而至。
皇宫墙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轻盈落地,无声无息。他身披夜行衣,双目泛寒,手中匕首寒光凛凛。这人正是契丹安插多年的死士“黑蝉”,精于刺杀,曾于西北一夜灭掉宋军五位统领,专刺中原王脉,此番目标,正是幼帝赵祯。
寝宫前殿,两名内侍刚欲开口喝问,喉咙一凉,已被利刃割喉。黑蝉悄然推门而入,缓缓靠近赵祯的寝榻,望着那沉睡的皇帝,嘴角竟泛起一丝嘲讽的冷笑:“无龙气的皇帝,也配掌天命?”
他举起匕首,一步步走近。
“锵!”
就在那一刹,一柄银亮的长剑横空而至,准确挡下黑蝉刺出的那一击,火星四溅!一个身穿银白侍卫袍的青年自屋梁上飞身而下,虎目怒睁,正是包拯府中亲随,号称“御猫”的展昭!
“夜闯皇宫,刺杀圣上,找死!”
黑蝉一愣,随即冷哼:“展昭?哼,不过是个御前护卫,也敢挡我?”
“敢刺杀我大宋皇帝的,不管你是谁,都得死!”展昭毫不废话,长剑一抖,一式“流星赶月”迅猛刺出,直取黑蝉咽喉。
黑蝉身法怪异,侧身一闪,已退至柱后,反手甩出两枚黑镖。展昭一挥剑,将其弹开,脚下飞纵,疾若惊鸿。二人你来我往,在寝宫中激烈厮杀,床榻上的赵祯也终于惊醒,睁开惺忪睡眼,看到眼前刀光剑影,不禁惊恐万分。
“来人呐——护驾——”
喊声惊动了不远处的内侍与禁军,纷纷赶来。而展昭一击剑花翻飞,逼得黑蝉再次退后,却也不敢恋战。
“想跑?”展昭一声怒吼,一脚踢倒屏风追出宫外。黑蝉借着夜色施展轻功,在屋脊飞掠而走,展昭紧随其后,宛若鹰击长空。
汴京夜空,两道身影你追我逃,闪转腾挪,引得惊鸟四起。
黑蝉擅长黑夜战斗,他故意穿梭在民居间,试图甩脱追击,但展昭剑意如虹,始终不放松。他深知,只要放走这人,日后大宋仍有性命之忧。
两人一路追至城南荒园。黑蝉终于停下脚步,冷笑道:“好身手,竟能逼我到此地。”
展昭剑尖直指他眉心:“刺客无道,赎你今夜之罪!”
一语未落,展昭再攻,黑蝉也祭出双刀,二人在荒园中再次恶斗。黑蝉兵器古怪,连环快刀如风斩乱麻,展昭凭借“追风十三剑”勉力应对,一招接一招,宛若暴雨倾盆。
数十合后,展昭终于抓住对方破绽,一剑刺入黑蝉肩头!
“唔——”黑蝉闷哼倒退,鲜血狂涌,但他趁机甩出毒烟包,浓烟四起。
展昭强忍呛咳追入烟中,却不见黑蝉踪影。显然,那人受伤遁走。
翌日清晨,包拯与刘娥火速赶往宫中。赵祯虽惊魂未定,却强撑不哭,言语坚定道:“展昭护驾,朕无恙。”
包拯大怒:“契丹如此大胆,竟敢刺我天子!”刘娥神色阴沉:“此事若传出去,必震动朝野。”
展昭单膝跪地:“微臣未能斩贼,当诛其罪。”
赵祯却挥手说:“展卿之勇,实乃大宋之福。”刘娥点头:“从今日起,你为朕亲军指挥,誓死护驾。”
包拯更是在朝会上奏:“契丹狼子野心,此刺杀之举已是宣战!为保社稷安宁,必须先发制人!”
一时朝堂震动,而北方边境已风声鹤唳。
血未干,战未歇。
而这一夜之后,展昭之名,也彻底响彻汴京。
1021年6月15日,汴京夜色沉沉,宫灯摇曳,守夜更夫敲着木梆,巷中只有零星脚步声传来。御前带刀护卫展昭正在巡查皇宫外侧,面色如常,步伐却分毫不差,目光锐利如鹰。
就在这时,一道灰影如鬼魅般掠过宫墙,身法轻灵得几乎不带声响。展昭陡然停下脚步,沉声道:“何人擅闯皇城?”
那灰影站定于一棵古松之下,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俊美阴沉的脸,双眼精光内敛,衣袍之下隐有刀意环绕。他冷冷道:“展昭,江湖皆称你为‘御猫’,今日,我倒想看看,是猫有几爪,敢挡我辽国大计。”
展昭眯起眼:“你是谁?”
那人淡笑一声:“本王燕国慕容复,奉辽皇之命,统领燕云十六州。你不过是个皇城侍卫,挡我者死。”
展昭冷哼一声,拔剑出鞘,剑气如虹:“燕云虽落敌手,但你等汉奸卖国贼,早晚都得伏诛!”
话音未落,两人瞬间交手,剑影刀光在月色下激荡。展昭身法灵活,剑术迅捷刚猛,但慕容复却不与其正面硬拼,而是使出一套诡异招法,借力打力,攻守相间——正是慕容家传之“斗转星移”。
数十招交错间,展昭渐觉吃力。慕容复冷笑:“展昭,你越是厉害,我斗转星移反而越能借你之力反击,你败定了。”
“是吗?”展昭脚下一个错步,避开一招,剑刃划出一道弧光。“那你试试看能不能接住我的‘飞燕穿云’。”
忽然,一道身影从宫墙上跃下,青衣长衫,气质沉稳,手中一把寒光长剑,正是三侠五义中的“冷面判官”欧阳春。
“展兄,你受伤没?”欧阳春落地后并肩而战。
展昭一笑:“来得正好,我正想看看,这姓慕容的能不能斗得过我们两个。”
慕容复眉头一皱,冷声道:“又来一个?你们大宋的强者还真是像韭菜一样,一茬接一茬。”
欧阳春沉声道:“慕容复,你通敌卖国,辱我汉家忠烈,今日便要你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二人一左一右夹击慕容复,剑势凛冽。慕容复虽有斗转星移,但展昭和欧阳春招式配合严密、攻守互济,使他一时间陷入苦战。
激斗中,宫墙上有巡夜禁军惊醒,火把照亮夜空。
慕容复一看情势不妙,冷哼一声,趁展昭与欧阳春攻势稍缓之机,纵身跃起,借助一棵古树翻身跃出宫墙。
“你们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大辽铁骑会踏平你们这皇城金殿!”慕容复的声音在夜色中远去。
展昭收剑而立,沉声道:“这人武艺高强,心思狠毒,不可轻敌。”
欧阳春道:“他今夜试探,怕是辽国真正大军即将南下。”
展昭点头:“必须立刻告知太后和包大人,加强防卫,通知杨将军、孙悟空他们,小皇帝不能再有半点闪失。”
两人并肩走入夜色之中,背后是越来越亮的宫灯与警戒声,汴京的风吹过,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正悄然逼近……
1021年6月16日,天刚亮,汴京仍笼罩在昨夜风雨未歇的沉重气息之中。
展昭与欧阳春并肩来到宰相府,禀告昨夜慕容复夜袭一事。包拯听完,眉头紧锁,沉声道:“慕容复身为燕王,自幼在姑苏慕容世家长大,精通斗转星移,现又投效辽国,坐镇燕云十六州。此人若不除,北疆之祸,终成大患。”
太后刘娥闻言脸色微变,低声道:“他既能夜入皇城,几近得手,那大辽岂非已经在我边境布下重兵?汴京……已无险可守?”
站在一旁的杨延昭手握佩剑,声音低沉而铿锵:“太后,包大人,展昭所言非虚。辽人已动,边境风声鹤唳,我军粮道受阻,斥候频传辽骑逼近雁门关,恐非虚言。”
他顿了一顿,回头看向展昭与欧阳春二人,正色道:“两位侠义之士,若能驰援前线,大宋军心可振,辽人亦不敢轻犯。”
包拯沉吟片刻,摇头道:“此二人皆为宫廷重臣护卫,太后安危、皇上安危不能无人照拂。”
杨延昭抱拳躬身:“大人,国有大难,当舍小护大,若前线破,大辽南下,汴京焉能独守?”
这时,一个清脆的童声打破沉寂:“宰相不必为难,此事,朕允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年仅十一岁的皇帝赵祯身穿朝服,神情冷静,款款走入大堂,目光清澈却坚毅。
“太后,宰相,朕虽年幼,却知国难当头,岂可惜身?展昭、欧阳春二位忠勇之士,朕允他们即刻奔赴边疆,护我大宋。”
刘娥心中一颤,忙欲开口,但赵祯轻轻摆手:“母后,儿知您为我忧虑。但若辽兵南下,汴京难保,百姓遭殃。此事,不能因我一人而误全局。”
包拯肃然起身,跪拜在地:“吾皇圣明。”
杨延昭同样跪下:“吾皇堪为中兴之主。”
展昭与欧阳春躬身行礼,展昭正色道:“臣展昭,愿往北疆,与辽寇死战!”
欧阳春亦道:“为国捐躯,义无反顾。”
赵祯点头:“你们放心前行,朕自会严守京城,此间尚有龙卫精英,辽人一时不敢妄动。”
杨延昭大笑:“好!今日便整军北上,三日内抵达雁门。展昭、欧阳春随本将一同出征。”
刘娥低头拭泪,却终未再阻,喃喃自语:“愿你们皆能平安归来。”
三日后,展昭与欧阳春随杨延昭军马奔赴边关。沿途所见,百姓逃难,城墙加固,战鼓日夜不歇,显然辽人战意已决。
而北疆之外,契丹铁骑早已聚集于幽云之间,一场血雨腥风的大战,正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