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别墅内,昏暗的灯光投下冷漠的阴影。
程慕站在沈奕的办公室外,笔直地立着,一如既往地沉默无声。
房门半掩,里面的交谈声隐约传出,祁深娇软的嗓音带着一点撒娇的意味:“沈少,我只是随便玩玩,谁让他这么没意思呢?”
沈奕轻笑了一声,语调懒散:“随便。”
“那……沈少,不会怪我吧?”祁深的语气带着一丝试探。
沈奕没有立刻回答,他抬起眼眸,看向桌上散落的文件,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淡淡:“程慕不会有意见。”
“哦?”祁深挑了挑眉,目光一转,故意偏过头看向站在门外的程慕,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程慕,你真的不会有意见?”
程慕的手指悄然收紧,却仍旧低垂着眼眸,语气平静:“属下不敢。”
祁深轻嗤了一声,笑得意味深长:“你真是个无趣的人。”
他走近一步,语气轻柔,带着点天真的恶意:“既然你这么听话,那不如,今天帮我倒杯酒吧?”
说完,他侧身,拿起桌上的酒杯,随意地递到程慕面前,眼里满是戏谑。
程慕微微抬手,接过酒杯,目光没有丝毫波澜。他动作稳稳地倒满酒,随即恭敬地递回去。
可就在祁深接过酒杯时,手指突然故意一滑——
“啪——”
清脆的破碎声响起,玻璃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猩红的酒液洒了一地,像是某种隐喻的鲜血。
“哎呀。”祁深夸张地皱了皱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衣袖,轻声抱怨:“程慕,你这手不稳啊。”
空气瞬间变得寂静,整个房间内的气氛似乎凝固了一瞬。
程慕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玻璃,手指微微收紧了一瞬。
他当然知道祁深是故意的。
可是——
他什么都不能说
沈奕慢悠悠地抬眼,目光在地上的酒渍上扫过,最终停留在程慕身上。
“怎么回事?”他的语气依旧冷淡,不含任何情绪。
祁深轻轻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地说道:“沈少,你可不能怪我,是程慕自己手抖。”
他抬眸看向程慕,笑容带着一丝得意:“对吧?”
程慕垂眸,嗓音平静:“是属下的错。”
沈奕眯起眼睛,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玻璃杯壁,语气淡淡:“错?”
程慕缓缓跪下,膝盖触及冰冷的地板,他低垂着头,语气一如既往地恭顺:“属下失误,甘愿受罚。”
祁深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他就知道,这个人永远不会反抗。
沈奕微微挑眉,沉默片刻,最终缓缓开口:“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自己掌嘴吧。”
程慕的手指微微一颤,可最终,他还是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朝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程慕的脸微微偏向一侧,脸颊泛起淡淡的红痕。
他没有停顿,第二下、第三下……
每一巴掌都清晰可闻,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毫不含糊。
祁深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丝愉悦的弧度。
这个人,真是低贱得可笑。
第十下落下后,沈奕终于抬手,示意停下。
程慕的脸已经红肿,嘴角甚至渗出一丝血迹,可他依旧低着头,沉默地跪在原地,仿佛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沈奕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眼神晦暗不明。
他忽然觉得——有点烦躁。
为什么程慕能这样顺从?
为什么他从不反抗?
明明被羞辱到了这种程度,明明受了这么多的苦,他依旧沉默不语,像一块没有感情的石头。
他到底在想什么?
沈奕的指尖微微收紧,随即嗤笑了一声,声音低沉:“行了,滚出去吧。”
程慕低头:“是。”
他缓缓站起身,膝盖隐隐作痛,可他仍旧站得笔直,仿佛那十个耳光根本不算什么。
他没有回头,转身离开房间,步伐稳重,一如既往地沉默。
可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他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
走廊里,程慕独自一人站着,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酒香。
他的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可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仿佛那十个耳光并不是落在他自己的脸上。
沈少说,影子不该有感情。
他当然知道。
可为什么,他的心还是那么痛?
程慕,你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他忽然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手指缓缓地握紧,直到指尖泛白。
他早该习惯了。
可每一次,还是痛得像是要被撕裂一样。
房间里,祁深笑着靠在沈奕身侧,语气带着几分得意:“沈少,你这条狗,还真是乖。”
沈奕没有说话,只是随手拿起酒杯,轻轻晃了晃,目光落在玻璃杯壁上残留的酒液,神色淡漠。
祁深继续笑道:“你说,他这样乖,是不是天生的?”
沈奕轻轻抿了一口酒,薄唇微微上扬,嗓音低沉:“或许吧。”
他嘴上说得随意,可心里,却莫名地生出了一丝不该有的情绪。
那是一种微不可察的不安,让他有些烦躁,却又说不上为什么。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酒杯,目光沉沉。
程慕……
你到底还要忍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