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庭院深处,竹影摇曳。
别院的长廊里挂着鎏金铜灯,映得雕梁画栋泛着一层幽幽的光。红木屏风后,老夫人倚在榻上,手中捻着一串东珠,眸色淡漠而沉静。
自沈奕彻底掌权后,已经过三年。她早已经不再插手沈家的事务,退居别院,享受着看似安稳的晚年生活。然而,今日这封信,却让她多年不曾有过的情绪浮现了片刻。
沈母已经独居多年,早已习惯了这偌大宅邸的冷清。沈父与她两地分居,外界有传言,他心里另有所爱。两人分居多年,婚姻形同虚设,却始终维持着表面上的体面,在外人面前依旧是沈家的“模范夫妻”。
他们唯一的联系,或许只剩下沈奕。可即便是这个儿子,他们也只是将其视作继承家族的工具,各自掌控,一边争夺,一边冷漠。沈奕从小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早已习惯了父母的分离,而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养成的。
屏风外,管家垂手而立,声音低缓:“人……还活着。”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老夫人手指轻轻一顿,佛珠在指间停留了一刹,而后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声音模糊:“哦?”
管家微微低头,不敢去揣测她的心思,只继续禀报:“他没有杀他……只把人关了起来。”
别院外的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像是天地间某种隐秘的预兆。
老夫人缓缓抬眸,目光幽深地落在那封信上,信纸未展开,但她仿佛已经洞悉了其中内容。
许久,她终于笑了,笑意却淡得叫人心寒。
“我这儿子可不像是会手下留情的人。”她轻声道,仿佛自言自语。
管家沉默,额上渗出些许冷汗。沈奕的手段狠绝,翻掌间收拢沈家权势,将所有桀骜不驯的人收服得服服帖帖,绝无半点仁心。可偏偏,这一次
他却留了那个人一条命。
老夫人摩挲着佛珠,目光落在铜灯的微光上,沉思片刻,忽然笑了一声。
“世事难料啊。”她微微叹息,话语里却藏着更深的意味。
管家低眉顺目,静静等待着她的吩咐。
然而,老夫人只是轻轻抬手,语气平静得仿佛这件事与她无关:“这封信,烧了吧。”
管家一怔,但不敢多问,只恭敬应道:“是。”
老夫人低下头,继续转动佛珠,神情淡然,仿佛方才的事不过是一场风过无痕的旧梦。
可她的目光,却在铜灯的晃影里,渐渐深邃如渊。
沈奕啊沈奕,你到底在干什么?
沈母的手里握着一杯温热的红茶,窗外的夜色漆黑如墨,偌大的宅邸安静得仿佛一座空城。她眼神冷漠,轻轻啜了一口茶,随即将茶杯放下,指尖在扶手上缓缓摩挲,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站在一旁的管家低着头,等候着她的指令。
“沈宅最近有什么异动?”她的声音平缓而淡漠,像是在随意询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管家恭敬地低头回答:“少爷依旧住在主宅,最近……程慕,也被带回来了。”
“程慕?”沈母的手顿了一下,目光微微眯起,嗓音冷了几分,“那个野种?”
管家不敢回应,只是沉默地站着。
沈母冷笑了一声,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还真是阴魂不散。”
她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空荡荡的庭院,月光洒在地面上,拉出一道修长的影子。她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继续监视沈宅的一举一动,尤其是程慕,我要知道他每天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甚至连他喝的水、吃的饭,都要掌握得一清二楚。”
管家微微垂首,语气恭敬:“是,夫人。”
“还有……”沈母顿了顿,眼神幽深,“沈奕那里,你也要盯紧。”
管家一愣,犹豫着问道:“夫人的意思是……?”
沈母转过身来,目光锐利如刀:“看好他。”
她的嗓音冷冽而平静:“我要知道,他到底是把他当玩物,还是……真的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管家垂眸:“明白了。”
沈母看着窗外,眼神阴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平静却带着森然的意味:“程慕这个人,我能让他活到今天,自然也能让他随时消失。”
她转身回到椅子上,声音冷淡:“去吧,别让我失望。”
管家低头应声,悄然退了出去。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茶杯里的热气缓缓升腾,消散在夜色之中。
悄咪咪地问一下,有人在看吗?
人多我就快快更,人少我就慢慢来,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