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亦安这几天,每晚都会准时出现在贺向野家里吃饭,感觉他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
贺向野白天忙店里的生意,晚上才能抽出点时间喘口气,可就算再累,店一关门,他也得第一时间往菜市场赶。简亦安的嘴巴挑得不像话,今天想吃鱼虾,明天改口要鸡汤,后天又突然说想吃螃蟹。每一样都得新鲜、现买、还得按他喜欢的做法来。
说实话,真挺累的。以前是自己一个人,随便煮碗面也能对付一顿。再后来跟程慕住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讲究。程慕话不多,吃饭也不挑,他做什么就吃什么,从来不抱怨,贺向野问他好不好吃,永远都是肯定的好吃两个字。后来程慕也学会了做饭,两人就是谁有空谁做,那段日子过得很淡很舒服。
但现在人变成了简亦安。他一开口就是指东点西,一张嘴就能挑出一桌子菜的毛病,来了也是什么忙都不帮,只会干瞪着眼看着,贺向野心里烦归烦,但也没说过什么,他现在每天拎着食材回家,身上的寒气都没散,就得围上围裙下厨房忙活。
今天晚上他一关店就往市场跑,挑了几只黄膏肥大的螃蟹回来。冬天的冷风刮得人脸疼,蟹倒是蹦跶得欢,他拎着回来手都被冻麻了。
因为昨天晚上简亦安一边挑虾线一边慢悠悠地说:“想吃螃蟹了,明天给我做螃蟹吃。”
一回到家,他没歇一口气,围裙一系就进了厨房。洗菜、处理蟹、剁姜切葱,一气呵成。锅里汤正咕嘟咕嘟地煮着,就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关于简亦安为什么有他家钥匙,那倒也不是贺向野给他的,而是他叫人换锁后自己也留了一把,对此贺向野也是很无奈。
他一边在门口换鞋一边扯着嗓子喊:“今天饭做的好慢啊,我都要饿晕了。”
贺向野没回头:“快好了。”
简亦安走近厨房,眼睛瞄着灶台上那只砂锅,一边伸手去碰处理好的螃蟹壳,还没扒拉几下,就“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甩开手,脸都皱成一团,而后开始大叫:“好疼好疼好疼!”
贺向野回头看了一眼,不过是指腹上被划了一小道伤口,连血都没怎么渗出来。
“小少爷,你也是个男人,这只是一个小伤口,不要再叫了。”贺向野撇撇嘴说。
“你说我不是个男人,嘴巴不想要了是吧!又不是你手破了,站着说话不腰疼!”简亦安立刻回怼,声音尖了几分,“你家里有创可贴没?”
“没有。”贺向野随口回道,低头继续看锅。
“那我怎么办?好疼好疼好疼!”简亦安捧着手,又开始大叫,“你给我想办法!”
贺向野深吸一口气,接着放下锅铲:“我现在出去给你买创可贴,你看着锅,别让汤淤出来了。”
说完也不等他回话,拿起外套出了门,一路小跑着下了楼。
门被“咔哒”一声关上,屋内瞬间恢复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