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亦安不可置信地看向贺向野,因为贺向野从来没对他这么大声说过话。贺向野的眼神有些躲闪,他没敢看简亦安的眼睛。
“你没事就好” 程慕木木地说。
贺向野眼底掠过一丝茫然,但他还是扯了下嘴角,努力对程慕露出笑容。
“阿离……你终于回来了。我们换个新房子好不好?这房子确实太旧了,我……我早就想搬了……”他说的断断续续,就好像是拼不起来的碎片。
程慕忽然打断他,“你保重。”然后转身就走。
“阿离!”贺向野叫了一声,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追了出去。
简亦安站在门边,眼神像刀一样死死盯着程慕的背影,他现在手腕疼的不行,心想这死变态下手够狠的,他整个手腕都红肿起来了。
楼道里风呼呼的灌了进来,贺向野在楼梯口追上了他,风吹得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等等。”
程慕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我……我们还是朋友吗?”贺向野话里全是希冀。
程慕沉默了,他们不能是朋友。他走不出沈奕的掌控,他不配拥有朋友,简亦安说的也没错 ,任何靠近他的人,都会变得不幸。
“别跟着我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切割空气的冷。
.程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贺向野站在楼梯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全身像被抽走了全部力气,只能一点一点拖着步子回到屋里……
太阳落山后,夜就像一块沉重的幕布缓缓拉下,气温骤降 ,冷风从走廊尽头灌来,一阵紧接着一阵,像刀子在程慕裸露的皮肤上来回切割。
他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双膝早就已经没有了知觉,感觉已经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地面坚硬,寒意从膝盖一路往上窜,冰得他双腿麻木。他试图调整一下姿势,却发现腿已经僵到无法弯曲。
可他清楚,这不过是最轻的惩罚而已。所以他一动不动,像是个认命的囚徒。
屋内的沈奕手里夹着烟,一根接一根地燃,烟雾缭绕间,他的半张俊脸被氤氲遮住看不清神色。他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根。
烟灰一层一层地堆在烟灰缸边,他从来不抽的这么频繁,因为他很珍惜自己的身体,可现在,却只有这烟才能填住胸口那点空得发凉的地方。
他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像一尊雕塑,眼底却藏着沉沉的夜色,掩着压抑、愤怒,和一丝他自己也不愿承认的心疼。沈奕指尖一顿,烟头烫到了皮肤,他却没动,任由那点灼热在手指上灼出一抹红。
凌晨1点
外头的空气依旧冷冽,南城的冬天不像北方那么干燥,空气里弥漫着湿气,夜色沉沉,整个城市都被雾霾和寒风吞噬得仿佛进入了一片寂静。
季青换好衣服从卧室出来时,整个人就像从时尚杂志封面里走出来的一样,张扬又惊艳。
他穿了一件裁剪锋利的绿色长大衣,压得住场却不浮夸。内里是一件黑色V领针织衫,贴身的布料勾勒出流畅的身形曲线,衣摆不经意地塞进低腰的修身的西裤里,裤腰上隐隐露出一截金属扣,衬得他腰窄腿长,脚上是一双意大利定制的切尔西靴,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干脆利落,每一步都自带气场。他左耳的银色耳钉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耳骨线条修长分明,配上那张过分好看的脸,整个人就像是冬夜里燃起的一簇火。
季青看着镜子里的人,朝自己眨了下眼,一边哼着调子一边往门外走去。今晚的夜风再冷,也压不住他这股招摇的气场。
他所在的是他新买的大平层,房间里依旧透着新装修的气味。那天,他与季然一起吃饭时,老爷子见他回来开心不已,但面对季繁与季然两兄妹间的尔虞我诈,他没有一丝留恋,决定不住在家里了。家里那个沉重、充满勾心斗角的氛围让他无法忍受,尽管亲戚们口口声声说着亲情,但季家从来不是一个能让人感到温暖的地方。于是,季青干脆买了这套大平层,直截了当地,拎包入住,省时省力。
今晚是他住过来的第一晚,他计划去兜风过过夜生活,放松一下自己。这几天他刚回来,有些事情暂时还没整理清楚,但夜晚总是能让他暂时忘记那些烦恼。准备好一切后,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然而,他刚走两步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发现邻居门口跪着一个人。他刚搬进来第一天,周围的邻居还没打过招呼,所以对这片区域并不算熟悉,不过他也知道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季青顿时愣住了。这个男人穿着一件白色背心,那背心紧贴着他的肌肉线条,勾勒出他的结实背部。紧绷的动作却显得紧致有力,那种健康、精壮的身形让人不禁驻足。看起来简直就像是雕刻出来的精品。季青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季青不禁有些惊讶,他眯了眯眼,径直走了过去。